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些慢些~”
趙阿婆笑的合不攏嘴,在她眼裏,程黑這歲數的,就算是沒長大的孩子。
家裏許久沒出現過男人,蘭妞見程黑的喫相,整個人都快陷了進去。
“咱來談談河清那孩子的事兒。”
聽趙阿婆說要談程河清的事了,程黑拿手裏的貼餅趕緊就放了下去,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拔出背上的煙槍弄點菸絲放進去點着,吸了口。
趙阿婆道:“你看俺們家妮兒咋樣”
“妮兒”
程黑想起來,剛剛那個姑娘,長得俊俏,跟陳飛燕不相上下,個兒也高,水靈靈的,皮膚白。
可看上去只有十幾歲。
“怕是不行。”
程黑吧嗒了口煙。
“咋的嫌棄俺們家妮兒配不上你們家河清”
趙阿婆有些意外,外人聽說妮兒能許配給自家娃兒都高興的不得了,可看程黑的樣子,好像有點不樂意。
“不妥,妮兒的歲數得小俺們家河清十來歲,不合適。”
程黑搖頭,他也想自家兒子能趕緊找着個媳婦兒,可他不能因爲這個就禍害了她們家妮兒。
妮兒還小,有更適合自己的。
趙阿婆欣喜,程黑能這樣說,她很滿意,程黑爲人正派,兒子指定不能差了,妮兒嫁到他們家,這輩子都不會委屈了。
“有啥不妥,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俺們家妮兒配你們家河清,正合適。”
蘭妞突然插話。
“再說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俺們家妮兒肯定不會反對。”
“不成,妮兒還小,路還長,委屈她嫁給俺們家河清,別說他,俺都不能同意。”
程黑義正言辭,說的蘭妞不能反駁。
“都別爭了,這樣,咱把妮兒叫回來,問問她,她說願意咱就這麼定了,她說不願意,俺明兒就去給你家河清找個。”
趙阿婆出來打圓場道。
“這法子好。”
程黑一聽,覺得有理,煙也不抽了,煙槍在腳底板敲幾下,把菸灰敲了,又塞回腰上。
蘭妞小跑着出去,過了一會,帶着妮兒就回來了。
“你們喫飯都不叫俺。”
妮兒一進門,見桌子上擺着一大筐子貼餅,委屈的直叫,三兩下把手裏的饅頭喫下去,抓起一塊貼餅兩根大蔥就往嘴裏塞。
“妮兒,娘跟你說個事兒。”
蘭妞剛坐下就開口道。
“娘,啥事,你說。”
妮兒一邊喫一邊回答。
“你也大了,遲早要嫁人,俺想讓你嫁給程河清,你嫁不”
“俺嫁”
妮兒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這些天程河清的事兒在這十里八鄉鬧得沸沸揚揚,村裏的姑嬸婆姨個個都在講,還講了不少他以前的事,妮兒都聽的入迷了。
做夢都能夢到,都想嫁給他。
程黑很驚訝,沒想到妮兒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忙又問了句:“你確定俺們家河清可比你大多了。”
“他的事俺都聽說了,俺就要嫁給
河清哥哥。”
“好好,這事兒可說定了。”
程黑趕緊站起來,拍去身上的貼餅渣,一邊往外跑一邊叫。
他要回去把這消息告訴河清娘。
“下月初一來迎娶俺們家妮兒,可別忘了。”
趙阿婆人逢喜事精神爽,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不少。
“好嘞。”
程黑大叫一聲回道,爬上驢車就往家裏趕。
山裏的天一會一個樣,一地兒一個樣,李村還是大晴天,路上卻是溼的,樹上掛滿了水滴,顯然剛剛下了場大雨。
回家途中光顧着高興,程黑把驢車趕的飛快,一不留神,車子陷進了土坑。
程黑用力在騾子背上打了幾下,騾子痛的嘶吼,奮力往前跑,就是出不了這坑。
程黑無奈,下車一看,土坑又深又窄,剛好車軲轆那麼大,剛下了雨,土很黏,下面的土又剛好卡在車底下,無論騾子怎麼用力,就是拉不出來。
好事將近,程黑巴不得現在就回家把這消息告訴河清娘,可奈何現在突然出了意外。
正着急,陳虎突然走了過來。
陳虎低着頭,被雨淋了個透,樣子無精打采,應該是還在爲陳飛燕的事傷心。
程黑不知道該不該叫他過來幫忙,叫吧,也不知道人家答不答應,不叫自個一個人又弄不起來。
看這情況,看來是要把後面的板車整個擡起來車子才能出來。
正在猶豫,陳虎也看到這邊了,往這走了過來。
“陳虎大哥。”
程黑叫了聲,幾十年來,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
陳虎並沒有表情,模樣就像丟了魂,對程黑也不理不睬,過來就把手搭在板車上。
程黑也沒再客套,看陳虎這樣子,估計是啥都聽不進去了,乾脆也把手塔旁邊。
“123”
程黑數了三聲,兩人一起用力,車子一下就拉了出來。
陳虎見車子出來,也沒理程黑,自顧自繼續走了。
程黑搖頭,嘆了口氣,陳飛燕的事情對陳虎的傷害很大,看樣子一時半會是恢復不過來了。
又想起妮兒答應的嫁給自家河清的事情,程黑臉上出現一抹笑意,繼續上車,趕着騾子就回家了。
“孩他娘。”
程黑栓好騾子就朝屋裏喊。
“啥事撞鬼了,叫這麼大聲。”
河清娘正在洗衣服,聽到程黑的聲音就跑了出來。
河清娘潑辣慣了,程黑也沒計較,直接就把妮兒的事給說了出來。
“啥你說趙阿婆那孫女要嫁給咱家河清”
“對。”
程黑一高興,又把煙槍給點着,吸了兩口。
“這可是大喜事。”
河清娘高興,趙阿婆家那妮子她可聽說過,長得水靈,人也不錯,這十里八鄉可是有數的,這兩年,多少後生踏破了門檻可都沒娶上。
“咱河清可是走了八輩子的運了,能娶上這麼好的媳婦,這媳婦比起陳飛燕可差不到哪去。”
河清娘手在圍裙上一邊擦嘴裏一邊呢喃。
“哪是差不到哪去,好一截,我今天見着了,絕對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