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蓬火光在前面亮了起來,我給嚇得一條,急忙轉頭看過去,卻見不遠處地上燃燒起了一堆火,火倒是沒什麼不同的,我還能感覺到溫度,只是火堆旁邊的那道坐着的人影,卻讓我心裏着實咯噔了一下。
那是一道身形削瘦的人,有些老了,估計有古稀之年了,頭髮稀疏,臉上溝壑縱橫,瘦骨嶙峋,就剩下皮包骨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昏黃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火堆。
真應了魯迅先生那句話,兩眼間或一輪,還能證明是個活物。
屋裏並沒有燈光,唯一的光芒就是這一堆火焰,可配上旁邊那瘦骨嶙峋讓人發毛的人,可就讓人有些站不住了。
說真的我是給嚇了一跳的,槍林彈雨我經歷的多了也不帶怕的,可眼前的惡意木,宛如活死人一樣的場景,卻讓我心裏發毛。
“木老。”馮七七走到火堆旁邊,衝老人說到。
老人這才擡起頭來看了馮七七一眼,又梗着脖子僵硬的看了我和楊天天一眼,昏黃的眼珠子微微一晃,給看的我旁邊的楊天天臉色煞白。
“師姐,你怕”
“怕你個大頭鬼,嚇死你姑奶奶都不會怕。”楊天天故作逞強。
被馮七七叫做木老的人看了我們一眼,就把目光收回去了,拖着嘶啞的長調說到:“來了啊”
他每一個字說出來,都彷彿是從肚子裏鑽出來的一樣,很嘶啞,又還拖的很長,給人聽得背後都是一身冷汗。
我穩住心神,心想馮七七不是在這裏嗎,她總不至於帶着我們送死,這老傢伙只要是個人就沒什麼可怕的,長得醜不是他的錯,我們不能有顏值上的歧視。
這麼一安慰自己,真覺得自己心裏舒坦了一些。
馮七七道:“之前,有多少人了”
“八個。”
“活下來了”
“死了三個,剩了五個,天門山去了。”
“多久去的”
“昨天晚上,算算時日,差不多了,該死的都死了,剩下的啊,就是命不該絕的了。”
兩個人對話,我是一句也聽不懂的,全都是在打啞謎。
但是話裏面的東西就,卻聽得我心裏有些不舒服。
八個,應該指的是八個人了,死了三個剩了五個,應該是說八個人裏面只有五個還活着,活着的五個人去了天門山。
這死亡率可不低,更重要的是,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人呢,八個死了三個,剩下的去天門山又幹什麼
馮七七沒有再問,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示意我們過去坐下烤火,天寒地凍的,站着冷。
我和楊天天都有些慫,說真的,這種地方看到這麼一個稀奇古怪的老人,由不得人不怕。
不過馮七七既然都去了,想來也不會死人,於是就裝着膽子過去了。
這是老人又在我和楊天天身上掃了一眼,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突然沙啞着聲音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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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笑聲如同餓鬼一樣,聽得我心裏一陣發麻,差點沒跳起來一腳踹過去。
“嘿嘿嘿,女娃娃眼光不錯,可惜天門山上多屍骨,怕是也少不了這一個啊。我這藏品,倒是可以多一個,這體格很完美。”
老傢伙說的話我根本聽不懂,但是馮七七的臉色,卻是一陣低沉,看起來情況似乎有些嚴峻,而且是有關於我的情況。
我心裏咯噔一跳,急忙問馮七七:“七七姐,這老傢伙到底什麼意思啊,什麼天門山上屍骨多,什麼狗屁藏品啊,信不信老子動手踹了他。”
馮七七急忙拉住我,衝我搖頭,說:“坐下週忍,木蘭話還沒說完呢。”
我忍着心裏的恐懼,是的,恐懼,雖然我很憤怒,但我不能否認的是,這個憤怒的根源是我對眼前這個古怪的老人的恐懼。
他給我的感覺太陰森了,就是黑拳界中的頂級黑拳手,我也不會感覺到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懼。
這種恐懼是無形的,可一直縈繞在心裏,越聚越多,越來越濃,最後恨不得把我的心臟都給壓碎了。
“屍骨多,多一具也不奇怪,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幫你這一個忙吧。”
老傢伙嘴裏嘿嘿嘿的笑個不停,聲音格外的難聽。
然後他就從火裏掏出了一根樹枝,慢慢的拿起來,朝火焰上面的那口黑鍋戳了過去。
折扣黑鍋我之前就看到了,上面全都是黑乎乎的,造型有些奇怪,下面粗上面細,從我的角度看起來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在火上少了多少年,全是一層灰。
奇怪的是這口鍋似乎並沒有鍋蓋,或者說鍋蓋可能都和黑鍋身融爲一體了,不拿起來的話根本看不出來分界線在那裏。
而且鍋也不大,大笑差不多和人的腦袋粗細,略微細了一點,要是加上一些頭髮的話,就正好合適了。
就這麼一口破鍋,老傢伙卻小心翼翼的,用樹枝去戳,力氣不大,似乎是生怕給這東西戳壞了一樣。
他每一次輕輕戳一下,黑鍋都會旋轉一小點,一點一點將背面朝我這邊轉了過來。
他的動作很慢,慢的讓我感覺心裏壓抑,忍不住說到:“老傢伙,不就是一口黑鍋嘛,你幹嘛這麼慢啊,要不我給你翻過來”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咧嘴一笑,乾巴巴的臉上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卻把手裏的樹枝往我面前遞過來,嘶啞着聲音說到:“好啊,你來。”
我把樹枝接過來,心想老了就是老了,這點事情都辦不利索,天知道這黑鍋裏面煮的是什麼東西,這老傢伙也喫得下,怪不得成了這副模樣。
我三兩下快速將鍋轉了一圈,眼睛盯着老傢伙,轉過來之後把頭轉過去看向黑鍋,剛要說老了就歇着,在這瞎晃悠什麼。
可到嘴邊的話還沒說出來,就在我看到那口黑鍋的正面的時候,就感覺心臟狠狠一顫,一股深度的恐懼從內心深處狂涌而上,接着心臟一抽,不可遏制的就感覺到氣血上涌,兩隻眼睛眼前一黑,咚的一聲就往後倒了下去。
暈過去的最後一瞬間,我聽到了楊天天衝破天際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