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的熱血在我身體裏流動,我感覺全身都似乎充滿了力量,這種打擊感讓我神經興奮,讓我欣喜若狂,似乎這個地方纔是我真正應該來的地方

    阿力被我一番拳頭逼的有些施展不開腿法了,不過畢竟經驗老道,被我逼近繩角之後立馬一個閃身就從裏面繞了出來,然後快速拉開距離,威力強大的掃踢再次往我身上傾瀉下來。

    “靠你大爺的,乾死這小比崽子啊阿力,你他媽沒喫飯啊。”

    “奶奶的,一個毛都沒長起的小子竟然這麼久都沒拿下來,你他媽是不是被富婆玩多了沒力氣了啊”

    “真他媽的運氣好,這小子哪裏來的竟然能在阿力手下撐了這麼久。”

    看到場面一度變換,原本上來就佔盡優勢的阿力現在竟然和我打了個八斤八兩,許多人都耐不住了,伸着脖子一個勁兒叫了起來。

    這種地方賭拳並不只是賭輸贏那麼簡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規則,可以壓全場輸贏,也可以選一方會在多長時間內終結對手。

    比如我和阿力這場,三分鐘之內我被他終結的賠率就很高,我能終結他的賠率就更高了,畢竟我從來沒打過,根本沒什麼人認識我當然不看好我。

    這裏的人肯定有不少人鋌而走險壓了他三分鐘終結我,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大把的錢扔出去就沒有回來的了,不急纔是怪了。

    阿力一腿接着一腿,力道十足,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他的力量雖然很大,但是動作卻並不靈活,往往一腿就是一腿,並不會銜接其他的擊打方式。

    一個優秀的格鬥者必定要學習各家之長,單擊的力量自然要有,但決不能忽視拳和腿的組合,可阿力明顯擅長腿法,拳上不咋地不說,銜接更是漏洞百出。

    抓到這一點我心裏冷靜了不少,趁阿力又是一腳踢過來的時候同樣還了一個掃腿,然後快速逼近把距離拉近,坦克一樣往前壓,根本不再給他拉開距離的機會。

    這樣一來場面上就明顯是我佔了優勢和主動權,而阿力則是一直在往後退。

    人羣開始激動了,紛紛叫罵阿力沒卵用,錢都他媽白壓了,虧血本了都。

    阿力似乎也受了影響,臉色漸漸開始難看,打法也有些亂了,我一看這他媽好事兒啊,無論什麼時候心態一定不能有問題,既然你煩躁了老子就再給你燒一把火。

    我拍了拍自己的手臂,示意他你掃踢再牛逼又怎麼樣,老子一樣沒事兒。

    阿力臉色再變,最後終於忍不住了,不管我如何壓制也要往前衝,可近距離情況下他的腿法根本發揮不出威力,我硬挨他兩腿將他逼到角落,立馬就是一通狂風暴雨的組合拳。

    “臥槽,阿力你他媽搞什麼,給我站起來啊。”

    “馬勒戈壁的,老子的錢都他媽打水漂了,這小子哪裏來的竟然能把阿力逼到這個程度”

    “上是上啊,出拳,再出腿,老子的錢沒了你他媽也別想活着走。”

    人羣徹底瘋了,原本清一色看好阿力的人這時候也都立馬

    變臉了,看我將他壓在角落出不來,紛紛開始大罵。

    我看着被我打的鼻青臉腫的阿力,心裏突然有了些同情,這麼下去我肯定能反敗爲勝,給我十秒鐘時間我就能ko他。

    可我最終沒有選擇這樣,當他被我打的坐在繩角喘着粗氣的時候,我停手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場是誰贏了,我又何必一定要把對方打的爬不起來呢。

    我停手退了出來,看了旁邊的裁判一眼等他宣佈結果。

    可當我的手臂放下來的一刻,情況突變,坐在地上的阿力突然暴起衝了過來,整個人撞到我身上將我撞的一個趔趄,我人還沒站穩就看到他跳起來就是一膝蓋撞到了我的下巴上。

    劇烈的眩暈感再次讓我身體搖晃起來,心中更是驚駭不已,老子明明已經放過他了他爲什麼還要偷襲我

    可容不得我有時間來思考,阿力已經衝了上來,趁我病要我命,箍住我的脖子就是一通膝撞落在我身上,任憑我抗擊打能力再好,也無法支撐,最後一口氣沒喘上來,倒地不起。

    劇烈的疼痛讓我呼吸都全身顫抖,可阿力並沒有就此結束,他騎在我身上一通拳頭砸下來,我只能本能的護住自己的腦袋。

    人羣再次沸騰起來,他們爲阿力吶喊着,好像這一刻他又成了戰神。

    我心裏不明白,憑什麼,老子明明能贏,明明是我讓了他,他怎麼能偷襲我,你們這些人又憑什麼還爲他這種小人加油助威

    “不憑什麼,就憑你輸了。”天哥將我臉上的鮮血擦掉,聲音不冷不熱。

    我不服氣的看着他,說:“如果我不讓他,我會輸嗎,明明就是他偷襲我。”

    天哥冷笑道:“他有說過要讓你讓着他嗎規則裏有說過不能偷襲嗎你記住,這裏是地下擂臺,沒有同情更沒有規則這一說,勝王敗寇,這就是唯一的規則,唯一的真理”

    “你看看他們,他們會記住一個輸了的人嗎他們會在意一個讓他們贏了錢但因爲同情對手而輸掉比賽的人嗎不,他們不會就是你死了,他們也頂多是爲你的對手喝彩,絕不會爲你的倒下而憐憫,這就是規則,這裏的規則,你懂嗎”

    天哥捏着我的下巴將我腦袋轉向沸騰的人羣,那裏,他們正在爲下一場比賽興奮的尖叫,似乎我剛纔的同情和鮮血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他們也根本不會花心思去記住一個因爲同情對手而倒下的人。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原來人心,可以如此冷漠

    我黑拳生涯的第一場戰鬥,就這麼結束,不算完美,甚至有些悽慘,對我自己而言,甚至有些難以接受。

    但也正是這樣一場比賽,才讓我知道了什麼叫殘酷。

    當我踏上這一條路的時候,就不應該有多餘的同情,這個黑暗的世界同情和憐憫都他媽是最操蛋的東西。

    我看着人羣出神,好一會兒之後才擦了下鼻子站起來。

    天哥說:“要走”

    我說:“再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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