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東西,天明爹就帶着程河清和程黑去喫飯。
他聽天明說程河清要來,一早就定好了飯店。
天明爹沒虧待程河清,飯店訂在城裏中心區,雖然說不上是最好,但也是數的上的那種。
這次進城,程黑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全程心裏的驚訝就沒停下來過,一進了飯店,更是腳都不知道往哪裏踩。
大理石地板反着光,半米高的吊燈在頂上,程黑看的眼都直了。
這次他可開了眼,回村之後腰板能挺得更直。
程黑對程河清感到驕傲,要不是程河清出息,或許他一輩子都不可能來這麼好的地方喫飯,一輩子也不可能坐上四個輪子的車。
程河清一般很少進城,除非有事,要不然也不會跟天明誰的有聯繫。
程河清跟天明爹也算得上是半個老熟人,兩人沒拐彎抹角,程河清直接說了來的目的。
程河清說:“俺這次來,是想求你辦件事,自從上次村裏出事,好久都沒遇到過這麼棘手的事情。俺鄰居得了不育症,對於這個病,俺們沒有啥研究,於是想請你幫忙。你能不能幫俺找個相關的醫生,俺去討教討教。”
聽到不孕不育,天明爹的眉頭不由皺起。
這個病可不好治,雖然滿大街上都有打的找廣告,但其實治療成效並不好,十個人去,有兩個能治好的就不錯。
天明爹說:“俺能幫你找有關的醫生,可是你要做好心裏準備,這個病可不好治。”
程河清知道不好治,但他也不可能放棄。
如果連他都放棄了,那大力咋辦,爽兒咋辦。
程河清說:“沒事,你只要幫俺找個靠譜的醫生就成。治的好治不好,就全靠老天爺是咋想的了。”
程河清都這樣說了,天明爹肯定不能再推辭。
到了下午,天明爹要去開會,直接讓助理帶着程河清去找醫生。
就是帶着他們來到中藥學樓,電梯直通七樓,來到中藥學教授的辦公室。
一進門,程黑子一愣。
天明爹早就給打了招呼,不過,他只是說他的一個朋友要來,並沒有說名字。
助手走到辦公桌錢,說:“周教授,人俺給你帶來了。”
那個周教授一擡頭,看到程黑,也愣住了。
還是程黑先開的口:“寶哥,你咋還放上教授了”
程河清被這個場面整的一愣一愣,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爹打年輕的時候就出過幾次城,咋還跟中藥學教授認識。
周教授看到程黑,趕緊起身,張開手抱住程黑。
周教授說:“前後算算得四十多年沒見面,沒想到你還能認出俺。”
周教授原名周寶玉,他跟程黑認識的時候,別說有沒有程河清,就是河清娘都還沒跟程黑在一起。
當面周教授跟程黑都是喇嘛溝的後生,因爲周家祖上給程家祖
上的澡堂當了一輩子的藥童,於是兩家人捱得特別近。
這一別,就是那麼多年。
程河清不知道倆人的關係,還很生疏的給周寶玉叫了一聲周教授。
程黑這麼一聽,心裏開始有些不得勁。
想當年周家都是程家的學徒,這一轉眼的功夫,就當上了教授。
不過不得勁歸不得勁,程黑也不嫉妒。
他現在活的自由自在,自己在村裏有名聲,兒子又那麼出息,哪點比城裏的教授差。
程黑可不願意到了七老八十的時候,還整天抱着本書一直啃。
程黑說:“叫啥周教授,生分了,叫寶叔就成。”
程黑跟周寶玉聊了一會,畢竟這麼多年沒見面,肯定有很多可以聊的話題。
程河清也從程黑跟周寶玉的聊天裏,聽出了二者的關係。
他沒想到響噹噹的教授祖上居然只是自家藥堂的學徒,要是下務村不那麼落伍,不那麼封閉,以程黑的學識,肯定是打壓這裏的一干人。
聊完閒事,周寶玉開始步入正題。
他的主要研究就是中藥,本來以爲天明給自己介紹的只是普通的鄉村醫生,自己還能指點指點,可一看來的人是程黑,他都不好意思賣弄自己的學識。
周寶玉從小時候就聽說,程家以前可是宮裏面的御醫,因爲犯事了才逃到下務村這麼個小破村子。
周寶玉說:“要是別人來找俺,俺還能指點指點。你來找俺,讓俺怎麼指點,俺那點學識,說不定還不夠你塞牙縫的。”
程黑搖搖頭,要是放在以前,他可能還覺得自己厲害。
可今個一進城,他就明白了啥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程黑說:“你可別捧俺了,現在不跟以前,俺來的時候看着你們學校的學生捧着一大摞書,俺聽都沒聽說過。俺真是老了,跟不上嘍。”
周寶玉笑,不用程黑細說,他都知道程黑在路上看的是啥。
現在醫學主打西醫,那些學生也主要拿的是臨牀學科的書,要是說中醫,如果程家都沒法,那估計就找不到有辦法的人。
天明爹給周寶玉說了,程黑他們是想要治療不孕不育的方法。
他記得很小的時候,還在程黑家的藥堂看到過這種書,怎麼這次就一籌莫展,來找自己
周寶玉說:“俺記得程家的祖傳書裏就走講的治女性不孕男性不育的方法,你咋還千里迢迢跑到城裏幹啥”
程河清驚訝,他怎麼不知道家裏有這種書。
程黑嘆了一口氣,程家的醫術都在一間屋裏放着,可是不巧,在三十多年前,下務村天降橫災,一把大火燒了村子,他們就算救的急,也還是沒有避免醫術被燒的事情。
那些書都是程家的老祖宗一個字一個字記載下來的,絕對沒有模本,要是放在現在,一本價值萬金。
程黑說:“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被燒了一半,很多內容都伴着老祖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