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代價也有點太大了,修文天一個人抵得上不知道多少個黑拳高手,而且來歷極爲神祕,能和他合作的話以後肯定能解決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煩,可現在他生死未卜,這些計劃也就落空了。
我們意想不到葉家人竟然會如此膽大,直接就在外面動槍,而且火力還很強。照理說葉家的高層能有槍這並不稀奇,可這麼多的武器就顯得有些不正常了,難道他們背後還做軍火
不大可能,禹市雖然也是黑拳集中的地方,但軍火這東西卻還是相差甚遠,而且持槍的人也不多,從這一點來看,葉家今天的舉動就顯得更不同尋常了。
“怎麼樣,影子是死是活”
回到獵鷹格鬥,衆人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注意力立馬又轉移到了影子的身上。
芳芳姐查看了一下影子的情況,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在昏迷當中,但是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葉家控制了他但同時也救了他,我們只要把後續的工作做好他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影子的情況得到了初步斷定,我心裏好受了一些。
可一想到修文天卻又十分沉重,最後葉家的人大面積開槍,以修文天一個人的能力只怕很難逃得出來,這樣一個牛逼人物這麼死在葉家,怎麼想都覺得可惜。
寧子湛搖頭嘆了口氣:“可惜,修文天此人,當真是戰神一個,只可惜唉”
這麼一說,屋裏的氣氛瞬間凝重了下來,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砰”
突然,門被推開了。
所有人同時驚覺,急忙擡頭去看,我手裏一動,武器已經在手裏。長久的警惕已經讓我養成了這種習慣,只要危險靠近,立馬就會將武器拿在手裏,確保自己的安全。
可當我們擡頭的時候,一個個卻都驚訝的合不攏嘴,看着門口站着的那道身影,滿臉的不可思議。
轟隆
天空中黑雲密佈,雷聲大作,銀色的閃電在雲層中奔騰跳躍,似乎要將天空都給撕裂了。
閃電之下,那道滿身是血的挺拔身影靜靜地站在門口,沒有言語,沒有聲音,唯有手裏提着的拿一根帶血的鋼棍,散發着驚人的殺機。
“修前輩,你你還活着”
我看着這突然出現的身影,心臟一陣狂跳,儘管他身上全是鮮血,儘管他的身上已經滿是傷痕,可那凌厲的眼神和古井無波的臉色卻讓我瞬間就認出來,他,就是修文天
他竟然還活着
修文天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步一步走了進來,目光堅定,步履穩健,跟正常時的他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天空中雷聲愈加響亮,閃電一道接着一道,渾身是血的修文天一步一步走進來。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走進裏屋,修文天跟着進來,一步一個腳印鮮血凝成的腳印。
“影子還在昏迷,但是已經沒有大礙了,不用多久應該機會醒過來了。”
修文天看着牀上的影子,又看看我,緊繃的臉終於微微鬆懈了下來,用一種平淡的聲音說到:“那就好。”
說完之後,他身體一顫,手裏的鋼棍滑落在地,山嶽般的身軀突然倒塌下去,重重的砸在了地板紙上。
“修前輩”
我一聲驚呼,急忙上去想要扶住他,可當我伸手抱住他的時候,手上全是鮮血,他已經暈了過去。
“這是槍眼,他中彈了,快拿藥,鑷子和鉗子,止血繃帶”
芳芳姐跑過來一看,立馬發現修文天身上中彈了,汩汩的鮮血正從傷口裏往外流。
我哪裏還敢閒着,趕緊的找到醫療包把東西都拿出來給了芳芳姐。
好在這些東西平時我們都會用到,所以芳芳姐都會有準備,而這個時候修文天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就是去醫院都會拖延時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取彈。
“幫我撕開他的衣服。”芳芳姐命令道。
我和寧子湛齊心協力,立馬將修文天的衣服撕開,這不撕還好,撕開一看,饒是我心裏素質強大也看的心驚肉跳。
我身上的傷痕已經足夠多了,一眼就嚇得夜鶯魂不守舍,可此時一看修完天這一身的傷疤,用小巫見大巫都是高看我了啊
他這一身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事傷痕,不單是刀傷,槍眼都有好幾個。
而此時他的腹部、肩膀和腰間又增添了好幾個槍眼,看着便讓人膽寒。
我實在無法想象,如此重傷的一個人究竟是憑藉着什麼東西纔能有如此強大的意志力,讓自己一路回來了。
 寧子湛看着修文天這一身的傷,都忍不住滿臉驚歎,眼裏的神色也漸漸從驚訝變成了敬重。
一個有如此忍耐力的人,必定經歷過成百上千的廝殺,而能夠在這麼多場廝殺中活下來,他是當之無愧的戰神
芳芳姐很熟練的將一顆顆子彈取了出來,包紮止血,但這些手段也只能暫時緩解,要想救他還得去醫院,那裏條件更好。
只是去醫院治槍傷就顯得有些刺眼了,保不齊就會有別有用心的人。
“那也沒辦法,只能去,我倒是在醫院有一些人,送他過去,應該問題不大。”
最後還是寧子湛動用了寧家強大的關係網,才把修文天送到了一家醫院裏面,並且將消息完全封鎖了。
做完這些,已經是凌晨時候了。
我拖着身體往回走,只感覺身心俱疲,可腦子裏卻是思緒萬千,怎麼也安靜不下來。
“周忍,你沒事吧”
寧萌的聲音從前面響起,我擡頭看過去,卻見這傢伙正坐在我門口打瞌睡,看到我過來立馬又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看着我,努力讓自己顯得精神一些。
這傢伙,竟然在等我回來。
我笑了笑,說:“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嗎放心吧,這次行動已經結束了,人我們找回來了,也沒有人死,只是修前輩受傷了。”
“那就好,你們去了這麼久,我還擔心你會不會出什麼事呢,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困死我了”
她一邊說一遍伸了個懶腰,臉上的緊張慢慢鬆了下來。
我看在眼裏,心裏泛起一陣溫暖。
她沒有參加這次行動,但我卻把夜鶯的事情交給了她,說實話我不覺得夜鶯這件事情上會比營救影子的事情地位低,對付了葉家之後宋家也是我們不能忽略的。
而她不僅幫我做了,卻還在這裏等着我。
她很累,我知道,但她還是選擇了坐在門檻上等我回來。當我出現之後,她的緊張一掃而空了,所以,這是替我的緊張嗎
我走過去拉住她,微微用力將她拉近了懷裏。
她明顯一愣,但卻並沒有拒絕,我似乎都能感覺到她心臟的快速跳動。
“周忍你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你的教練,你調戲教練,那可是要受懲罰的”
我微微一笑,卻伸手更用力的將她抱住了。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想怎麼懲罰”
寧萌掙扎兩下,但卻無法掙脫我的束縛,最後擡頭來看着我,臉色緋紅,貝齒輕咬着嘴脣:“懲罰就是”
我看着她,心想我正要看看你要說點什麼,本小爺一生行事,還慫你不成。
我以爲她會搞點什麼幺蛾子出來,可她卻突然一擡頭,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將自己的嘴脣映在了我的脣上。
微微冰涼的觸感從我的嘴脣上傳來,我心臟猛然狂跳起來。
懲罰,這就是懲罰嗎
我微微呆了一下,根本沒想到她竟然會下冷嘴。
“這就是懲罰”
她用一種狡黠的目光看着我,好似是自己的陰謀詭計得逞了一般。
我乾咳一聲,一時間反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麼幹脆利落,一看就是有預謀的,我應該說點什麼
“你天色不早了,先回去睡吧,夜鶯的事情,我明天問你。”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好鬆開她免得她又趁我不注意偷襲。
寧萌咯咯咯一陣嬌笑:“怎麼,你怕了”
我說:“怕你想多了,我只是”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正如這個時候我也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們是嗎我,莫小小,葉凝眉,我明白,換了是我我也會很難去面對的,可不管你怎麼選擇,我的選擇都只有一個。”
她又走到我的身邊,凝望着我。
“我嘗試過去恨你,嘗試過不去理你,可這些方法都沒辦法讓我真的解脫。而當我再次靠近你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反倒輕鬆反倒高興起來,我不知道作爲朋友我這樣做是不是對不起她們,但是我知道,當我靠近你的時候我是快樂的。”
“如果非要怪,那就怪你當初,不應該去雪山,更不應該爲我過那一場生日。”
她笑了,笑的很燦爛,但也有些悽苦。
嘩啦的雨聲從天空中降落下來,悶熱的氣息在雨水落下的瞬間爆發出來,整個大地都一片沸騰,灼熱的空氣滾燙的燃燒着我的身體。
能怪誰呢我一直都不明白這個問題,而當後來我終於明白的時候,許多事情,終究已經成了過往,無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