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從沈江川嘴裏嘣出,沈清月頓時又羞又怒,怒的是,沈江川嘴不把門,什麼都敢往外說
至於羞的是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爹啊”林嘯張嘴還想要說什麼。沈清月見狀,再說那還得了,連忙朝那邊奔去,一把奪過桌上的茅臺,冷冷喝道:“林嘯如果不想在這裏繼續住,就滾出去,在這裏就得守規矩不然,馬上收拾東西走人”
酒被搶走,沈江川抓了個空,望了眼,乾笑一聲:“清月啊,什麼時候回來了”
“我如果再晚會回來,估計,晚上就要被入洞房了。”沈清月冷笑一聲,那個被字咬的很重,把沈江川說的,有些擡不起頭。
沈江川嘆了口氣,他這輩子,軍營錘鍊七八年,金陵商海沉浮二十多年,養一身銳氣,卻唯獨最怕自己這個大女兒。
沈江川心虛的說道:“清月啊,你胡說什麼呢,什麼入洞房啊,我怎麼聽不太懂。”
他本來就和沈清月的關係很僵,又被聽到這些話,現在也只能裝糊塗了。
“是啊,沈總,你說什麼入洞房啊,我也不是太能聽懂,我和岳父大人,哦不,沈叔叔喝兩杯酒,聊的都是一些國家大事,怎麼可能會說這些兒女情長呢”林嘯拍了拍胸脯,滿臉認真之色,眉眼間正氣凜然至極。
對面的沈江川見狀,滿意的暗暗點頭,眼中的讚許更多了幾分。這個林嘯,可造之材啊不愧是何老首長的得力干將,一代兵王啊,就連演技都這麼出色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還真讓人錯以爲誤會了這個混蛋,偏偏這個混蛋說瞎話不打草稿,臉不紅心不跳的
沈清月微微一笑:“剛纔貌似是你一口一個爹的喊着,還說要和我入洞房,怎麼現在不承認了”
“不可能”林嘯拍着桌子就站了起來,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頓時給人一種壓迫感。
“沈總,你可不能無滅一個正直勇敢,帥氣可愛的好保鏢啊,沈叔叔也在這裏,可不能影響我在沈叔叔心裏的印象”林嘯盯着沈清月,認真的說道。
“略略略,大色狼你演的真假”沈嫣然毫不客氣的拆臺。
“我演什麼了,我剛纔真的和沈叔叔在聊一些國家大事啊,關於人口繁殖與後代延續的問題,很深刻很內涵。”林嘯衝沈江川眨了眨眼睛。
人口繁殖後代延續
沈清月緊咬銀牙,這個混蛋,事到如今還嘴硬,還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打掩護,簡直不知羞恥
沈江川當即會意,站起身來,一臉和善的笑容,道:“小林說的很對。”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沈總和沈叔父女重逢的溫情畫面了。”林嘯說完,順手撈走桌上另一瓶茅臺酒,屁顛屁顛朝書房奔去。
林嘯一走,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沈清月深深看了眼沈江川,心頭的恨意,並沒有削弱多少,最終,轉身,倒了杯熱茶,遞給沈江川,然後,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蓋着羊毛毯,沉默不語。
沈嫣然見狀,嘆了口氣,踩着小腳丫,走上二樓。這裏並不適合她繼續待下去。
上,在距離沈清月兩個墊子的距離坐了下來。
“清月,你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並不想見你,你應該知道,從十年前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變過。”沈清月目視前方,聲如寒蓮。
“你母親的事,是我的錯,但我沒有辦法”
“我沒有辦法”
沈江川連續重複了兩遍,微微側身,使沈清月並不能看到,他微微泛紅的眼眶。
“你不配提我母親”
沈清月猛然冷喝,一雙美眸冰冷至極,散着攝人的寒光
彷彿只要對視一眼,就會被立馬凍僵
十年前,她才十五歲,那件事,她至今記憶猶新,也是因爲那件事,十年未曾喊過沈江川父親二字
“清月,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難道就不肯相信我這個父親”沈江川微微一怒。
沈清月冷冷道:“你也配的上父親二字,可笑。”
“好,我不和你爭論這些,但你要記住,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都是你的父親,我不會害你,這次來,除了看你之外,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
二樓,書房。
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酒精味。
林嘯坐在地上,身邊放着一瓶茅臺酒,手上握着一個小項鍊。
項鍊,平淡無奇,很普通,甚至放在平常地攤上,都不會有人多看兩眼。
但對於林嘯來說,這個項鍊卻是無價之寶,甚至是他拿生命來守護的東西。
“七號”林嘯握着項鍊上串着的一顆子彈,喊出這個代號,欲言又止,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自己嚥了下去。
窗外的天空,一輪銀盤高懸,繁星點綴蒼穹,清風瀟瀟,涼意陣陣。
“咕咚咕咚”
林嘯猛灌一口茅臺,辛辣的酒精進入喉嚨,狠狠的刺激着他的喉嚨,刺激着他的腦神經
“七號我想你了”
林嘯喊了一聲,寂靜深夜,無人回答。
“七號我想你啊”
林嘯大又是一聲大喊,這次的音量,足足提高了一倍,又是猛灌一口,一大瓶高濃度茅臺,被林嘯兩口喝完,像喝涼水一樣。
“奶奶的,這風他孃的大,把老子眼都給吹酸了。”林嘯罵罵咧咧的說道。
一米八幾的漢子,像個淚人。
這酒可真好喝啊,真他孃的是個好東西,總能想起一些過去的事
七號,是他永遠也揮之不去的記憶。
但不知道爲什麼,他所能記起的只有這個代號,和一些片段,那些片段,卻很難拼接在一起。
每次,試圖將這些記憶聯繫在一起時,他的腦子就會想炸彈爆炸一樣,疼得無法呼吸。
林嘯撫摸了下那顆子彈,狠狠一握,眼神變的凌厲起來,看了眼天空,緩緩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