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剛纔神經過於緊張還是怎的,葉梓柔也顧不得其他,放鬆下來之後,感覺眼皮子直打架,不知不覺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許是重心不穩,又或是王蒙的肩膀很溫柔,她的頭緩緩在靠在了王蒙的肩膀上。

    王蒙和葉梓柔靠在一起,長舒了一口氣,情不自禁的拿起旁邊散落的一個螺絲釘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下。會疼,不是在做夢,他活下來了。

    回想起剛纔喪屍洶涌如潮的畫面,他仍然心有餘悸。

    片刻之後,王蒙也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鐵門縫隙處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外面出奇的安靜,成羣的喪屍好像已經離開了。

    寒意襲來,他就近找了一些固體燃料,把裝子彈的木匣子給直接拆開當作柴火。

    在這淒涼的夜裏,升起的火堆讓王蒙感覺身上暖和了不少,他靠在葉梓柔的身上,還想小眯片刻。

    葉梓柔抱着王蒙身子微欠額頭搭在牆邊睡意正濃。安靜的倉庫裏,王蒙還能隱隱約約的聽到葉梓柔輕柔的呼吸聲,斷斷續續。這熟睡在聲音,王蒙此時聽來是那麼的安詳,感覺內心平靜了不少。

    鐵門的縫隙和殘破的倉庫頂上,陽光徐徐的撒了進來,夜色褪去,但此時王蒙忽然感覺全身都不舒服。

    “什麼情況”王蒙驚呼了一聲後,冷不丁的整個人直接蹦了起來。

    此時,他的全身刺痛,就如同有無數的繡花針在他的身上亂戳一般,緊接着又像是無數的蟲子在他的身上爬來爬去,又疼又癢。

    王蒙全身各處的毛孔都張開了,他完全坐不住,皮層裏好像有一窩螞蟻在到處亂竄。

    疼和癢交織在一起也就罷了,可是好像還有一陣痠麻在骨髓間遊走,伴隨着脹痛,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胸腔裏面直接竄出來一般。

    經歷了三次的生死洗禮,疼痛對於王蒙來說毫無感覺,可是這奇癢難耐的滋味,卻讓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煩躁。

    淚珠子在眼眶裏面打轉,王蒙哭笑不得,想要大聲的叫喊發泄幾下,可是卻感覺有梗在吼,吐不出也咽不下。

    王蒙的動靜着實不小,就連正在熟睡的葉梓柔也被他給吵醒了。

    此時他蹲在牆角,嘴脣發白,渾身發顫,就像是被病魔纏身許久的病人,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境地。

    “你怎麼了”葉梓柔睡眼惺忪,緩緩睜開眼睛。

    王蒙此時根本無法言語,但他清楚這可能是被感染的徵兆,儘管這倉庫裏面有很多的物資,但卻唯獨沒有藥品,飢腸轆轆反而加速了病毒感染的速度。

    “你到底怎麼了”見王蒙表情猙獰痛苦萬分,但卻不說話,葉梓柔睡意全無,在王蒙周圍急得團團轉。

    “是不是着涼了”

    看着王蒙渾身發顫,葉梓柔估摸着王蒙可能是發燒了,攤坐在地上,將王蒙抱在懷裏,略顯憔悴的臉貼在王蒙的額頭上,去感受他額頭的溫度。

    “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是王蒙身上癢痛的感覺不旦沒有減輕,反倒是愈演愈烈。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從口中徐徐的吐出了一個字,但聲音卻微弱至極

    。

    “你說什麼”葉梓柔連忙將耳朵湊近了聽。

    “去給我做飯,我肚子餓”此時,王蒙已是飢腸轆轆。

    葉梓柔不明所以,都這個樣子了還說肚子餓

    “別管我,我沒事兒,你快去給我做飯,然後找點水給我喝。”王蒙咬了咬牙,用盡全身的力量說了一句完整的話。

    他的聲音嘶啞,發出鐵葉子刷刷在地面摩擦一樣的聲音。

    “好”

    儘管不知道王蒙是出了什麼狀況,但是眼看着他的狀態好了些,葉梓柔也忙不連迭的開始找起東西來。

    脹痛的苦楚減輕了不少,可是此刻王蒙的腹中火辣辣的疼,別無他法,他心想着喫點東西情況也許能好轉不少。

    他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端起葉梓柔擡過來的大飲料瓶,將礦泉水咕嚕咕嚕的往嗓子眼裏灌。

    隨後,又將水倒在手上,在臉上狠拍了幾下。

    葉梓柔將找來的牛肉罐頭用鐵片劃開,直接就扔在火堆里加熱。邊擦着額頭細密的汗珠,邊用鐵片攪合着裏面的牛肉。

    顧不得燙,王蒙直接用手抓了一塊就放進了嘴裏。頭髮凌亂,那模樣就像是街邊的乞丐一般狼狽。

    “啊,終於好了”王蒙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將鐵盒裏面的罐頭汁水也吮舔乾淨,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痛癢的感覺頃刻間淡然無存。

    “你喫點東西再睡一會兒吧,一會兒我想辦法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看着灰頭土臉的葉梓柔,王蒙關心的說道。

    “嗯嗯”飯飽神衰,葉梓柔倚靠在牆邊,小眯了起來。

    王蒙在倉庫裏面來回走動,但沒有直接開門,而是接着縫隙查看着外面的情況。

    儘管這裏面的物資夠他和葉梓柔喫好幾天,但是現在他們不能坐以待斃,時機成熟還是要出去看看爲什麼昨天晚上爲什麼會有大批的喪屍成羣結隊的出現。

    “啊......”

    就這這時,門外傳來了一聲哀嚎,王蒙瞥眼敲了敲,能看到倉庫外一架廢車旁邊依靠着一個人。

    氣息奄奄像是還活着,身上的衣物破爛不堪,上面還有一層厚厚的血垢,隔着厚重的鐵門都能聞到那人身上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像菜市場下水道的味道。

    若不是已經習慣,王蒙恐怕直接就將剛纔喫下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即便如此,但胃裏還是有些翻騰。

    那人似乎已經神志不清了,臉上都是疤痕,暗紅色的結痂幾乎遮蓋了大半張臉,嘴裏還吐着泡沫,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什麼。

    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確認安全之後,王蒙直接拉開鐵門走了出去,隨即還掉落了幾隻喪屍的手臂,惡臭難耐。

    走到那人跟前,王蒙將那人頭上的紗布直接扯了下來,淤泥和血塊結成的污垢將他頭上的毛髮全都粘連到了一起。

    王蒙不免有些驚訝,昨天晚上門口那麼多的喪失羣,這傢伙竟然還活着

    不做遲疑,王蒙拽起那人的一隻胳膊直接朝着倉庫的大門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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