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溺愛之淵(快穿) >65.3.23 影帝爭奪戰
    視野被迫陷入一片黑暗,這種感覺並不太好。至少對方鈺來講, 從乘上這架直升飛機之時, 就已註定他在另外幾人眼中, 屬於一個待宰的羔羊,處在絕對的劣勢當中,當然, 不可否認的是方鈺目前爲止,排除聲音的天賦能力, 確實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力量

    不過,方鈺真正生氣的不是這個,兩人奉命請他去b市, 一路過來卻沒有一絲一毫對待客人的態度,反而把他看得像一個嫌疑犯, 從開始到現在,儘管方鈺閉着眼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睡覺, 仍然能感受到兩束咄咄逼人, 帶着審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明明是你秦詔卿要請我去, 到頭來, 被請的人搞得像個孫子方鈺是心大, 無關緊要的事情都懶得計較,可不代表他就沒有骨氣

    好吧,方鈺承認,跟他談骨氣都是扯淡。其實,放做平時,他心氣沒這般大,只因爲眼睛看不見,習慣了掌控,猛地一下佈局全亂,讓他有點兒心緒不寧,加上有過生前的經歷,他對黑暗已經產生一種潛意識的厭惡。

    方鈺腦子異於常人,小說看得多,愛幻想,而他就是往往總自己幻想給嚇得精神凌亂的那一號人,當初年少時期獨自離開,沒有復仇的本錢和強大的意志,只能躲在三線小城市,渾渾噩噩數年,後來他自個兒看小說,寫小說,活生生把性子給扭了個一百八十度。

    誰沒有幾個年輕的時候那會兒方鈺性格軟萌,有聲音的便利,被多人寵愛,活得像個小公舉,後來處境一落千丈,陽光蒙上陰影,內心漸漸變得陰暗,所幸理智尚在,否則方鈺早就變成一個以虐人爲快樂的變態。

    越是這般,方鈺越厭惡絕對的黑暗,在黑暗中,會控制不住靈魂深處的一絲惡意,他幻想過如何復仇,幻想過怎麼折磨那個白蓮花女人,也曾將自己被折磨的那段經歷反覆回憶,越回憶,心中惡意越甚,越甚所勾勒出的復仇場面就越血腥,很多夜裏,他因此越來越清醒,許久沒睡過一個好覺

    後來不再拘泥於復仇的想象,方鈺開始在黑暗中勾勒,假設,給自己強制加設定,總之怎麼悲苦怎麼來,最後打起來臉,復仇起來又是怎麼爽,他快把自己搞成精神分裂了。

    方鈺怕再這般下去會真的精神崩潰,於是每晚睡覺,便會開一盞燈,窗戶也會打開,傾聽外面的聲音,好似這樣就能感覺自己還活着,而不是孤零零的只能縮在這裏自欺欺人。

    久而久之,心緒漸漸平靜,所思所想日漸成熟,很少再有自己把自己逼瘋的情況出現,就算幻想也權當是自娛自樂,深知現實才可貴,那時他剛過25,已經着手想辦法接觸以前在yy上粉絲,篩選能量比較大的,進行試探,想知道他們是不是就算不能出聲,就算毀容還喜歡他,肯願意幫忙。

    只可惜,剛拿到聯繫方式,新聞就傳出惡毒女人的屍體被人在臭水溝泥地裏發現的消息。方鈺已經快忘記看到新聞時的心情了,只記得,那時點開新聞,看到上面惡毒女人四肢,身首分離,死狀非常悽慘的照片時,心裏一片漠然,明明當初心裏想復仇想瘋了,可真看到仇人死亡,卻毫無波動。

    從那時起,方鈺隱約明白,自己應該失去了什麼,那是一種作爲人類最寶貴的東西,無法再體會到什麼叫做感動,什麼叫做真心。當然,不知感動,不知真心,自然無法明白感動和真心有什麼可貴之處,所以他無所謂。

    唯一留下的,是黑暗帶給他的精神折磨。

    b市,錦長府某上了年歲,頗有民國韻味的小洋房裏。秦詔卿剛掛下電話不久,就被家裏的老媽子催促着回房休息。他是沒轍了,自從醒來發現回到秦家老宅,老爺子,哥哥弟弟,家中保姆全都把他看得比眼珠子都緊。

    他不過在外面吹吹風,整個秦家彷彿天都要塌下來。

    如果不是身體的情況自己清楚,秦詔卿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要不然,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怎的那麼像看着一個快活不長的人前天晚上打聽之後,秦詔卿才知事情的始末。

    方鈺這一手釜底抽薪抽得很厲害,抽得秦詔卿無話可說,還忍不住勾起脣角笑。當日進娛樂圈,老秦家本就不答應,是他花了三天時間,將一張全身體檢單給父親秦家老爺子過目,又得知去的是秦羽的公司,才勉強同意,結果人沒去多久,豎着離開,竟然躺着回來了

    這還了得於是秦家老爺子派了一個隊的人在宅子裏看着他。

    秦詔卿沒辦法去找那個小混蛋的麻煩,只能遠程調控,迫使小混蛋自己送上門來,想到再過一會兒便要見到方鈺,這手,還有某個地方就開始發癢,等見到,定要好好治治小混蛋那身騷骨頭。

    “

    秦爺,都這麼晚了,您先去睡吧。”

    老媽子見秦詔卿不動,又跑過來催促道。從s市飛到b市至少要五個小時才能抵達,秦詔卿點點頭,等保姆把腿上的毯子收走,起身徑直返回樓上的臥房,想着大概睡一覺的功夫就能見到方鈺了。

    結果秦詔卿卻忘記了,家裏傭人爲了讓他保持充足的睡眠,只要不是出大事,根本不會有人叫他起牀,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七點,等醒來看到天亮,不知怎地心裏一慌,再去看恭候在旁邊的保姆,一個好臉色都不給。

    保姆以爲哪裏做得不好,嚇了個半死,緊跟着還未來得及洗漱的秦詔卿跑出門外,一邊跑,一邊擔心以秦爺下樓梯的速度,會不會摔倒什麼的總之,等完全來到一樓,整個人都像剛從水裏救上來一樣。

    大早上,秦老爺子跟幾位老首長出門晨練去了,大哥,二哥各有各的事業,大宅子大多時間只有他一個人,秦詔卿在樓下找了一圈,客房也找了沒找到人,臉色越發不好看。

    秦詔卿喜靜,性子向來溫和在他人看來,此時沉下臉來,跟他那個前不久剛剛當上海陸空軍副總司令的二哥有得一拼,渾身煞氣,小孩兒看到一準兒被嚇哭。保姆這才知曉事兒大了。

    不多時,秦詔卿聯繫守衛員,又急匆匆往附近的審訊室走。一大堆人被他甩在後面,可想而知,他現在有多着急,等推開門,看到角落縮成一團的纖弱白影,秦詔卿只覺得手腳冰涼,一道寒氣從腳底心直衝天靈蓋。

    “方鈺”

    開口後,秦詔卿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輕到了極點,口吻中的小心翼翼,能完全感覺出來,昨天之前還想着該怎麼報復,等看到方鈺後,那一股虛假的怒火便成爲極地冰寒,他僵硬着朝角落走過去。

    捧起方鈺的臉,觸手一片冰涼,秦詔卿嚇得瞬間伸手放在後者鼻子下,下一刻,眼前的人猛地睜開雙眼,沒來得及看清方鈺眼底那一抹絕望的幽暗,就毫無防備的被大力推開。

    秦詔卿後坐在地上,周圍保護的人唰唰唰地掏出槍。

    方鈺閉上眼睛,慢慢將剛纔不受控制流露出來的瘋狂念想給壓下後,才睜開,身上所有通訊設備還有金屬器物,早在下直升飛機的時候被搜走,包括耳釘,所有他沒能說話,僅僅表情淡漠地掃過端着槍的警衛們。

    秦詔卿沒有回頭,他直勾勾盯着方鈺,話是對着警衛說的:“你們想幹什麼之前沒告訴過你們,方鈺是秦家的貴客”

    其中一名警員上前道:“報告秦爺,老爺子說任何意圖接觸您的人都要進行審查。”

    秦詔卿垂着眸子淡淡道:“現在審查完了”

    警員絲毫沒聽出這句話的隱含之意,點頭道:“審查完了。”

    秦詔卿:“”

    方鈺發出一個氣音笑,明晃晃的奚落,然而那雙眸子裏卻如一潭死水,彷彿任何陽光都無法在裏面停留,更別提溫暖。

    秦詔卿心中懸着,湊上前親吻方鈺淺色的脣瓣,可最終,吻到的是髮絲。他靜靜看着,靜靜體會心臟被一隻冰涼的手逐漸抓緊的感覺,他被拒絕了被眼前這個人收回了能夠親近他的資格。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秦詔卿一直覺得方鈺對待他太敷衍,充滿算計,與對待厲凡希的討好弄乖完全不一樣,可事到如今,才知道,方鈺真要拒絕一個人會拒絕到怎樣的程度。

    伸手想把方鈺抱起來,卻被立刻拍掉雙手,秦詔卿只能乾瞪眼,看着方鈺走出角落,又把拍過他的雙手拿在袖子上蹭,像要蹭掉什麼髒東西。秦詔卿自覺從未這般被人嫌棄過。

    直到這時候,秦詔卿突然嗅到方鈺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絲血腥味,雖然淡,可仍然被他捕捉到了,纔想起方鈺身上還帶着傷

    “你的傷”

    方鈺瞥了他一眼,歪頭想了想,然後迅速解開釦子,將衣服領子往旁邊一拉,肩膀上纏着的紗布全都被染紅,鮮紅的訴說着一切。

    剛纔方鈺縮在角落,右肩被黑暗遮擋,起來後又一直側身,秦詔卿沒有看清,這會兒才發現,方鈺的傷勢到底有多重。

    可只是做個直升飛機而已,傷勢能裂開到這個地步

    秦詔卿並不知道,方鈺上直升飛機,故意打着讓他心疼的目的,徒手攀爬繩梯,傷口那時就已裂開,再在漆黑的審訊室裏呆一晚上,爲了不胡思亂想,只能沒事兒摸兩下傷口,傷口當然裂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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