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頓了頓,對阿幕交代道:“你在這裏等我。記住,你在這裏等我就好。我一會兒便來,我有事與你商量,你明白了嗎”
彼岸難得說了這麼長的話,阿幕鄭重的回答道。
“好。”阿幕看着彼岸的背影遠去,她心中想定然事關重大,他纔會如此這般失態。
大丫頭跟着彼岸走了,頻頻回頭看阿幕,臉上的表情不用說肯定讓阿幕很不舒服,她敵意已經完完全全不再掩飾,明明白白的敵意。
阿幕翻了個身白眼,根本不鳥她。
彼岸好像洞悉了一切,知道大丫頭設計阿幕,所以,他們倆人的距離一直保持的很遠。
彼岸懶得搭理大丫頭,她心中有些失落,所以就遷怒到阿幕身上。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做錯了事往往不會反思,反而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別人造成的,這樣的人能有什麼智商和情商,亂世之中估摸着活不了多久吧
的確是這樣,今日這件事情看起來是阿幕主動會見安王,實際上是她在其中搗鬼,也不能說完全能將這件事情的錯處歸結在大丫頭身上,畢竟阿幕是主動來見王的。
但是她從中也出力不少,譬如每日阿幕讓她出去打探情況,她會講一些情況,雖然與外面傳的出入不大,但是從她口中說出來這些情況就會更加複雜化,威脅化,來恐嚇阿幕,讓她徹夜難眠,及早作出決定來幫助彼岸。
而且同時,她也會將安王這些日子來找她,這件事情頻繁的告訴阿幕,一次來說成五次,以至於讓阿媽煩的要死,順理成章就有了解決掉安王的心思,以至於造成了今天的一切看起來這個計劃不高明,甚至有些簡陋。除了後面這通知彼岸捉姦這一段,她並沒有真正出過手,只不過是添油加醋給阿幕錯誤的引導而已。
但是,別管計策高不高明啊,阿幕就是上當了。大丫頭的計劃成功了,她唯一的失算就是彼岸對阿幕的感情。她做夢都沒想到大人對這個女人的感情這樣深,深到可以原諒她與另外一個男人親近。他雖然喫醋的要死,但是還是深深的將憤怒的情緒壓下,選擇相信那個女人。
明明人家都說眼見爲實,耳聽爲虛,反而到了最後這步最緊要的田地,彼岸卻選擇剛纔就當沒有見到,依然相信她,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更別說責罵其他了。不知道這個女人走了哪輩子的大運,纔有這般福氣。
如今看來,大人雖然對夫人情深意重,但是夫人對大人可就未必了。她心中對彼岸有什麼感情,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也算是經歷了一番求而不得,怨憎會的苦楚。而她從夫人眼中根本看不到任何愛意,所以大丫頭非常的明白,將來總有一天夫人會犯錯。
畢竟,他認爲沒有哪個女人會守着一個自己從來不愛的男人身邊一輩子,所以她有的是耐心等待着,彼岸終究會是她的。就算是拼得魚死網破,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惜,所有的一切,唯有時間纔是最好的證明。
這是大丫頭隨彼岸去,一路上心中所想。她手中的錦帕都快絞壞了,心中總是不甘心,但也只能壓下來,只能靜候良機。她就不信有縫的雞蛋還沒法找蒼蠅叮了。
阿幕不知道丫頭的心思,但是,她自己多少也能揣測一些。她站在原地等彼岸回來,有些無聊,便四處走一走看一看,沒成想這心一走,又轉回到了桃花林之中。不僅有些失笑,看來她和這林子很有緣嘛。
阿幕走到一棵樹下,蹲下身開始刨土,不多時他就從從樹下摸出一罈酒,拍開封泥,大灌一口,悠然的坐在樹下品酒,心中有些慶幸,還好剛纔彼岸來了,只關注她與安王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她偷偷藏在這裏的酒,否則。她現在還哪裏還有這口福,看花賞酒,不知不覺喝的有些多了,有些暈呼呼的。
落英繽紛之中,阿幕好像看見有一人站在樹下,背對着她,她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力圖讓自己看得清楚一些,可惜效果不大。朦朧之間,她只能看到一頭白髮,在粉紅色的花瓣中飛舞,如同在雪山一般晶瑩剔透,極其顯眼,有些熟悉,美妙得很,如同做美夢一樣。
阿幕伸出手,髮絲在她指尖穿梭而過,輕飄飄帶着冰涼的桃花小香味,她有種自己入了夢境的感覺,果然是醉了,慢慢的閉上眼睛。
手被輕輕握住,身子一轉,背後靠在一具柔軟的身體上,阿幕心想,嗯,這手也是冰涼,這桃花香味很是美好,果然是做夢,做夢做夢啊
下雨了嗎,臉上怎麼這麼涼
阿幕覺得不太舒服,轉了轉腦袋,也躲避不了冰涼的氣息緩緩的睜開眼睛,正對上一抹暗紅色的眼睛,她心中一個咯噔,怎麼像是皇帝的眼睛她嚇了一跳,瞬間清醒,從這哪裏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