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過,幾枚細長的竹葉緩緩落下,遮擋住小晨和小曦兩人快速離去的身影。
男子緩緩從天空中落下,白衣如雪,衣衫帶着不知名的清香味道,長袖翻飛出優美的弧度,容顏如畫中仙人清新俊逸,嘴角的笑容卻帶着說不出的邪氣。
"他們兩人嘴中的姑娘,便是那個與你師叔相似的人嗎"
青素從男人身後轉出,恭敬地爬伏在地上,輕聲道:"是,屬下仔細檢驗過那位姑娘的容貌,確實與師叔有八九分相似。"
"那姑娘現在何處"玉一般的手指輕輕捏住一片飄落的青葉。
青素回答道:"在六殿下居處的浴室中,據屬下查看她雙腿被人斬斷經脈,聲音中氣不足,心脈好像受損過度,全身上下骨頭曾多次被人折斷。"
"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青葉突然被生生斬成兩片,飄落在青素跪爬着面前的黑色泥土裏。
青素知眼前這人喜怒無常,頓時全身發抖,又膽戰心驚地重複了一遍。
頭頂上悄無聲息,不知道過了多久,青素才聽見一聲融合了很多東西的嘆息。
"原來如此,哈哈你好狠你真行"
青素心覺不妙,打算坦白從寬,不敢在隱瞞下去,急忙道:"尊主,屬下還有一事未稟報"
"碰"的一聲,不見雪衣男子如何動作,只見青素的身子如同被狂風捲起的樹葉一般,朝一側橫飛出去,接二連三攔腰撞斷了七八根竹子,頓時口吐鮮血,躺在地上半天動不了,臉色因恐懼而顯得異常蒼白。
"求尊主網開一面"
雪衣男人一轉身,一眨眼便消失在原地不見,青素只聽到冷冷的話從遠處清晰地傳來。
"這次本尊饒恕你,以後你要是再敢擅自主張,我便要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青素渾身一抖,虛弱地又噴出一口鮮血來,心裏倒是鬆了一口氣,掙扎着起身,朝男人離開的方向恭敬地拜下去,眼神帶着憤憤的幽暗。
"謝謝尊主寬宏大量屬下知錯再也不敢了。"
"不要緊張,水並不可怕,它是生命之源,放鬆"
阿幕心裏一直這樣對自己說,儘量放鬆自己的身體,奈何她本身對水實在是恐懼,即使對自己內心一度催眠說放鬆,也會時不時因爲緊張而喝上幾口香噴噴的洗澡水。
更讓她難受的是,她必須忍受水壓對胸口位數不多的氧氣的擠壓。
石門被關上後,裏面的熱氣不能與外面的新鮮空氣流通。在不到一刻鐘內,她便覺得呼吸不暢,氧氣稀缺,同時腦袋被熱水泡得昏昏沉沉,感覺隨時可能昏倒在水中。
但是,她知道她一定不能暈倒,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她一邊眼睛觀察着四周的環境,一遍用手狠狠地掐着胳膊,不一會兒,半寸長的指甲便在上面留下一片青紫色的紅痕。
"試一試。"
阿幕咬牙在心裏對自己說道,她從來不是一個會認輸的人,尤其是面對生死存亡的時候,她從來不會放棄最後一絲一毫的機會。
垂直池壁光滑無比,露出水面高達兩米。前方三四米遠處,也就是水中心左側,有一排斜坡式階梯狀的臺階向上升起,這是阿幕唯一脫離讓她心肝發顫水面的機會。
她深吸一口空氣中含着爲數不多氧氣的熱氣,朝水面用力揮舞着胳膊,朝那個地方努力接近。
想象中的困難要比她實際遇到的更加艱鉅,對於一個不會游泳並且下半身癱瘓的人,有時候狗刨式方法非但不會讓她前進,反而會讓她後退一段距離。
短短的一段長度,阿幕進行得無比艱難,經常是向前遊十分後退八九分的情況,但是她咬牙繼續傾盡全力堅持着前進。
眼看半個時辰過去了,浴室的空氣越來越稀薄,阿幕呼吸越來越困難,指甲掐在手臂上的疼痛也越來越讓她感覺到麻木,她的手指終於碰觸到了溼滑的臺階。
"找到了。"
這裏心中一喜,精神不由得振奮,手掌撐在滑膩的臺階上,失敗撞痛手肘好幾次後,終於大汗淋漓把自己地把自己半個身子,勉強送了上去。
此時此刻,空氣中極度缺氧,阿幕只能半趴在隨時可能繼續滑倒在池水中的的臺階上大口大口喘氣,半閉着眼睛看着眼前朦朧的熱氣,暫行歇息,以期待儘快恢復消耗過多的體力。
"咳咳"
她一直忽視那來自咽喉疼痛,趁着這一刻放鬆的空閒,突然襲擊而至,瞬間感覺到彷彿被人砍斷了脖子似的那般疼。
"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