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墨的瞳仁對上她琥珀色的雙眸,韓澈不能自持,脣瓣順着她的臉頰一路下滑,輕輕咬住了她纖細潔白的脖頸。
伴隨着電流的聶真真腦中一片轟鳴
不對,不對啊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他們不該是這樣的啊他不是恨她嗎恨的要看她一無所有爲什麼現在卻把她抱在懷裏說着這樣動人的情話
腦子裏混沌的一片,正常的思緒也變得凌亂了。
“呃”聶真真在這種熟悉而陌生的刺激下,緊繃了身子,在他懷裏掙扎起來。
“不要,放開我”
韓澈哪裏肯聽她的繼續攻城略地。聶真真耐不過,手指插進他的發間,身體卻掙扎的更厲害了。他按住她的身子,聲音沙啞而魅惑。
“沒事,我告訴過他們,除了你不會有人進來的真真,我好想你”
聶真真一聽,腦子的理智也抽回來一些,按住韓澈的腦袋,冷聲問到:“你知道我在這裏你是故意引我來這裏的”
身上的重力撤回,韓澈不敢看她,都怪剛纔精蟲發作,沒控制住,把該說的不該說的一下子都抖了出來。
這下好了,真真生氣了。
焦躁的抓抓頭髮,韓澈想還是從實招來吧反正到最後還是會都知道,若是被賀明宸再得到了消息,往她這裏告上一撞,他就白白給了賀少爺一個加分的機會了。
“你生氣了”
聶真真當然是氣鼓鼓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她還沒能好好弄清這一切都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說在醫院的這些事都是韓澈安排好的,那韓澈應該一早就知道他們在f市的消息了。
既然一早就知道了,韓澈卻沒有派人來抓他們,還費了這麼大的周折,不惜讓自己出車禍,上演了這麼一場苦肉計,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但韓澈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爲什麼”聶真真是真的不明白,這並不是韓澈的行事作風。
韓澈嘴巴動了動,好像說了句什麼話,聶真真沒聽清。
“說大聲點”聶真真來了脾氣,最是受不了韓澈這一副小媳婦樣,唬得了旁人,聶真真還能不瞭解他的虎狼本性嗎
“說就說,我怕給你嚇跑了,找了你三年,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韓澈一拳打在牀頭櫃上,上面的茶壺、被子被震得叮呤噹啷直響。
他一副“我就這樣,你看着辦”的模樣,倒把聶真真弄糊塗了。
這人,說的這是什麼話當初難道是她想要跑的嗎如果不是他對她做的那些事,她又怎麼會想到要離鄉背井,還拐走了那麼好的賀明宸
現在他這種口吻,卻怎麼好像是她的錯似的而且,他當年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他都不記得了嗎
歪着腦袋想了半天,聶真真還是很疑惑,探尋着問到:“韓澈,我們是什麼關係”
韓澈一聽樂了,彎了桃花眼,趁機又將聶真真攬進懷裏。“真真,你真可愛,問這種問題,你是我老婆,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嘻嘻”
聶真真這下子腦袋全清醒了,也不急於推開韓澈,只是很平靜的引導着他。
“我問你,你不恨我了嗎”
“從來沒恨過你。”韓澈埋首在聶真真的頸窩,貪婪的問着她身上的氣息,話語答的乾脆利落。
“那我再問你,我爸爸是誰
”
這疑問一出口,身上男人的動作就停住了。圈着她的手也不自覺的有些鬆動。方纔還包含熱情的眸光,一下子變得幽暗陰冷。
三年了,很多事都變了。他們,也都變了。
“我媽媽你恨我,我無話可說,要藉此利用我拿回韓家的股權,也沒什麼,那本來也都是你的東西。我真的從來沒想過要跟你搶這些東西”
“真真,不是這樣的”
聶真真擡手阻止韓澈的申辯,她必須一次性將話都說完,韓澈的本事她知道,她不能給自己動搖的機會。
“不管當初,誰對誰錯,現在的事實是,我的確是韓溯的女兒沒錯,你捏造的了dna樣本,卻掩蓋不了我真實的身份不是嗎
韓溯我父親,你其實一直很崇敬他,對嗎這麼和他女兒在一起,真的不要緊嗎”
聶真真看着韓澈灰敗下去的臉色,知道自己說中了。
當年兩人糾纏的太過轟轟烈烈,反倒是這些年平淡的生活,讓她逐漸看明白了一些事,相愛不是兩個人的事,如果讓周圍的人都痛苦,那麼這段感情一定是錯誤的。
主動握住韓澈的手,聶真真儘量讓自己的口氣放的平靜。
“叔叔,我們相愛過,我現在很確定,也不後悔,只是,我們不能在一起,真的不能在一起。放手吧,好不好”
韓澈很想甩開她的手,大聲的告訴她,他不要放手,根本不可能放的開,要怎麼放
可是,他面上強自鎮定,三年了,他曾經的魯莽、意氣用事,讓她離開了三年,這一次,怎麼也不能出一點紕漏了,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她回心轉意。
“你和他,過的好嗎他對你好嗎”韓澈轉念一想,已經換上了長輩詢問的口吻。
聶真真想起賀明宸,嘴角不自覺的浮現出溫暖的笑意,點點頭:“嗯,很好,他對我很好,你是知道的,他對我一直都很好。”
她的笑容荊棘一樣刺痛了韓澈,他怕嚇走了她,只能強撐着笑着,牽動面部神經,每一條紋路里都是僵硬的酸脹感。
什麼叫做自食惡果什麼叫做悔不當初韓澈自嘲的咬緊牙關,疼痛深入牙髓,有血腥味漫布口腔,意外的讓他覺得痛快。
韓澈後來被轉去了vip病房,直到陪他在病房的牀上躺下,聶真真才告辭離開。
她這裏才一走,韓澈就砸爛了病房。他當然知道這種行爲幼稚到不行,可他已經忍了半天,急需要找個發泄的方式。實在是疼的太厲害了。
小四進來的時候,韓澈就蹲在地上,一臉的疲憊之色。
“總裁。”小四恭敬的站在他面前,知道他一定會有事情吩咐,對於一地的碎片這種細枝末節的事,並不是他該關注的重點。
“通知賀家了嗎還有韓振天。”
小四低下頭:“總裁放心,都已經通知到了,相信明天兩邊都該來人了。”
韓澈長舒一口氣,臉上重又浮現出那種篤定的神采,扶着小四起來,踩過一地的碎片在牀上躺下。
閉上眼睛的時候吩咐到:“讓他們把這裏恢復的和原來一樣。”不然,明天真真來的時候,一定會擔心的。韓澈側過身子,經過那麼一頓折騰,肋骨疼的愈發厲害。
暗夜裏,破碎一地的陰影,斑駁迷離,一如那些他曾經犯下的錯,想要彌補,只能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