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她迷人又危險[快穿] >218.珍珠娘〖下〗
    第218章

    “不,我從不信所謂命數。”珍珠娘直視上神, 眼中的那股韌勁兒, 一如多年前。

    上神探手隨意撥弄了兩下案頭的貝殼風鈴,說:“你不信命數, 從來都沒信過。”

    珍珠娘朝上神走去,立在長案前,說道:“所謂命數不過是神尊一念之間罷了。這天下所有人都可以信命數。我在你身邊待了一萬年, 看着你操作三界,讓我如何信所謂命數”

    上神審視着回來的孩子,悵然道:“跑出去野了兩萬年, 一回來就這樣跟爲師說話”

    珍珠娘明顯愣了一下, 揪起眉輕哼了一聲,唸叨:“不許拿身份壓人”

    上神盯着珍珠孃的眉眼輪廓, 吐出:“劣徒。”

    白石頭遠遠看着這一幕,不由苦笑。他擔心她, 卻不想竟是這樣的場面。他的擔心, 有些可笑了。

    珍珠娘瞪了上神一眼,忽然一道冰刃從手中射出,將上神撥弄的那串風鈴化成了灰燼。

    上神扶了扶衣袖,化成灰燼的風鈴逆時空重組,晃在案頭, 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來。

    然後, 白石頭眼睜睜看着珍珠娘砸了上神面前的長案, 和神殿內的一應擺設。就連供奉的尊像也一併給砸了。

    上神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揮了揮手。她砸一個,他復原一個。

    白石頭望着珍珠娘,心頭忽然一陣苦澀蔓延。這樣的珍珠娘像一個任性的小孩子。

    必是在全心信任的人面前才能這般任性如孩童。

    上神將被珍珠娘毀掉的玉椅復原,重新坐下,略無奈地輕笑了一聲,道:“你這孩子,不就是失敗了一次。至於氣成這樣”

    珍珠娘忽然停下動作,而後轉頭望向遠處的白石頭。她眉心輕蹙,眼裏也帶着惱意。

    白石頭愣了愣,才明白原來珍珠娘是因爲信誓旦旦回去改變歷史結果失敗而發脾氣

    珍珠娘稍微消了氣,回頭瞪着上神。

    上神嘴角不由染上了三分笑意。這孩子從小跟他修煉時便是這樣,性子彆扭,又傲得很。有時候吃了虧,也不肯說,想詢問什麼,也不直說,只是眼巴巴望着他。

    “你把他當成五歲的小孩子,卻忽略了他所表現出來的孩子氣不過是裝出來爲討你歡心。”

    珍珠娘回憶和胥青燁相處的朝夕,陷入沉思。

    “他恨的不是陳妃,不是夷國人。他是恨你拋棄他。可是他不敢恨你,不承認恨你,於是不惜入了魔。”

    “這樣嗎”珍珠娘輕輕咬了下脣。

    原以爲的幫助,卻無形中以另外一種方式害了他。

    珍珠娘朝上神伸出手。

    四目相對。

    半晌,上神隨意揮了揮手,九重鏡出現在他的面前。

    珍珠娘立刻拿了起來,先是當成普通的鏡子照了照。九重鏡發出一陣嗚嗚聲抗議。

    它可是可以通往三千界的三界第一鏡,竟然又被她抓來當普通鏡子臭美

    珍珠娘剛要開啓九重鏡,忽擡眼古怪地看向上神,問:“我在小世界裏發生的事情尊上很是清楚。”

    不是疑問,而是拖長了腔調陳述。

    “三界之內,莫有一處逃得過本尊的眼睛。”

    珍珠娘當然知道。

    她想說的又不是這個。她想了想,倒也沒再說什麼,立刻開啓九重鏡,回到胥青燁幼年時。

    這一次,她選擇回到當初那個自己決定離開之前。抹去了她的離開,在胥青燁的身邊長久停留下來。

    陪着他殺掉陳妃,陪着他奪位,陪着他登基,陪着他安安穩穩度過滅族策之年。

    她也見到了幼年的扶闕。

    珍珠娘坐在馬車裏,瞧着幼年的扶闕一襲白衣的乾淨模樣,笑了笑,隔着車簾,贈了他一曲倚九重。

    扶闕偏過頭,望向馬車的方向,不由聽得入了迷。

    珍珠娘是在胥青燁二十多歲的時候選擇離開。面對胥青燁的挽留,珍珠娘瞧着如今被稱爲明君的年少帝王,帶出幾分誠意地說:“我必然是要走的。興許日後還會相見,興許來世再續前緣也說不準。”

    胥青燁緊緊握住珍珠孃的手,卻只能眼睜睜看着珍珠孃的身體逐漸變透明。

    她當着他的麪灰飛煙滅,連一個給他遷怒別人的藉口都沒有。

    珍珠娘“死”後,並沒有立刻回到主世界,而是以魂魄形態停留在胥青燁身邊又觀察了一年多。

    她知道他相思成疾,亦知道他沒有再遷怒夷國。

    臨回去之前,珍珠娘去了一趟夷國。

    遠遠看了一眼已經繼位登基的夷潛。

    他穿着九五之尊的華服,一身氣派,邁着步子一步步踏上祭祀高塔。

    珍珠娘笑了笑,他終於不用因爲跛足永遠把自己困在輪椅裏。

    珍珠娘轉身離開。

    高臺之上的夷潛忽然皺了下眉,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朝着珍珠孃的方向望去,目光綿長深邃。

    珍珠娘就這樣離開了,自然也永遠都不會知道身爲帝王的夷潛終生未娶,後宮空蕩。

    他似乎一直在找一個人,卻不記得那個人是誰,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

    “皇帝哥哥,你到底在找誰”無憂無慮的小公主蹦蹦跳跳地跑到夷潛身邊來。

    夷潛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擡頭望向天際飄忽的雲朵,說道:“哥哥也不知道。許是前世見過的人。”

    小公主苦惱地握起小拳頭敲了敲自己的頭,慢吞吞地說:“可是皇帝哥哥要爲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人,苦等一輩子嗎二哥哥和三哥哥都立了妃,二哥哥還做了父親。皇帝哥哥不會覺得孤單嗎”

    夷潛笑笑,沒說話。

    有些話,並不方便對尚且年幼的妹妹說。

    他只是覺得,倘若他真的刻骨銘心愛過一個女人,又怎麼能任由她躺在心裏的同時,迎娶另外一個女人

    倘若他沒有真的刻骨銘心愛過一個女人,又怎麼會連她的姓名、模樣都不記得了,卻仍舊把他放在心裏最深處

    頭幾年的時候,太后和朝中大臣不停勸說後宮不可無主,盡數被夷潛打了回去。當時雖勸說不斷,衆人還是覺得夷潛年輕氣盛,過幾年就會熬不住。

    然而一年、三年,十年

    朝中的大臣這下是真的急了,苦口婆心勸夷潛以江山社稷爲重。

    夷潛面不改色,大手一揮,將小公主的長子繼到名下,立爲太子。

    夷潛成爲夷國一世明君,開疆擴土。古稀之年壽終正寢時,後宮仍舊空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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