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獨發晉jin江jiang文學城, 訂閱不足60

    他做出這一番舉動時完全沒有隱匿身形的打算,交戰的三人自然也都注意到了他的到來,那長相可怖的年輕人臉色一沉, 忽然腳步一轉,手上的鐵球已經向着顧閒的方向甩了過去。

    顧閒揹着一隻手,身形飄動,眨眼間人就已經往後退了數丈, 他手腕翻轉,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通體白色、細長精緻的笛子。

    他這次出門沒帶判官筆, 只帶了這一支笛子, 隨意掛在腰間, 不想還是要派上一回用場。

    面目猙獰的男人卻從他的動作中看出了一點判官筆的影子, 陰沉沉道:“上一個在我面前使判官筆的人已經死了。”

    顧閒淡淡道:“醫者仁心,我卻是不會讓你死的。”

    男人道:“你若真有本事殺我, 我柳餘恨必定謝你”

    他話音未落,人已一個大鵬展翅撲向了顧閒, 他知曉顧閒跟那邊的白衣男人是一夥的,於是也不敢大意,上來便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

    長笛一轉,顧閒輕輕格擋住迎面甩過來的鐵球,四兩拔千斤的將鐵球撥了回去。

    他腳尖一點,忽然之間拉近了跟柳餘恨之間的距離, 柳餘恨瞳孔一縮, 還來不及反應, 那精緻的長笛便在他胸膛上連點數下,緊接着經脈裏流動的內力一滯,丹田中的內力更是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迅速流失。

    這認穴打穴的功夫,世上還有哪種人能比一個大夫更精湛

    柳餘恨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

    他倒在了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驚怒難言,卻又發現自己還可以生氣,還可以呼吸他沒有死。

    顧閒果然信守諾言,他說不殺柳餘恨,就真的沒有殺柳餘恨。

    “砰”的一聲巨響,兩股澎湃的內力在半空中相撞,巨大的氣流掀飛了地上的石頭和沙土,白衣公子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摺扇,向後疾退,然後穩穩地落在了顧閒身邊。

    他的對手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那老頭也同樣後退,腳步卻不停,彷彿有人正在後面追趕他一樣,他一刻不停的跑,很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樹林裏。

    宮九臉色陰沉,過了一會兒,卻反而笑了起來。

    “江湖上有這樣的武功的人不多。峨嵋派的獨孤一鶴,少林寺的大悲禪師、血衣人薛衣人”

    宮九用一種篤定的口吻道:“他是霍休。”

    顧閒看起來也並不如何意外,他只是問:“你們是怎麼遇上的”

    宮九答:“他們躲在這裏商量事情,被我撞見後便欲殺我滅口。”

    “可他們殺不了你。”

    “不錯,他們殺不了我,於是霍休一掌拍死了大金鵬王。”

    顧閒瞭然:“他害怕大金鵬王會落在我們手裏,並抖出他們的計劃。”

    若霍休知道此刻的陸小鳳和花滿樓正在青衣第一樓裏等他,也不知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宮九讚賞的看了顧閒一眼,低聲道:“他本來也想殺我滅口,或者殺了柳餘恨滅口,想來顧大夫也知道這是爲什麼。”

    顧閒嘆了口氣:“因爲事到如今,柳餘恨也很有可能泄露他們的計劃。”

    梟雄者,寧我負天下人,也絕不讓天下人負我,心無障礙,狠辣果決。

    霍休的確有幾分梟雄的味道。

    宮九傲然一笑,搖着摺扇道:“他知道他可以逃,柳餘恨卻絕沒有本事從我手上逃走。”

    他看了眼癱軟在地,用一張猙獰可怖的臉瞪着他們的柳餘恨,幽幽道:“霍休忽然決定脫身,或許是他以爲柳餘恨已被你殺了。”

    宮九絕對不弱,霍休跟他動手的時候沒有辦法分神,直到柳餘恨倒了下去,霍休才果斷下了脫身的決定,宮九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顧閒道:“只可惜,我們早已認出了他的身份。”

    宮九忽然問:“天下第一首富的霍休處心積慮殺死了珠光寶氣閣的主人和峨嵋派的掌門,你覺得這是爲了什麼”

    顧閒看了他一眼:“有人愛名,有人愛財,若霍休當真是青衣第一樓的主人,那麼以青衣樓樓主行事神祕的作風,霍休定然不是追求名聲之人。”

    “那顧大夫就是認爲霍休愛財了”宮九笑了:“不錯。沒有哪一個商人會嫌自己的錢賺的太多,光是珠光寶氣閣中的財寶就已經能讓無數人趨之若鶩了。”

    顧閒靜靜地看着宮九:“那麼九公子圖的又是什麼呢”

    宮九搖着扇子的手一頓,“哦”

    “九公子行事低調,想來同樣不是個愛慕名聲之人。”

    宮九饒有興趣道:“顧先生以爲我垂涎霍休的財富”

    “或許。”

    宮九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

    “顧先生果然聰明,這天下的財富總共就只有那麼多,他霍休手裏握着的多了,別人手裏拿到的自然就會少些。我原本只想正正經經的與他做生意而已,卻沒想到他自己作死,給了我一個全盤接手青衣樓的機會,還附贈了

    我一個珠光寶氣閣。”

    顧閒挑眉:“想來暗中窺視珠光寶氣閣的人不在少數。”

    宮九傲然道:“那有何妨,總歸接手這兩股勢力的人註定只有我一個。”

    顧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宮九伸出手,大大方方的撩起顧閒垂落在肩頭的青絲,湊到脣邊輕輕吻了吻。

    “那麼顧先生呢”

    他的眼中含着笑意,語氣似是輕佻似是鄭重:“有人愛名,有人愛財,顧先生愛的是什麼”

    顧閒道:“或許兩者我都喜歡。”

    宮九笑了:“我一向喜歡聰明的人,卻不大喜歡知曉我祕密的人。”

    祕密。

    這還是極樂樓的那一夜後,宮九頭一次提起他的祕密。他的祕密是什麼自然是極樂樓那一夜的荒唐

    顧閒沒有說話,他注視着宮九,等待宮九接下來要說出的話。

    宮九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變了個味道,冷酷而帶着幾分瘋狂,他低聲道:“知曉我祕密的人從來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顧閒淡淡道:“願聞其詳。”

    宮九道:“第一種是黃泉路。”

    顧閒還是點頭,“那第二種呢”

    “是海路。”

    “海路”

    “不錯,海路。海上有一座島,是我的私人島嶼,島上放着我的小半財富和一些人手,當然也放着知曉了我祕密的人。”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