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子,你要回去了”
站在長江邊上,迎着帶有魚腥味的大風,王原等人依依不捨。
楊銘嘆了口氣,道:“那莫子星家是明珠市的地頭蛇,我們是鬥不過他的。我想幹脆離開這裏,先回農村老家,我相信以我的實力,怎麼也能闖出一番名堂。”
“而且,我在明珠市打拼了一年,花費巨大,我不可能再讓家裏人給我打錢了。”
王原點頭,拿出一小沓紅票,拍在楊銘手中,道:“銘子,我們知道你家這幾年困難,這次回去,你連車票錢估計都沒了吧。這是我們三個借你的三千塊錢,你先用着,等你家裏緩過勁兒來了,再還給我們就是。”
楊銘心中感動,和三個好兄弟擁抱了一把,真誠地說:“好兄弟,我們明年再聚。”
“好,明年再聚。”
王原、李輕雲和郭子華紛紛答應。
楊銘正打算走,卻好像想到了什麼,看着李輕雲道:“輕雲,你家就在明珠市本地,那姓莫的小子說要報復我們,恐怕不是一句空話,你可要提醒你父母,要小心點。”
李輕雲道:“放心吧,我曉得利害。”
郭子華拍着李輕雲的肩膀,道:“輕雲,不要怕,要是那姓莫的敢動你,你和我說,我讓我爸帶着一個團的士兵來給你助威”
“哈哈哈,好,如果我真的扛不住了,一定給你們打電話”李輕雲眼角微紅。
和三位好兄弟分別,楊銘就買了最近時間的火車票,不過爲了省錢,他買的是k開頭的綠皮車,而且還是硬座。
他的家鄉位於華中省天明市上河縣的一個小村莊,屬於北方地區,境內有一段秦嶺餘脈起伏,使得天明市成了一個不太出名的旅遊城市。
十幾個小時的火車顛簸,楊銘簡直要吐了,不過等到走出天明市的火車站,看着熟悉的青山綠水,聞着熟悉的清新空氣,楊銘還是感覺到了心曠神怡。
中國人的這種民族特性就是這樣,對家鄉,對土地的眷戀超過一切,講究的是安土重遷、落葉歸根。
哪怕是在外面當了大官,立了大功,也要回自己的老家顯擺一番。而且不管家鄉窮不窮,苦不苦,在家總會讓人感到心安。
這是一種精神的寄託,一種獨屬於中國人的信仰
“人家別人回家都是衣錦還鄉,我這算什麼霸王過烏江”
楊銘自嘲地一笑,揹着行李打個出租車,然後向着家的方向趕去。
“叮鈴鈴”
在出租車上,楊銘的電話又響了,拿起手機一看,顯示來電是他的同村好友周學文的電話。
“喂,學文。”
“喂,銘子,你在哪呢不是說今天回來嗎”
楊銘和周學文自小就形影不離,又是同一個村的,關係極好,所以這次他回來之前便告知了周學文。
“我已經到天明市了,現在在出租車上呢,估計到一個小時後就能到村裏了”
“這樣,你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去你家找你,然後咱哥倆出去喫個飯,就當爲你接風洗塵了”
楊銘笑道:“好啊,不過現在我可沒錢,這次得你請。”
周學文笑道:“沒問題啊,咱倆誰跟誰,我開車帶你去縣裏,聽說那裏開了一家很好喫的餃子館”
“哈哈,好,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掛了電話,楊銘心中微微有些溫暖。家鄉就是這點好,熟悉的人,熟悉的物,這裏的朋友都是從小玩到大的,不會因爲你落魄或者飛黃騰達了而對你有什麼看法,也不用像在外面那樣虛與委蛇。
天明
市屬於坐落在山脈腳下的城市,地勢雖然不太平坦,但也不算難走,出租車很快就將楊銘送到了村裏。
出租車司機把楊銘送到了家門口,然後看了一眼計時錶,說:“九十”
楊銘眼皮一跳,然後一陣心疼。九十啊,坐個出租真他媽貴
雖然有更便宜的公交,但楊家村太過偏僻,來這裏的公交只有一趟,而且非常不準時,經常誤點一個多小時。楊銘歸鄉心切,便不想再等這個不靠譜的公交。可是天道有輪迴,誰能饒過誰楊銘省了時間,卻多花出去幾十塊錢。
楊家村位於大山腳下,一擡頭便能看見巍峨高大的青色大山,山上雲霧繚繞,景色若隱若現,彷彿神話中的仙山。
不過楊銘卻知道,這山中除了茂密的森林,以及一些沒有危害性的野獸,其他什麼都沒有。就算是野獸,也只是野兔,野山雞和野猴子之類的。
楊家村的街道比較寬敞,這是最讓楊銘和村裏人滿意的地方,推開眼前這個灰色小平房的街門,楊銘便大喊道:“奶奶,我回來了”
“誒我孫子回來了”
一位七十歲左右的老人走出房間,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掛滿了笑容,正是楊銘的奶奶。
老人雖然年紀大了,但身子骨卻還非常硬朗,老人爲了填補家用,也經常出去做一些零工,這一直讓楊銘父母心懷愧疚。
“小銘,你這次回來了,就不走了吧。”奶奶問道。
楊銘將大包行李扔下,笑道:“不走了。我這次回來,就好好照顧您,您老也別去找活了,一切有我呢。”
奶奶搖頭,說道:“我還沒到老的走不動道呢,不用你照顧,你把自己照顧好就行。”
楊銘笑笑,問道:“奶奶,我今天睡哪兒”
這個家只是個老舊的平房,有二十來年了。裏面有四間臥室,一間是奶奶住的,一間是父母住的,一間是自己住的,不過因爲楊銘一家人成年不在家,這兩間屋子如今都滿是灰塵。
還有一間是爺爺在世時存放雜物的老屋,如今被閒置了下來。
楊銘還記得,小時候自己就喜歡來這個老屋裏翻找好東西。
他的爺爺有個很怪的脾氣,就是喜歡收集一些看起來不錯的東西,比如在路上發現了一塊奇形怪狀的石頭,或者在廢棄的鐵廠附近找到了一塊很圓滑的磁鐵,又或者在後山山上發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會帶回這個老屋。
再加上楊銘的爺爺曾經是個木匠,這屋子裏還留有不少木匠用的工具,而這些工具,都是楊銘兒時最珍貴的玩具
奶奶說:“你先等一會兒,我去把你們那倆屋給打掃打掃。”
奶奶拿着掃帚去了楊銘那個屋,楊銘便閒來無事,來到了爺爺這個老屋。
看着裏面雜七雜八胡亂堆放的各種物件,楊銘只覺得曾經無數溫暖的回憶涌上心頭,讓他心中激盪不已。
“這老屋裏,也該好好收拾收拾了。”
楊銘擼起袖子,也開始幹活。
老屋的垃圾、灰塵一點點被清除出來,爺爺曾經收集來的各種石頭、磁鐵還有稀奇古怪的小物件楊銘沒捨得扔,整理進一個大木箱子便好。
“咦,這是什麼”
楊銘突然驚咦一聲,從雜物堆中拿出了一個方條形的滿是青銅鏽跡的銅塊
這方條形的青銅塊形狀很像一個裝東西的小長盒,長有三十釐米,一隻手就能拿起來,但感覺沉甸甸的,很有分量。這青銅盒上雖然滿是鏽跡,但上面鐫刻的各種精美花紋卻依稀可見。
“這又是爺爺從哪個地方撿來的”楊銘拿着方盒仔細觀看。看着上面古怪的花紋,楊銘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驚道:“這這不會是傳說中的青銅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