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最有錢的人是誰

    江湖上的許多人都會回答,地產最多的要數江南花家,珠寶最多的要數關中閻家,而真正的首富卻是一個孤僻而古怪的老人霍休。

    這座百花樓恰好正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花滿樓的住處。

    那一晚匆匆一見後,顧閒算是正式結識了花滿樓他在江南的第一位朋友。花滿樓實在算得上是個謙謙君子,許多愛好又與顧閒相似,比如彈琴,比如侍弄花草,所以顧閒得空時便開始去百花樓坐一坐,與花滿樓一起打發時間。

    “我其實聽陸小鳳說過你。”花滿樓爲顧閒倒了一杯茶,微笑道:“他說你是個好人。”

    顧閒自然的接過茶杯,隨口答道:“做大夫的很多都是好人。”

    花滿樓贊同的點頭:“不錯。”

    他對顧閒微微一笑,也給自己倒了杯茶。

    “醫者仁心。”

    那雙沒有神采的眼睛凝視着杯中的茶水,平和又溫柔,顧閒也只是報以一笑,不置可否。

    醫者仁心,自他拜入藥王門下以來,他就常常聽見這四個字,無論是師門還是姐姐,都常常用這四個字來要求他,在他長大之後,他也同樣用這四個字要求晴朗。

    若有疾厄來求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凶,護惜身命。

    顧閒執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道:“說起陸小鳳,聽聞興雲莊一事後他就回了江南。”

    花滿樓面上的笑意更濃:“嗯,他的確來過我這兒,還幫了我一個大忙,不過又很快離開了。”

    花滿樓的嘴角帶着調侃的笑意:“他本就是個四海漂泊的浪子,是不肯在同一個地方呆上太久的。”

    “看來你很瞭解他。”

    “我跟他認識很久了,雖然每年見面的次數都很有限,但我們都很瞭解彼此。說起來,幾天前他幫我解決麻煩時我們還扮演了一回陌生人,重新認識了一次,不得不說那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顧閒猜測花滿樓大約是在說極樂樓的事。他雖然並不知道花滿樓這裏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極樂樓事件中損失最大的大通錢莊與江南花家關係密切,再加上時間地點,略一猜測也就有答案了。

    陸小鳳躲到江南逃過了梅花盜的麻煩,卻也捲入了另一個麻煩裏,也不知楚留香他們得知此事還會不會說他一聲聰明絕頂

    顧閒由衷道:“可惜了。”

    花滿樓笑吟吟道:“等他哪天又來了,定會去找你喝一杯的。”

    就在這個時候,忽聽樓梯上響起了一陣很急促的腳步聲。

    兩個人皆是默契的停止了交談。

    顧閒側頭看過去,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急匆匆上了樓。她衣衫凌亂,呼吸急促,眼裏裝滿了驚慌和恐懼,她跑上來之後一眼就看見了正坐在窗邊喝茶的兩個男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

    花滿樓包容的笑了笑,“姑娘可是遇上了什麼難處”

    小姑娘回過神,驚慌失措道:“我、我是被人追到這裏的,我能不能在這裏躲一躲”

    花滿樓想也不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當然能。”

    那姑娘感激的看了一眼花滿樓,便急慌慌地四處張望起來,似乎是在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顧閒溫聲道:“姑娘不必再躲了,你即已到了這裏,就已經安全了。”

    小姑娘不大信任的看了他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只因這兩個男人看起來都太斯文、太秀氣了,而正在追殺他的男人卻人高馬大,還帶着一柄大刀,她現在不僅沒有覺得安全,還有些怕自己牽連了這兩個好人。

    不等她再猶豫,追她的人已經追進了百花樓,那果然是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提着刀,眼中的兇光卻比他手裏的刀更加駭人。

    他幾步走上樓,對那姑娘冷笑道:“你以爲躲到了這裏我就找不到你了”

    姑娘看起來害怕極了,卻還是梗着脖子道:“你以爲我是怕你麼”

    “嘿。”那漢子道:“既然不怕我,那你跑什麼你既然沒跑,我又怎麼會現在才找到你”

    花滿樓站了起來。

    他還是那樣斯文又秀氣,臉上的笑容亦是溫柔的叫人無法生起一絲一毫的警戒之心:“你的確找到了她,但你已沒法再傷害她了。”

    提刀大漢看了眼花滿樓和顧閒,不屑道:“你們兩個小白臉,莫要管我的閒事”

    說着,他便已提刀朝上官飛燕砍了過去,顧閒手裏的茶杯一晃,幾滴茶水從杯中灑出,打在那柄大刀的刀身上,竟是硬生生打偏了大刀的軌跡,漢子的大刀插進了木板上,那漢子一愣,隨即果斷放棄了上官飛燕,拔出那柄雪亮的大刀對準了花滿樓和顧閒的方向。

    花滿樓由衷道:“好功夫。”

    顧閒笑了笑,“只是可惜了這杯好茶。”

    花滿樓慷慨道:“有顧兄做客,我定是不會吝嗇這幾杯好茶的。”

    他們旁若無人的閒談着,漢子卻被他們悠然自得的態度激怒,他惱羞成怒的大喝一聲,刀已氣勢洶洶的逼近了他們,花滿樓身子不動,只伸出了兩根手指。

     靈犀一指

    漢子的刀被花滿樓夾在指尖,彷彿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

    花滿樓微微一笑,“你這把刀暫且留在我這裏,以後你想拿了,你可以隨時回來跟我要。”

    漢子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白,他不由自主的鬆開了自己的刀。

    一時間,百花樓裏一片安靜。

    就在這時,輕快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上來,一蹦一跳,像是個調皮的孩子。

    顧閒嘆了口氣。

    “抱歉。”

    漢子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顧閒素白的指尖摩挲着茶杯,溫聲道:“你離開的時候本來是可以走樓梯的,但我現在卻不想讓你走樓梯了。”

    也不知是怎麼動作的,一陣天旋地轉後,那高了別人一大截的大漢就從百花樓二樓的窗戶被人甩了出去,穩穩當當地落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他忍不住後退了兩步,終於定住身形時已是滿臉煞白,他盯着百花樓的窗戶死死看了一會兒,忽然驚醒過來,連滾帶爬的遁走了。

    這時,晴朗終於蹦噠上了百花樓的二樓,她看看站起來的花滿樓,又看看自己的師叔,再看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姑娘,眨了眨眼睛,不解道:“你們都看着我做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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