“陳經理,這合同不對啊。”紀星言將合同仔細查看三遍後,擡頭對眼前的男人道。

    陳金揚眉,似是沒料到這小屁孩還會看合同。

    他點燃指間的煙才問:“哪兒不對了,你說,如果真有漏洞我現在就可以和公司溝通。”

    紀星言知道,陳金不僅是玩味tv派來分管自己的經理,更是平臺的股東之一。

    想着對方有話語權,他便直說了:“我們先前約談的時候說好的,允許跨平臺直播,但今天的合同上卻又規定不允許了,你這不是驢我嗎”

    原來是這個。

    陳金心想,這小孩還挺講情義,都現在這情況了還心繫那姑娘。

    不過,他一貫欣賞有情有義的人,便還是耐着性子解釋:“星言,先前那是因爲你和年歌火起來的情況特殊,我才說服公司特批跨平臺。但是,你也知道現在年歌的情況並不樂觀,這樣的決定對你們倆都好。”

    學姐情況不樂觀

    紀星言擰眉,他最近被各種約談直播合作事宜的信息轟炸,恰好年歌又停播準備期末考試,他便有些天沒和學姐聯繫了。

    “陳經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疑惑看向對方,“年歌她只是停播幾天而已,怎麼就情況不樂觀了”

    陳金訝異:“你不知道”

    “嗯”紀星言偏頭看他。

    “你真的不知道。”陳金用肯定的語氣重複一遍後,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

    紀星言滿是疑惑的接過,目光甫一落下,心臟就驀地揪起。

    他看見了“石錘”學姐的微博,評論區放眼望去,全是譏諷辱罵。

    “怎麼會這樣”他看着陳金脫口而出。

    陳金聳肩:“年歌最近風頭很盛,各對家會去diss她不奇怪,至於爲什麼指尖平臺採取緘默的態度,我就不得而知了。”

    紀星言蹙眉,沒有說話。

    這時,陳金將話題扯回了他的簽約上:“現在的情況是年歌自身難保,你雖然真真實實開掛,但本意是出於娛樂,好好道歉就可以翻篇。所以,也不是平臺出爾反爾,這姑娘之後會去哪個平臺,甚至是能否繼續做主播都尚不可知。星言你如果沒有別的問題,我們今兒就把合同簽了”

    紀星言沉默良久,最後篤定地回答他:“抱歉陳經理,我決定不簽約了。”

    “爲什麼”陳金終於有些不淡定,“是因爲年歌”

    紀星言默認。

    陳金開始勸他:“星言,你沒有必要這樣。年歌的事我略有耳聞,和她自己的性格有很大關係,剛極易折,和你沒有關係,你沒有必要因此內疚甚至是意氣用事。”

    紀星言卻豁得起身,笑道:“陳經理,你的話並不完全正確。或許年歌走到這一步和她性格有關係,但她被錘的起因卻是我開掛,我本就爲了她想進入直播行業,現在鬧成這樣,我再做主播也沒意思。”

    言畢,他不想再逗留,轉身就走。

    “等等”陳金卻叫住他,“星言,不如這樣好嗎”

    紀星言腳步頓住。

    陳金提出自己的想法:“我看年歌百分之九十會離開指尖,但以她現在的情況,別的平臺未必還要她。你告訴她,如果她能自證清白沒有開掛,玩味tv願意將她也簽下。”

    紀星言心下一動,回頭看向陳金。

    陳金再度拋下誘餌:“如果成了,你和年歌在同平臺直播也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這樣的機會,紀星言沒辦法拒絕,最後主動朝陳金伸出手:“合作愉快,陳經理。”

    陳金勾脣,與伸手與少年交握。

    紀星言從咖啡廳出來之後,就撥通了年歌的電話,他內心措辭良久,想着要怎樣說纔不會引起學姐的不適。

    卻沒料到,學姐壓根就沒接電話。

    彼時,年歌正氣勢洶洶殺向指尖平臺公司大樓。

    對於網上的節奏,對家和網友如何詆譭她都不要緊,重要的是公司的態度。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指尖對於此事,究竟作何想法,她又不是平臺一姐,僅僅是因爲不願意拉攏學弟就給這樣的懲罰,未免太重了吧

    年歌是最近才起勢的,所以她沒有辦法接觸到公司的高層,最後還是來到了楊遠平的辦公室。

    一如半個月前,楊遠平又擺出了經理的架子坐在桌後。

    她腳步微頓,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年年來了啊,快過來坐。”楊遠平做出歡迎的表情,卻並不起身迎她。

    年歌也不計較這些,落座就開門見山道:“楊經理,我想知道公司究竟是什麼態度”

    女孩如此直白,楊遠平也不打太極,直接回:“這麼和你說吧,公司不需要一個不可控的主播,你我都知道你沒開掛,所以網上的事可大可小。”

    年歌冷笑:“但整個公司都持默認態度,甚至有同平臺主播落井下石踩我,也沒有人制止。”

    “嗨”楊遠平卻不以爲意,“年年你是大學生,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總比我懂吧你直播間最近每天流量都破百萬,眼紅的人當然不會少。”

    他頓了頓,又主動獻計:“只要你拿出點誠意,以後不再忤逆公司的安排,這件事我會幫你和上頭溝通。”

    “呵,”年歌面露哂意,“所以還真是因學弟簽約的事情而起,貴公司的心眼有夠小的。”

    女孩的怒意全在楊遠平的預料之中,他不但不生氣,反而繼續勸她:“年歌,我理解你希望萬事遵從心底原則,但你知道嗎,公司原是想捧你做新一姐的。”

    男人苦口婆心看着她:“爲什麼你就不願意稍微妥協一下呢學弟你不想約談就算了,和股東喫飯你也不願意,那你怎麼能走得遠呢”

    飯局和新一姐

    話說到

    這兒,年歌內心就有底了。

    對於指尖平臺和直播行業,她還是有所瞭解的,但凡是被硬捧起來的一姐,誰不得付出點兒代價

    人家指尖一姐現在做得好好的,上頭憑什麼要碰自己這個剛紅的主播做一姐那場被拒的飯局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年歌眼神微凜,定定看着楊遠平說:“楊經理,我明白了,該不是平臺哪位大佬看中我的潛力了吧”

    楊遠平眸光一閃,回:“年歌,你是個聰明人。”

    公司當然不可能就因爲她不配合簽約新人就做得這麼絕,他們只是希望藉此打壓她的倔勁。

    他們想告訴她,作爲旗下藝人就得聽話,而想要走得更遠就勢必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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