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邪魅總裁獨寵成癮 >第037章:凌遲般疼痛
    伸出手,仰起頭,聶真真迅速閉上眼,細密的雨珠毫不客氣的砸進她的眼眶,她伸手攤開掌心,雨絲狠狠落下,像是要穿透她很涼,很薄,是天涼好個秋的寡歡。

    她收回視線,緊盯着門口的男人,雨水水藻般,密不透風地籠罩了她。

    韓澈於人羣中擡眼看過來,她知道,他看到她了。

    他的嘴角透着薄涼,擡手略着額前髮絲的動作像極了她厭惡的薄荷口香糖,參透般咀嚼而後產生的那種清涼。他擰了眉,眉心的川字裏透着流年裏璀璨的煙火。

    他們相對凝望着,她以爲他會迴向自己走過來,他看她的眼神裏分明是不捨的,就算她年少氣盛,可還不至於自戀成癖

    可是,他沒有。

    小四替他打開車門,他不知道對他說了什麼,小四突然看向她所站立的方向,而後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他坐進車裏,車子發動的聲音隔着遙遠的距離淹沒在雨聲裏,嘈雜的聽不真切。

    他走了

    他說等到他膩煩的那一天,她都逃不開他他這麼快就膩煩了嗎她像個迷了路的孩子,漫無目地,四處遊走。

    霎時間,世界在她眼前一下子滄桑了許多。心裏,生出許多憂愁來,她緊捂着胸口,這憂愁生生地憋在心裏,震得五臟六腑,凌遲般疼

    “小姐,小四送您回去”小四恭敬的站在她身後,爲她撐起傘。

    “呵”這一把傘現在爲她撐起又有什麼意義他就在那裏,看着她渾身溼透,只是簡單囑咐小四送她回去而已

    難道當初爲她手刃綁匪的那個男人並不是他嗎她的錯,不應該不問出口就自顧自的錯將芳心暗許

    “小四哥哥。”她的呼喊裏閃過他不滿的神色,他說以後不能這麼叫小四,任何親暱的稱呼,都只能對他

    “是,小姐”

    “你說,他這樣是不是不要我了”她背對着小四,這話她其實想親口問他,可是,他不要她了,沒有提前告知她,就像他強佔了她一樣,不需要跟她打什麼招呼

    小四撐着傘低下頭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着說不出一個字。一週前,總裁吩咐所有跟着聶真真的人撤離,只保留了她的銀行戶頭。

    到今天爲止,聶真真在總裁身邊整整半年她是這些年來在總裁身邊時間最久的女人。

    可惜,時間再久,也有期限。長或者短,並沒有太大區別。他不忍心告訴她,她已經明白這是事實,只是希望從他這裏得到證實

    她轉過身,猛的抓住小四的胳膊,使勁搖晃着他的身體,傘在她的劇烈搖晃下,被風一吹,吹向街面上,滑的老遠。

    “小四哥哥,你幫告訴他,我想他讓他見我一面他不接我電話,不回我短信怎麼辦我想他”

    聶真真越說越激動,這一刻,她沒有了固有的驕傲姿態,她只是個失戀的尋常少女,歇斯底里宣泄的是悲傷的情緒,苦苦想要挽回的,是她一個人的刻骨銘心

    小四沉默着,低着頭,不敢看她,也不說一句話。

    聶真真發了瘋般敲打着小四,拼力求他:“啊你說話啊他不是不要我了我求求你,你帶我去見他我脾氣不好,我改了行不行他不喜歡我讀書,我不讀了,天天陪着他我求求你,小四哥哥”

    她的手被小四緊握住,他看她的目光裏是同情還有聶真真沒能抓住的情愫,他衝動的將她抱進懷裏,反過來求她:“真真,你別這樣,總裁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你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小四哥哥求你,別這樣,忘了他吧,你還小,還有很長的人生要走”

    聶真真搖着頭,趴在小四臂彎裏,雙眼含淚,滿臉都是水漬,遙望着街面上穿梭的車輛,奮力推開小四跑向街心。

    在街心站定了張開雙臂,大笑到:“那你說,如果我死了,他會不會來看我最後一眼”

    她望向小四的眼裏是燦若星辰的笑意,那種笑小四永生難忘。

    他看得太多,爲總裁成狂的女人,聶真真不是第一個,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這個女孩終於避無可避的同那些女人一樣無論開始怎樣,結局都一樣了

    此後經年,有個女人這麼問韓澈,聶真真到底哪裏好,會讓他念念不忘韓澈無言以對,其實,她並沒有跟任何人有所不同。

    再好的容顏都會老去,他眷戀的絕對不是她的年輕,她甚至不是單純柔弱可以讓男人捧在手心的女孩。她對於他的不同之處就在於

    她是他愛的那一個因爲這一點,她就和全世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了

    聶真真轉過臉,眼睛直視着紅綠燈,紅燈亮了,她還是站在街心,張開雙臂,那一刻,她連眨眼這種本能都控制住了她不是不想活,只是想知道,如果她死了,他會不會來看她一眼

    汽車剎車的聲音響起,耳畔是司機氣急敗壞的怒罵聲。她落入一個結實的懷裏,在地上滾了兩圈才被扶着站起。

    她驚魂未定的睜開眼,眸光裏的喜悅乍現乍滅,她緊抓住小四的衣襟叫着:“韓澈”

    “真真”小四心疼的扶住她,語氣是又驚又怕。

    看清楚了,不是韓澈,他怎麼可能會來原來,就算她死了,也引不來他

    她閉上眼,身體往後一倒,小四緊抱住她,呼喊着她的名字。她在閉眼的那一刻,好想告訴他:她錯了,再也不叫小四哥哥了,他回來好不好回來看她一眼

    再驕傲的女孩,遇到愛的男人,都會放低了姿態,沒有人這麼要求,因爲愛他,所以不由自主。

    聶真真和韓澈的過往,像是舊上海的一場老舊默片,華麗唯美。當繁華落幕,好戲已是收梢時了。

    她活潑的性子大變,變得不喜歡聒噪,不喜歡沸騰,甚至不喜歡,對着鏡子看裏面的那個人。

    那是她嗎還是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讓她瞧不起的女人可她怎麼會那麼讓人心疼她眼底的蒼涼,讓人心酸。

    那天,韓澈還是來了。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家裏。

    他沒有坐下,頎長的身子靠在窗戶邊,像是隨時準備離開。發間掩藏的酒氣,眼角的曖昧,還有那散淡疏離的眼神。他是從女人那裏來,她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

    “小四說你不相信他的話,尋死覓活”他的口氣冰涼,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那他知不知道,在這間主臥的浴室裏,還掛着他的浴巾牙刷架上還有和她成套的漱口杯和牙刷他喜歡的剃鬚水要用完了,她纔剛給他買了新的回來衣櫃裏還有她熨燙妥帖的他的西服襯衣

    她應該用惡毒的眼神盯着他纔對,可她是怎麼了竟然連這樣的神情都捨不得對他做她看他的眼神,她自己看不見,可他知道一定是暗含無限柔情。從他鄙夷的眸光裏,她肯定這一點。

    “以後,我不會再來這裏了。”

    他淡淡對她宣佈,說完轉身,倉皇無措的腳步裏沾着外面雨水的溼意,連帶着聶真真心裏都是一片潮溼。

    他又要走了,這一走,他真的就不會再來了

    她從牀上爬起來,用盡身上最後一絲力氣,從身後圈住他的腰身,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想你,你知不知道”她的話沿着他的脊椎骨到達他身上最重要的神經中樞,他僵住了,想要推開她的手停了。

    “我不要特等獎,不叫小四哥哥,你要什麼我全都給你”

    她鬆開他,解着身上的衣釦,急躁中解不開釦子手忙腳亂的樣子狼狽十足。淚水滑下,她也不擦,腦子裏反反覆覆的只有一個念頭,他喜歡的就只有她的身體,她可以挽留他的也只有她的身體

    “啪”

    韓澈揚起手掌,摑在她水嫩的臉頰上,清晰的五指印,淡粉色,夾着淚痕,怵目驚心

    他掐住她的脖頸,將她逼到牀沿,用極其厭惡的口吻對她說:“我最討厭女人這樣恬不知恥、投懷送抱”

    她已經絕望了,也知道,他說定了的事根本不可能挽回,她也想用一個驕傲的姿態爲他們之間的這場交易做個完美的收官。可是,她不甘心

    她捧住他的手掌,貼向她,聽到他的悶哼聲,她笑了:“那就討厭好了,我想你,韓澈,我想你”

    她以爲她讀懂了他眼中的渴求,可卻原來並不是。

    他穩住亂了的呼吸,摔開她從地上起來,快速離開了她家。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玻璃窗外的漫天秋雨,她瘦削清薄的身影靠在牀沿,眼裏滿滿的,全是淚。不敢動,怕一動,心口便會絞得生疼

    那一夜,韓宅別墅小樓裏,韓澈獨自一人在秋雨蕭瑟的夜晚,在昏黑的房中,點燃一支菸,點燃和聶真真在一起的點點回憶,她的一笑一顰,抵抗和虛僞的迎合,都繚繞在周遭,他的眸光逐漸沉寂下去,他的心陷入無邊的落寞。

    那一夜,他在睡夢中,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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