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妞沒說話,低着頭。
她早就知道這事兒不行。
她跟趙老憨就不能成。
要不是自家婆婆心疼自己,想要把這事兒湊成,把村裏人叫來商量,就是打死自己也開不了這口。
趙阿婆也沒說話,站在一邊。
她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心疼蘭妞,有蘭妞,纔有現在的自己。
可村裏這幾人是老古板.
他們一起反對,誰說也沒用。
啥事兒也別想成。
程河清在一邊,他聽出來了。
自家丈母孃要改嫁。
作爲女婿,丈母孃改嫁本來是件尷尬的事情,任誰也不樂意。
程河清進過城。
在城裏他學會不少東西。
也改變了許多。
思想再也不同。
現在是新時代。
改革,開放,人民過上了好生活。
不愁喫不愁穿。
應該丟掉那些老舊思想,適應新時代的形式跟規則。
人人都應該享有自由的權利。
程河清站出來,他要反駁那些人的看法。
程河清說:“俺不同意,寡婦咋了,寡婦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需要人照顧。俺娘這些年咋做的你們也知道,過的咋樣你們心裏應該也有數,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以後,俺們的後代也會有女孩,看見他們這樣,你們就忍心”
程河清的一番話讓幾個人陷入了沉思。
蓋學校,修馬路。
程河清的做的這些不僅是爲了自己村。
也爲了附近這些村。
附近這十里八村,誰出村不要走那條路,哪個村沒孩子在程河清蓋的學校上學。
整個喇嘛溝都在傳頌程河清的事蹟。
整個喇嘛溝的人都對程河清五體投地,肅然起敬。
在喇嘛溝,上到九十歲,下到五七歲,有誰不認識程河清。
不得不說,他是喇嘛溝最優秀的。
他的話,說出來也是有分量的。
容不得人不在意。
蘭妞見程河清反駁,喜出望外。
她自然知道女婿現在的分量。
只要他開口了。
這事兒十有八九就能成。
思考了幾分鐘,剛開始說話那老人又開口了。
他說:“俺知道你對喇嘛溝有貢獻,俺們也敬佩你,感謝你,可這規矩從老祖宗那就定下來了,寡婦再嫁,那就是對死去的男人不敬,對祖宗不敬,俺們可不能說改就改了。”
程河清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千百年來,祖宗定下這個規矩,只是爲了家裏沒了男丁的老人能有人照顧,可你們也看到了,俺娘這些年對老人咋樣。她一心服侍老人,照顧老人,從沒半句怨言,既然事兒已經做好了,爲啥還非得死守着規矩。”
程河清的幾句話說的慷鏘有力,讓人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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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坐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找不到理由辯駁程河清。
一時間,誰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
那幾人見他也這麼說,一時間更不知道怎麼開口,屋子裏頓時又安靜下來。
程河清又說:“外面都在改革開放,咋不改到俺們這裏來就是因爲俺們思想古老,默守陳規,這點,俺們就該跟城裏學,得適應時代,等俺們啥時候改過來了,大山裏的生活纔會徹底變樣,家家戶戶都能過上小康生活。”
程河清說完,又有人站起來了:“俺覺着河清這娃兒說的在理兒,他進過城,見過世面,懂的東西比俺們多,俺們成天窩在山溝溝裏,外面的天啥顏色都不知道,能判斷出個啥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了,愛咋咋,俺們都黃土埋脖子下的人了,管不着。河清說的對,俺們應該給他們自由的權利。”
他說完,揹着手,彎着腰就走了出去。
其他人聽了,也紛紛嘆口氣:“對,這事兒俺們管不着,該咋就咋,俺們不能爲了死人委屈了活人。”
說完就相繼出去。
蘭妞站起來,流着眼淚,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還能再嫁。
趙阿婆走進來:“河清娃,妮兒,今天就在這喫飯,俺年紀大了,跟你們見一次算一次,就成全成全我這老婆子,俺們一起嘮嘮。”
程河清回答:“嗯,俺們就在這吃了,拿棍子也趕不走。”
蘭妞抹着眼淚,圍裙往身上一系:“好好,俺這就給你們做飯去。”
說完就轉身進廚房,妮兒趕緊也進去幫忙。
另一邊,大力帶着王祕書剛在附近轉完回來,大力堅持,王祕書遠道而來,咋說也得在他這村長家喫。
王祕書正巴不得。
昨天在大力家吃了一頓之後,到村部咋喫都沒味兒。
一樣的飯菜都吃不出感覺。
王祕書仔細一想,歸根究底是因爲喜鵲嫂。
昨天喜鵲嫂撅着屁股做飯的樣子他可到現在還沒忘。
喜鵲嫂人美,身材好,皮膚好。
白嫩嫩水靈靈。
簡直就是人間極品。
喫她做出來的飯都香。
雖然不及程河清家的妮兒好看,可妮兒年紀還沒到,少了那一分味兒。
喜鵲嫂可比她有韻味的多。
王祕書就喜歡這樣的女人。
昨晚做夢,夢裏還夢到了喜鵲嫂在他眼前撅着屁股。
早上起牀,王祕書的枕頭都讓口水打溼了。
王祕書說:“我在哪喫都成。”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他還是盼着大力趕緊一口回絕村部,帶着自個到他家喫去。
在那,就是喝大白粥都香。
大力說:“那哪行,王祕書遠道而來,俺身爲村長,當然不能怠慢了,聽俺的,就去你家。”
王祕書正眼巴巴的瞧着大力,就等他這句話。
大力剛說完,王祕書馬上就說:“盛情難卻,成,我就去你那吃了。”
大力一聽樂的屁顛屁顛的,馬上就帶着王祕書去自己家,自己又折返,到村口小店。
家裏肉沒了,他得去割二斤。
王祕書是城裏的大官,他可不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