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邪魅總裁獨寵成癮 >第100章:叔侄定論
    他的視線沒有焦點,雙眸陰沉,鐵塊般的愁雲,籠罩在眉宇間,密不透風的滲不進其他情緒。

    韓振天和聶綿卿在他面前經過,朝着加護病房裏去了。

    韓澈站起身,踏入濃黑的夜裏。開着車子出了醫院大門的時候,一側頭看見賀明宸匆忙的從車庫出來,往住院大樓趕去。

    韓澈握着方向盤的手收緊了,腳下一踩剎車,身子在座椅上猛的震盪。

    回到韓家,空蕩蕩的小樓裏,韓澈倒在寬大的牀上。光潔的前額上,短髮半遮掩着,一雙黑眸深刻犀利,似乎要刺穿這無邊的黑暗。

    體內席捲的疼痛猛烈的抽打着他,他猛的握緊拳頭敲在牀上,悶悶的聲音消弭在柔軟的牀單裏,哀歌一般迴盪在空中

    聶真真的病情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嚴重。韓澈是最後得知這件事的,在他的意識裏抗拒着去了解關於她的病情。

    但是,韓振天和聶綿卿臉上悲慼的神色越來越重,去醫院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這終究還是引起了韓澈的注意。

    他一通電話瞭解了她現在的狀況,糟糕,非常糟糕。

    聶真真什麼東西也喫不下,靠着營養液維持着身體的基本需要,精神方面也出現了恍惚的跡象,總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發呆,無論什麼人跟她說什麼話,她不哭不鬧,就只是淡淡的笑。

    醫院已經下了病重通知。

    這個消息在初夏的季節裏,給韓澈帶來一股刺骨的寒意,冷得他渾身發顫。

    到底爲了什麼她到底爲了什麼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他要好好的問一問她,她想要什麼是他誤會了她,纔會把她折磨成這樣只要她開口,無論她想要什麼,他拼了所有的一切都會滿足她。

    懷着這樣的心態,韓澈趕到了醫院。

    韓振天和聶綿卿看到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的讓開了道讓他進去。

    裏面的病牀上,聶真真安安靜靜的躺着,單薄的根本看不出上面躺了個人。

    賀明宸坐在牀邊,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喝果汁,細聲細語的在對她說着什麼,不過牀上的小人兒卻什麼反應都沒有。

    小半杯的果汁,她只喝了幾口就喝不下了。

    “出去”韓澈簡短的對賀明宸說到,眼睛盯着紙片一樣單薄的聶真真。

    聶真真許久沒有表情的臉上突然有了鬆動,眼珠子瞪得老大,掙扎着從牀上要起來。

    “韓澈”

    她的嗓子眼有些沙啞,這兩個字卻是清晰的從口中吐了出來,韓澈和賀明宸都是一怔,賀明宸朝着韓澈淡淡一笑,退出了病房。

    “你來了”聶真真笑着在牀上靠好,神情就像那些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他回到家裏,她笑着迎接他一樣。

    韓澈卻覺得心酸無比,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下,握着她乾瘦的手掌,不敢用力,生怕一捏就碎了。

    “真真,是因爲我嗎你要我怎麼做”

    聶真真茫然的眼裏,因爲韓澈的問話,突顯出了靈動的色彩,只是這僅僅是一瞬間。很快的,悲慼之色籠罩而來,眼裏有了潮溼的水光,封閉了多日的思想,在見到韓澈的這一刻,如決堤的江水,洶涌翻騰。

    她猛的捧住臉,從胸腔中發出一聲悲鳴,積攢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韓澈小心的將她抱在懷裏,她這麼單薄、這麼輕盈,他幾乎要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聶真真的身體一旦觸及他,便緊密的靠着他,像往常無數次那樣,在他懷裏蹭着,把淚水都蹭在他的衣襟上。

    “韓澈叔叔”

    聶真真反反覆覆說來說去,就只有這麼四個字,兩個稱呼,都是對韓澈。

    韓澈嘆息着,語調落寞悲涼的問她:“是要我永遠做你的叔叔,是這個意思嗎”

    懷裏的聶真真突然停止了哭泣,這是她的意思嗎這不是她的意思,這是上天的意思,也是他們應該遵循的道德倫常。

    “好,我知道了,那天我說過的話收回,不會恨你,會好好的祝福你,你也要答應我,好起來”韓澈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答應了她,在來這裏之前,他還沒有過這樣犧牲自己幸福的打算。

    但是聶真真已經病成這樣,如果她都已經不在了,他的幸福就更是無從談起。

    一字一句的承諾,是他做過最沒有骨氣的事,可爲了她能活下來,他的膝蓋頭一次爲人彎曲了,他在求她,只要她活下來,他絕不再強求她。

     韓澈的承諾,說到做到。

    他沒有再刻意冷言冷語的對待她,像個真正的叔叔那樣,關心着她的病情,請最好的國際知名專家給她診治。

    時常來探病,關心卻刻意疏離,看着她和賀明宸在一起有說有笑,他總是避開,像個長輩那樣給他們留下空間。

    聶真真心裏的結打開了,和韓澈的關係雖然不可能再改變,可至少,韓澈還在她身邊,還在她可以看到的地方,會關心她,看着她的眼神是充滿關愛的,而不是冷漠的。

    她知道,她是個極其自私的女人,用自己的命在逼着韓澈,韓澈捨不得自己,所以纔會這樣向她妥協。

    心裏的問題對她的病情的好轉起了關鍵作用,配合藥物的治療,終於一點點有了起色。

    她能喫進一點東西的時候,天氣開始進入梅雨季節。已經六月了,初夏,是她出生的季節。

    賀明宸下了班從公司趕來,手上還端着湯包,這是他拐到韓家從聶綿卿手上取來的。

    外面下着雨,他的西服外套上沾着水汽,髮絲上也有些潮溼。

    “肚子餓了沒有等一會兒,我馬上好。”賀明宸將湯包打開,用小碗盛好,仔細的撇去上面的油層,其實聶綿卿在裝湯之前都已經處理過了,可賀明宸還是不放心,總要再做一次。

    “明宸”

    身後聶真真清脆軟糯的聲音極輕的喊着他的名字,非常普通,卻讓賀明宸愣住了手腳。

    這是他的名字沒有錯,但是她沒有這麼喊過他,一次也沒有。她總是叫他學長,這個稱呼說不上來生疏,卻也談不上親近。她叫他“明宸”,這樣普通的稱呼,突然讓他有了一絲期待。

    “嗯好了。”他端過瓷碗,放在脣邊小心的吹着,往她牀邊走來,狀似不在意,內心卻是翻滾如潮。

    長柄的銀質湯匙,盛着滾燙的湯汁,賀明宸一口一口的吹着喂着聶真真。

    聶真真孩子氣的長大了嘴,聽話的把一碗湯都喝完了。賀明宸舒了口氣,對着她豎起大拇指:“很棒,今天怎麼這麼可愛”

    抽出一旁的紙巾,替她擦拭着嘴角。

    手指在她的脣邊移動,不妨她突然開口:“明宸,我如果好了,你你”

    聶真真本來已經做好決定,賀明宸的心意她都看在眼裏,這一次和韓澈的分手鬧成今天這樣,最終她接受了,他也似乎接受了。

    可她心裏還是隱隱的不安,她和韓澈,都是和外表看起來不怎麼相符的性格。

    她看着柔弱,其實真正是個狠心的女人。而韓澈剛好相反,外表乖張狠戾,內裏卻是脆弱的經不起任何打擊。

    她的病暫時壓制了韓澈的行動,但以她對韓澈的瞭解,韓澈是絕對不會就此罷手的,如果韓澈是那麼容易就收手的人,就不會對一段往事嫉恨十二年。她不就是這段嫉恨下報復的最好證明

    在韓澈有所行動之前,她必須徹徹底底斬斷他的,還有她對他的念想。

    她看着賀明宸,卑劣的心思讓她說不出完整的話語。

    “傻丫頭,什麼等你好了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賀明宸清澈的雙眸擋住她眼底的猶豫,一下子將情勢扭轉。

    她震驚的看着賀明宸,一個男人的深情,原來還有這樣的方式,不同於韓澈天崩地裂的佔有,賀明宸用他的柔情一寸一寸吞噬着她的理智,都是高明的手段。

    賀明宸明朗的俊臉在她眼前放大,長長的睫毛在她眼中顫動,脣上冰涼的觸感,起先是乾燥的。

    她不敢動,不能動,這就是她要的結果。

    賀明宸的吻加深了,冰涼的脣瓣變得火熱,溼濡的進入她口中,他的舌尖上有淡淡的薄荷味,清涼舒爽,糾纏着她的,纏綿婉轉溫柔。

    他的脣沿着她的肌膚一寸寸下滑,停在她的脖頸處吸吮着,些微的刺痛,潮溼的讓她很不舒服。

    她緊擰着眉,喉間逸出痛苦的呻吟,很輕。

    身上賀明宸的動作僵住了,他喘着粗氣將她抱住。滾燙渾厚的氣息在她耳畔縈繞。

    這樣的賀明宸聶真真很陌生,她意識到,這一次她是真的要背叛韓澈了,不是簡簡單單的演一場戲給誰看。

    “對不起,你的身體還沒有好,我太心急了。”賀明宸的語氣中暗含自責,聶真真在他的歉疚聲中咬緊了牙關,臉上露出牽強的微笑。

    門外一抹高大的暗影從玻璃擋板閃過,落寞的離開。聶真真知道,那是他他們這一次是真正的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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