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從德雷克塔爾那裏學到的就是這種體系，並且很快就青出於藍，這可能是因爲他是第一個在艾澤拉斯出生的獸人，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垂青，他能很輕鬆得到元素的幫助，尤其是大地元素，石母瑟蘭塞恩似乎很偏愛他。</p>
但艾澤拉斯終究和德拉諾是不同的，在這個世界中有很多凌駕於元素之上的存在，他們可以隨意地調動元素的力量，而不必顧及元素領主的意見。</p>
比如死亡之翼，雖然早已不是守護巨龍，但他可從沒有放棄從守護者阿扎達斯那裏獲取的泰坦之力，他依然是大地守衛。</p>
薩爾在地面開始震動前就感受到了，大地元素一改往日的溫和與沉穩，突然變得狂躁而暴戾，一股別樣的力量強行扭轉了它們的意志。</p>
短短數分鐘之內，部落的大酋長就眼睜睜地看着他親手建立的城市化爲廢墟，地精們修建的飛艇塔宛如積木般傾倒，暗矛部族的小屋宛如紙糊般脆弱，而就連那象徵着部落最高權力的酋長大廳也只是堅持了一小段時間就轟然倒塌。</p>
薩爾彷彿能聽到此時城內的哭喊聲，他拼命地懇求大地元素平靜下來，但卻徒勞無功——即便再高明的薩滿也是無法強制命令元素的。</p>
山石滾落，混合着建築的碎屑落入那突然出現的巨大裂口之中，數秒之後那無底深淵中猛然噴射出大量滾燙的熔岩，於是已經化爲的廢墟的奧格瑞瑪又變成了一片火海。</p>
而在那火海之中，一頭巨大的黑色巨龍出現，張狂地舒展他那寬大的雙翼，顯然奧格瑞瑪的一切都拜他所賜。</p>
僅剩的一些還願意聽從薩爾調遣的土元素也陷入了狂暴，奧格瑞瑪城牆上附着的石塊陡然炸裂，有幾個離得近的獸人和巨魔立即就送了性命，而那些飛濺的石塊撞擊到地面又化爲人形的元素生物，無差別地開始攻擊周圍的一切生物。</p>
不只是城內的部落受到了打擊，城外的亡靈與娜迦也受到了相同的待遇，死亡之翼可沒有友軍傷害的概念。對天災軍團來說這些許的戰損不值一提，但對娜迦而言卻並非如此，瓦斯琪的臉色變得更差了幾分。</p>
籠罩在奧格瑞瑪上空的風牆也消失了，虛空龍騎兵面前再無任何阻礙，他們降低高度，即將發起下輪進攻——雖然可以進攻的目標已經所剩無幾。</p>
“大酋長！”</p>
就在薩爾和他身邊的衆人都被末日般的景象所震撼之時，格羅姆·地獄咆哮找到了他們，“現在我們該怎麼做？”他沉聲問道。</p>
這是最現實的問題。</p>
德雷克塔爾、薩魯法爾兄弟、沃金等人也一同看向薩爾，無論他們有多麼豐富人生閱歷、經歷過怎樣的大陣仗，在面對此時的場景時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p>
“我從未想過我們會面對這樣的敵人。”薩爾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當再度睜開時，藍灰色的眼珠中露出堅毅和決然的光芒，“奧格瑞瑪毀滅了，這不是我們的過錯，我們已經做到了所能做到的一切，現在只剩下最後一件事情，那就是扞衛我們最終的榮耀，這片土地會記住我們的名字……”</p>
衆人看過去，發現是兩隻渡鴉，它們降落，身形膨脹，化爲兩個人類法師，大家都沒什麼警惕的表示，現在這個時候人類已經不是最主要的敵人。</p>
薩爾認得他們，這兩個法師曾在不同的時間段給他帶來警示與預言，他們的名字是麥迪文和卡德加，和其他人類不同，他們有着兼顧整個世界的格局。</p>
“現在還不算是絕境，英勇就義也應該另尋時候，這個世界面臨着前所未有的浩劫，艾澤拉斯需要你們活着。”麥迪文道。</p>
“我不否認你的話，先知。”薩爾露出苦笑，“但現在確實沒有什麼希望可言，我們面前是無窮無盡的敵人，而身後則是一頭恐怖的巨龍。”</p>
“如果大部分人願意犧牲，那就有可能讓薩爾你和少部分人突圍。”德雷克塔爾提議道。</p>
薩爾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已經辜負了奧格瑞瑪民衆對我的信任，又怎麼可以再要求其他人獻出生命？”</p>
“因爲你的生命要比我們所有人都寶貴！”格羅姆·地獄咆哮毫不遲疑地說道，他舉起自己的血吼，“我願意留下，掩護諸位突圍。”</p>
薩爾還想說什麼，但這時候卡德加開口了，“其實沒有爭論這些，”年輕法師的語氣有些輕快，“雖然說救不了奧格瑞瑪的人民，但至少這裏的人以及這裏的部落戰士們都有機會安全離開。”</p>
部落衆人的目光立刻就落到了他身上，“你確定？據我所知即便在強大的法師也需要佈置法陣才能一次性傳送上千人。”沃金的聲音低沉。</p>
“早年間提瑞斯法議會在艾澤拉斯各處都設立了監察點，其中一個就在艾薩拉東北部的山巒地區，那裏有一座完整的大型的聚能法陣以及半永久性的魔網節點，只要到達那裏，導師和我就可以開啓足夠的傳送門，讓你們所有人都安全離開。”卡德加說道，語調間的自信讓人心安。</p>
薩爾的神情動了，生的希望自然是好過以死亡扞衛榮耀，奧格瑞瑪的毀滅已成定局，而只有活下去復仇的機會，而如果他們都死在這裏，那部落是真的完了。</p>
“那還等什麼？準備戰鬥吧，那些渣滓已經衝上來了。”老布洛克斯·薩魯法爾鬚髮皆張，雙手緊握戰斧，全身肌肉緊繃，怒視着前方，奧格瑞瑪的慘劇已經激發了這個老戰士的全部怒意。</p>
確實如此，此時死亡之翼製造的地震已經平息，而亡靈和娜迦的先頭部隊已經靠近，他們能聞到腐屍和海底淤泥混合起來的臭味。</p>
薩爾深吸了一口氣，戰意在他心中燃燒，他舉起毀滅之錘，一道霹靂在其上炸響，“部落的勇士們。向我集合！”</p>
此時守在奧格瑞瑪城門口的都是精銳，僅僅是短暫的慌亂之後他們便遵照了命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