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易小妹的準備似乎也不需要多長的時間,就有人來告訴我可以進行她說的事情了。

    我讓老胡跟着我一塊兒過去了,這一場,在我心裏早已經開始較量了,老胡現在要做的,就是告訴他們,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怎麼,緊張”我看着臉色有些發白的老胡,平淡問到。

    老胡點頭,並沒有隱瞞我:“哥,這種事情我可是第一次做啊,而且還要我和他們當面看着,要說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你也說了,這是關乎我們身家性命的,我這條命本來不值錢,可是哥你的命值錢,所以,怕我也要去,怕我也要堅持”

    老胡的話讓我有些意外,說實話把我的性命交給他我心裏本身就沒有多少把握的,是一個絕對的冒險行動。但此時此刻他的話和表現,卻讓我看到了他的那一份決絕,或許這樣,我們的危險都會相對減少一些了。

    “可以的老胡,我說過,人不能妄自菲薄。但你手上有足夠的籌碼的時候,是不必要擔心的,這一次,我們的手裏就有足夠的籌碼,他們要是真的敢動,再不濟,我們也是和他們同歸於盡,不虧的。”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胡勉強笑了笑,跟着我一路過去了。

    “哦,胡二也來了”到了易小妹所說的手術室之後,我就聽到了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

    我轉頭順着聲音看過去,盯着蒼白鶴,道:“他不能來”

    “當然不是,我只是好奇,這種事情,他來幹什麼。當然,他是任爺的兄弟,來也是情有可原的,只要不會礙手礙腳的,也就沒事了。”蒼白鶴尷尬的笑了笑,臉上並沒有多餘的神情。

    我沒有和他多說,看了一眼那簡陋的手術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鬱悶。雖然在這個地方可能不會存在正規的手術室,可好歹也別搞得這麼狼藉嗎,除了一張牀之外周圍都是亂糟糟的,別說隔離了,這種條件下面,會不會感染都很難說啊。

    不過我也沒有那麼矯情,炸彈在皮膚下面,嚴格說來取出來需要的創口並不大,但,絕對是個技術活,所以只要易小妹真的有這個本事,那點感染什麼的我並不在意。

    “局部麻醉,三分鐘之後我就能動手了。”易小妹自己倒是搞得很正式,戴着口罩,工具應有盡有。

    我搖了搖頭,說:“麻醉就不用了,你直接來就行了。”

    “什麼,你不用麻醉”

    “我幹嘛要用麻醉”

    四目相對,我緊緊地逼視着他,看的易小妹腳底下退了兩三步,臉色有些難看。

    “好好吧,既然你這麼想,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不過我得先說一下,這種炸彈十分精妙,想要拆除的話風險並不小,要想更安全的拆除,你最好是保持不動,這也是我要你麻醉的原因之一。如果你因爲疼痛而導致身體顫抖,即便是正常的顫抖幅度,也有可能導致拆除失敗,你明白麼”

    我點頭:“明白,來吧。”

    “所以,你還是堅持不麻醉”她的眼神變得一片驚奇。

    我什麼也沒說,直接脫掉了自己的上衣,然後坐在了牀邊上。

    她看着我的身體,瞳孔立馬放大了不少,好像是見到了什麼極其讓人震驚的東西一樣,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態度似乎

    有些不對,立馬收起了自己的臉色,然後拿好工具過來了,準備動手。

    她可能有些猶豫,所以在我等了接近一分鐘之後,我才感覺到利器劃破我的皮膚的感覺。

    我並沒有動,這種疼痛對我來說已經見過了太多,不說已經習慣了,但想要這樣就讓我顫抖,可真的差遠了。

    幾雙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我的身上,我看不到背後是什麼樣子,但從蒼白鶴的眼裏,我卻始終都能看到一些非同尋常的神色。

    他的神色讓我知道,此時的我,的確並不安全。

    “這一顆炸彈,真的能炸死人嗎”蒼白鶴說到。

    此時,手術到了關鍵時候,易小妹全程都沉默着沒說話,他這一句話,讓人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問我,還是問易小妹。

    但毫無疑問,此時的易小妹無法回答他,所以能回答的,只有我。

    “白鶴堂主若是不信,爲什麼不自己試試呢”我說。

    “呵呵,這種事情,我這樣的角色怎麼會有機會,也唯有像任爺這樣的存在才能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了。”他笑着說到。

    我轉頭看着他,一咧嘴:“是嗎可我卻覺得,白鶴堂主要真的是願意的話,卻也能知道會不會。當初二當家三當家肯定也和白鶴堂主想的一樣,這樣的一顆小小的炸彈,如何能要人命呢所以他們並沒有放在眼裏,而結果,他們卻永遠都想不到,正是他們不放在眼裏的存在,讓他們徹底覆滅了。”

    “白鶴堂主身爲堂主,自然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想怎樣就怎樣的,不是嗎你想殺的人,或許已經死了,也或許早就在暗地裏看着你,並且爲你準備好了棺材,你說是不是”

    蒼白鶴眼睛一眯,眼神陡然間凌厲了起來。

    而我的背後,一直在我的身體上切割的易小妹,也突然停止了下來。

    這一秒,時間就像是定格了下來一樣,幾個人都定格在這了這裏,定格在了彼此的眼睛裏

    幾秒鐘之後,蒼白鶴哈哈大笑了起來,說到:“任爺說話就是深奧,不過說的也實在,這一句話,我受教了,往後我肯定留一個心眼,承蒙任爺擡舉了。”

    他說完之後,背後的易小妹也再一次開始了她的行動,似乎剛纔的停滯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一樣,對我們任何一個人來說,都無足輕重。

    半個小時之後,易小妹的最後一刀落下了,她放下了手術刀,然後將傷口縫合了起來,而那一顆威脅我生命的微型炸彈,這已經躺在了血糊糊的盤子裏面。

    “你的忍耐力,超乎了我的想象”易小妹衝我豎起大拇指。

    我穿好了衣服,看着盤子裏的那顆炸彈,擡頭衝她一笑,別有意味說到:“你也一樣,比我想的,要有耐心的多。”

    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衝我笑了笑,然後給了我一些消炎藥,正式告訴我她送給我的禮物,實現了。

    我看着兩人,道:“這東西,我謝謝你們,所以,答應過你們的事情我會做到,從今往後,我和你們是同一條線上的人。但,我想作爲戰友,我是不是應該有權力知道,我即將要靠上的這一座山,到底是什麼山呢”

    易小妹和蒼白鶴相互看了一眼,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易小妹轉過頭來看着我,說:“能夠和冰山抗衡,能夠保你安然無恙,你心裏,會不知道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