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勝眉頭一皺,被當這麼多人的面說了這麼一句話,雖然是薛家少爺要注重身份但也免不了心裏不爽想開口罵娘。
“既然你想送死,我成全你。”
不過畢竟是海選之後確定的六合幫繼承人,薛勝這點沉穩還是有的,一步從座位上離開跳到擂臺上,擺開架子,氣場倒是絲毫不遜色薛平。
他能得到準繼承人這個位置,本事肯定不低,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自信,而今天薛平是爲了復仇而來,肯定也不會手下留情,勝負會如何,我還真不好猜測。
隨着裁判上場,交代了比賽事宜,以和爲貴點到爲止,這才一聲令下比賽開始。
薛平憋了好幾年的憤怒早就在心裏熊熊燃燒,只等裁判的聲音已落下立馬就撲了過去,拳頭直奔薛勝的腦袋,快速迅猛勢大力沉。
薛勝絲毫不慌亂,兩隻手嚴密防守頭部,腳底下一個低掃踢過去想要破壞他的重心,這一交手之間便看得出來,兩人的實力只怕是在半斤八兩之間,要分出勝負絕非易事。
“我親愛的三弟,好幾年沒見,我原本以爲你的實力會長進不少,這麼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你啊,如果你只有這點本事的話,自怕你今天還討不了三刀六洞這個仇”
薛勝越打越松,整個人身體都呈現出一種放鬆的狀態,狀態似乎有些出奇的好。
而反觀薛平,此時的他因爲憤怒整個人的眼神和臉色已經全然變了,他就像是一頭憤怒的雄獅,可打起來卻已經有些亂了章法,加上薛勝不停的用言語攻擊他刺激他的痛處,時間一久更是讓他雙眼發紅,越打越亂。
我看在眼裏鬱悶在心裏,薛平的實力我是知道的,薛勝雖然同樣不弱但也絕對不會在他之上,兩人打起來應該是旗鼓相當,誰勝誰負得看臨場發揮了。
可這時候薛平的情緒明顯被薛勝給牽着鼻子走了,平時我看到的薛平都是冷靜的,可今天的他卻顯得有些太過於急躁了。
“哼,喪家犬終究只是喪家犬,你沒有資格能在六合幫立足,也同樣沒有資格能贏得了我。以前的你不行,現在的你更差,你和我之間是天壤之別,薛平,老實說,我覺得你根本不配姓薛”
眼看自己的語言效果很不錯,薛勝立馬一個勁兒的挑釁,各種抓薛平的痛處。
而這樣一來,薛平的章法越來越亂,好幾次被薛勝擊中都是險之又險,兩個旗鼓相當的人被對方一次重擊都是有可能隨時終結比賽的,這麼下去局勢對我們十分不利。
薛震威眯着眼睛看着臺上的比賽,面無表情,我看不出他到底對這兩個人是什麼態度。
“小友,你倒是說說,這場比鬥誰勝誰負”過了一會兒,眼見薛平越打越亂,而薛勝則是處處壓制了對方之後,薛震威問了我這句話。
我眉頭微皺,這個時候問這樣一句話,似乎我已經能猜到薛震威心裏更偏袒誰呢,也難怪當初薛平三刀六洞離開六合幫都沒有人留下他,連六和幫助這位位置最高的老頭都偏向陷害他的人,他又怎麼會有機會留下來
這是不公平的,但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公平的,過多的同情又有什麼用要讓別人對你刮目相看,你要做的就是讓你的敵人在你的面前倒下
我說:“不好說,薛勝固然會打心理戰術,但薛平的實力也不弱,而且他接受的是飛刃拳館最好的教練的訓練,所以沒到最後一刻,我都相信他有反擊的實力。”
薛震威哦了一聲,兩隻眼睛眯起來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呵呵笑了兩聲。
我心裏冷笑,你就是想說我的人打不過你的人而已,廢話那麼多幹嘛。你我心知肚明,這場比賽的勝負關係雙方的面子,而薛勝是六合幫的繼承人,要是輸在了我一個小小的飛刃拳館手裏,你的臉能掛的住
薛勝縱然不是最能打的,但絕對是有腦子的,但不巧的是,在我面前我根本不認他是誰。
六合幫的繼承人,與我何干
我搖頭笑了笑,看着臺上已經被薛勝完全壓制的薛平,喊到:“薛平,放鬆你的心態,幾年時間都等了,又何不要急於這一時能屈能伸是大丈夫,臥薪嚐膽再異軍突起則是梟雄,你不做梟雄,至少也得做個大丈夫吧。”
我的聲音不大,但卻足夠臺上的薛平聽到,我只希望這個時候他能先放下心裏的仇恨。
仇恨固然能給人力量和支撐下去的信念,可同樣也會矇蔽雙眼,仇恨我們需要,但絕對不能被仇恨所控制,應當是我們去控制仇恨,收放自如。
周圍的人則是呵呵呵的一陣低笑。
他們什麼都沒有說,但從他們的眼神中我卻能夠看得出來,並沒有人覺得我的話能在這個時候起到什麼效果。
薛勝是六合幫繼承人,代表的是六合幫和薛家的面子,而且這裏是六合幫的地盤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輸。
我要是足夠聰明,就絕對不會在六合幫的地盤來挑戰六合幫的權威,在他們看來,我應當是個聰明人。
但不巧的是,我這個人天生就笨
薛平聽到我的話之後神色慢慢輕鬆了一些,但還是不夠,這麼下去被薛勝再次抓到機會之後他仍舊會十分被動。
我接着說:“薛平,勝負只在一念之間,更多的時候勝負與恩怨與否無關,只有站着的人才有資格說恩怨,纔有資格話情仇,難道你不明白嗎”
我這話說出來,周圍人的臉色齊刷刷的變了。
驚異,同情,各種各樣的表情都有,這些被六合幫請過來的觀衆顯然對東道主十分客氣,他們很難相信我一個千里之外的小外來戶竟然會在六合幫的地盤告訴一個人去打敗六合幫的傳人。
薛震威臉色也微微有些冷了,寒聲道:“周館主,你當真覺得你的人還有勝算”
稱呼直接從小友變成周館主,顯然薛震威心裏十分不爽我的話了。
我只當是沒聽明白他的話的,說到:“薛老爺子,我說過,擂臺上千變萬化,不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會覺得薛平會輸,現在還沒到最後一刻不是,所以誰勝誰負,又豈能輕易下定論”
薛震威冷笑連連,卻不多說,只對臺上的薛勝說到:“薛勝,別給六合幫丟臉”
這話出來我心裏也沉了下去,之前薛震威給我的印象雖然老謀深算,但也還是個講道理的老頭子,可這個時候我卻發現事情有些不對了。
講道理是不可能講道理的,一輩子都不可能講道理,他似乎是咬定了自己的親孫子要贏,別給六合幫丟臉這樣的話看似鼓勵實際上更是一種威脅,對我們的威脅
言外之意十分明確:他薛勝是我薛震威的孫子,他輸了就是我薛震威丟臉,所以,你飛刃拳館還敢贏
我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寒氣在向我逼近,果然和天哥說的一樣,薛震威真的有那麼好心讓我們贏了還好好的離開嗎不可能,雖然不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但我知道他絕對不會讓我們贏,更不會讓我們安然無恙的離開。
以他的身份不至於請我們一個小小的拳館打比賽,那麼這場意料之外的比賽必定還有其他目的,他的目的是什麼我們不知道,但現在我隱約猜到了一些。
擂臺上的情況已經在慢慢變化,聽了我的話之後薛平的表情越來越平靜,自己的水平也慢慢發揮出來了,最終將劣勢局面得以扳回,兩人打的旗鼓相當。
只是這個時候一直處於下風的薛平體能消耗更多,要想拿下勝利必定需要在更短的時間內終結比賽,不然最後輸的還會是他。
“呵呵,看來我們還真是小看了周館主的人啊,這份耐力真不是吹的,只是可惜啊,薛勝少爺的體能保存的太多,這麼下去周館主的人怕是仍舊沒有希望啊。”
“不錯不錯,薛勝少爺不愧是六合幫繼承人啊,無論是心思還收格鬥技巧都十分精通,照我說這場比賽根本不用打下去了,勝負如何已經一目瞭然了嘛。”
周圍的人也都有些眼力勁兒,瞧見了薛平的疲態立馬就是各種馬屁拍上了天。
薛震威聽着周圍的恭維只是咧嘴笑了笑,挑釁的看了一眼。
我沒有理會任何人,目光一凝落在薛平的身上,道:“諸位的大話說的未免太早了點,我倒覺得我的人勝算更大,諸位不服,不如來賭一場。”
“如何賭”
“請便。”
“那便按照地下的規矩吧,我壓一百萬字薛勝少爺身上。”
“我跟一百萬。”
“我壓兩百萬”
看着叫的歡樂無比的幾個人,我呵呵一笑:“我全跟,壓薛平”
“哼,口氣倒是不小,但我就想問問你,憑你這般雞毛蒜皮的小拳館,能出得起這麼多錢嗎”有人不屑的看我一眼,鄙夷的說到。
我說:“有沒有那麼多無所謂,因爲,反正我不會賠。”
那人正要開口,擂臺上的場面卻突然一變,原本體能似乎有些撐不住了的薛平陡然間暴起,拳腳速度奇快無比,迅速將薛勝壓了下去。
衆人目光一凝,不可思議的看着擂臺,原本還嘰嘰喳喳的看臺瞬間寂然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