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旁邊的衛樸,趙笙也明白了個大概。來東院當然不是爲了吟詩作對,東院敞開門做生意,是尋歡作樂之地。看那師孃子的排場,好像不是一般的陪侍,既然如此,爲何還要
“趙娘子好像不喜女色。”衛樸道。
被衛樸看穿,趙笙也不作掩飾:“我看師孃子,也不是一般身份,爲何”
看這趙娘子,就不像個好女色的人,果然如此。衛樸開口道:“這裏亦是有女子欣賞女子,女子愛女子。不像我等,師孃子高雅,是愛女之人。”
師孃子確實高雅,可對紈絝趙瑞,趙笙就有點不可置否。可能是見慣了趙瑞的猥瑣樣,普天之下,還有哪位王上像趙瑞一樣視色如命
“女子愛女子,能勝男女之愛”趙笙道。
女子欣賞女子,她倒是能懂,可這愛從何而來外頭那些女客,包括裏頭的趙瑞,還不是貪戀色相若男子也生得如此體態容貌,她們亦是趨之若鶩。這些女客,家裏頭哪個不是三夫四侍
“我從未傾心過女子,這一點倒是說不上來,”衛樸頓了一下,道,“倒是世上,沒有那麼多勝不勝。要論般配,我怎麼也配不上崇郎。”
“衛娘子,我說的自然不是你。”
衛樸笑了笑,道:“趙娘子對此倒是有反應,莫不是喫師孃子的醋”
“我看你們姐妹二人,倒是比一般的姐妹親近。”衛樸道。
趙笙耳朵一紅,怎麼也沒想對方說到自己身上:“衛娘子這不是和我說笑嗎”
說着,眼前又晃過趙瑞戲謔的臉:“兩個女人,你覺得女人要容另外一個女人的什麼”
“我怎麼會喜歡錶姐。”趙笙道。
和衛樸說話,趙笙心裏頭翻出了一點滋味。她往裏頭看了一兩眼。
趙笙想,若是紈絝叫上一聲,她一定衝進去。可現在,什麼動靜也沒聽到,衝進去倒有點師出無名。
趙瑞就像個第一次進人“閨房”的愣頭青,憑感覺來到了一處屏風後。沒有僕人的引領,趙瑞作了一個揖:“師孃子。”
話音剛落,後面就傳來一聲“噗嗤”聲。趙瑞奔錯地方了,佳人並不在屏風後。趙瑞耳根有點燙,被對方笑得心猿意馬。
“師孃子。”隔了一層薄紗,趙瑞微微能看到佳人的容貌。佳人仍舊坐在薄紗後。都到房裏了,還猶抱琵琶半遮面趙瑞作揖,師孃子也大方起身,回了一個禮:“趙娘子。”
勾得心頭髮癢。
“衛樸的事情,還要感謝趙娘子。”師孃子道。
“哪裏。”趙瑞無心插柳,腆着臉也領了這份功勞。不領功勞連對方的門都進不了。
“趙某剛纔有些冒失,怕是嚇到師孃子了,這給師孃子賠罪。”在美人面前,趙瑞低頭了,也不管能擊敗全國99.9的歌喉了。
美人笑了笑:“其實也有番意思。”
美人肯放趙瑞進來,主要還是衛樸的好話,還有趙瑞之前做的水調歌頭。接下來,師孃子又詳細地問了趙瑞的創作想法。師孃子之前出這道題,也是爲了曲子的創作。趙瑞的詩作,點通了她的靈感。師孃子的問話,趙瑞接得很穩,不就是做閱讀理解嗎高中那會,她能拿滿分。其實沒聊什麼,就聊了一會,趙瑞臉上那叫一個美滋滋。不是趙瑞想跟人家談詩詞歌賦,是人家根本就沒共邀牀榻。不是小姬崽的趙瑞,倒是想跟人在牀上“舞龍鬥獅”,可人家壓根就沒這意思。
“表姐”趙瑞出了門,左右看了看,沒看到趙笙的身影。去哪了這剛擡腳,就聽到身後“幽怨”的聲音。看趙瑞紅光滿面,趙笙心裏有點不舒服。
“怎麼在裏頭待了這麼久”趙笙道。
“您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了。”趙笙道。
“嗨這不是聊得投機嗎”或許是裏頭燒了點探,趙瑞的衣襟也拉開了些。見到趙笙,也非常自然地扯了扯衣襟。
這動作更加證實了趙笙的想法。想必紈絝已經和師孃子
師孃子怎麼會看上紈絝
“你就一直在外等着”趙瑞道。
“嗯。”
“衛樸呢”
“剛走。”趙笙話音一落,趙瑞便摸了過來。紈絝時常這樣,動手動腳沒個體統。趙笙心裏不舒服,自然掰了一下紈絝的手指。
“疼”趙瑞道,“你怎麼了把趙侯珠拿給我看看,我見你收到衣兜了。”
“表姐要拿,和我說就是爲什麼要摸來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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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女生氣了。
趙瑞摸了下鼻頭:“那你給我吧。”
哪裏摸來摸去,就摸了一下。
趙笙把趙侯珠給了趙瑞,趙瑞掰開盒子,拿出了珠子。珠子拿在手上有些重量,通體透亮,確實是個寶物。放到現代,也是能上博物館的。
“這姓崇的什麼來歷出手這麼大方”
趙笙搖了搖頭:“聽口音,像是寧州的人。”
“寧州啊,這名字聽着耳熟。”
“表姐,常文侍是寧州人。”
“哦哦,難怪。”
聊着聊着,趙笙腳步一輕,大拇指頂了一下劍,劍露出了一小寸。似乎旁側再有舉動,她便要拔劍。
旁側這回倒不是跟蹤,跟了兩步便出來了。上次出東院,趙笙便感覺有人跟着。以爲是好事者,也避開了。這次聽腳步聲,似乎是同一人。
“這不是做水調歌頭的娘子幸會幸會”這時兩個女人出來了。
一個倒明顯是個女人,另外一個,長相頗爲風流,難辨雌雄。
趙瑞拱了拱手,倒是看出來了,說話的“女人”,長着細細的喉結。男人。
男扮女裝的怎麼那麼多長得倒是好看,有點妖。這要放在言情小說裏,大概就是言情讀者愛的妖孽腹黑男。
“幸會,敢問二位是”趙瑞道。
“無名小輩,不足掛齒娘子的水調歌頭,實在暢快我等想請娘子喝酒”丹鳳眼男人倒很爽快。
和這裏的其他男人不同,沒有那麼多忸怩。
“這樣,”趙瑞笑道,“前頭請。”
“請。”男人很客氣,斂了一下袍子。
從東院回來,已經很晚了。本想着晚上練會功,現在只能回房做瑜伽了。東西喫得太香,王耑王耑沒開心幾天。一捏肚子,能捏起肉了。說起她第一次練瑜伽,還把趙笙弄懵了。趙笙進她房間,她一個拜月式,行了這麼大的一個禮。趙笙趕緊學着她,也拜在了她面前。
第二天有點熱鬧,是趙笙過來伺候她穿衣。家令去處理王宴的事情了。從她醒來開始,家令趙六就去給各方奏報了。這事可不小,一方封王起死回生,是姬國的大喜。御筆一批,當今聖上送來了格外珍貴的寶物。家令爲此也設下了宴會。不光濟州的來,其他幾個州也會來幾個人。趙笙幫趙瑞整理衣服,給趙瑞繫上了腰帶。趙瑞顯得非常乖巧,張着手,任由趙笙的上下摸索。
等趙笙穿完了,趙瑞才道:“這不讓你摸回來了你別生氣了。”
趙笙的臉有點冷淡:“屬下沒生氣。”
“真沒昨天那麼兇。”
“嗯。”趙笙也沒想開,雖說君要臣做什麼,臣便做什麼。可是
“那就好,”趙瑞靠近了趙笙一點,曖昧道,“本王好摸嗎”
“”
府裏忙得雞飛狗跳,趙瑞倒不用做什麼事情。就像個府裏的吉祥物。什麼人來了,都得過來看看她。這也是一次大撈特撈的機會,下頭挖空了心思,給王府送寶物。弄得趙六眉開眼笑。好歹也是王府裏的大管家,怎麼跟個暴斂的軍閥一樣趙瑞說不上什麼話,對於王府裏的財政是一抹黑的狀態。要處理的事情還挺多。
想着原主平日裏的花錢如流水,這個王府可別成了紅樓夢的曹府,徒有其表的空殼子。
“王上,這是下縣的官員們。”吉祥物端坐在凳子上,一旁的趙六指點道。
嘩啦一看,一屋子的女人。
“參見王上。”
“起了吧。”趙瑞彷彿回到了文學院,她們大學就是典型的陰盛陽衰。
趙瑞眯着眼睛,一個個地看,老一點的,有五六十了。小一點的,也有三十多。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有。容貌出挑的少,都是普通人的臉,可能比這裏的普通人好一點。
這麼看來,原主的相貌也算一等一的美人了。
慰問了一波人,又來了一波人。一直到黃昏,才總算摸到飯桌。屁股還沒坐熱,桌底下一聲驚。趙瑞望過去,只見幾個隨從跑來。
什麼事
底下似乎都聽到了風聲,議論聲大了起來。
“濟王府有男寵私通,讓人逮着了”
趙瑞愣了一下,問了隨從,隨從擦了擦汗,生怕被趙瑞砍了頭。那可是王上最喜歡的男寵。
“陳、陳選侍,還有胡、胡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