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只能看桂花的心思。
桂花一直盯着王大毛,心思卻不知道飄到哪裏。
王大毛受的苦是桂花沒想到的,原來的心狠變成猶豫不決。
可是,她也委屈,她也難過,她也一肚子的苦水。
當年王大毛久久不回來,村裏村外的人都對桂花指指點點。
說她活該倒黴,自家男人眼纔剛閉上,就跟別的男人搞在一起,被甩,是自己作出來的。
桂花心痛,說:“俺也委屈的緊,俺能體諒你,但誰來體諒俺呀。”
說完,桂花就開始抹眼淚。
王大毛心疼,二話不說就跪在地上,抓着桂花的腿狠狠的磕了幾個頭。
桂花嚇壞了,趕緊拉着王大毛讓他起來。
這是幹嘛,男兒膝下有黃金,磕天磕地磕父母,她可受不起王大毛這樣。
桂花說:“你趕緊起來”
王大毛死活不起來,說:“你要是不原諒俺,俺就不起來。”
桂花心裏,在心裏重重嘆了一口氣。
看着王大毛破爛的衣服跟油膩的頭髮,桂花心裏更軟。
桂花想,要不然就先原諒王大毛,大過年的,在外面呆着也不是那回事。只要自己死了心的不跟王大毛,時間久了,說不定王大毛也就知難而退。
想着,桂花就同意原諒王大毛。
桂花鬆了口,把王大毛樂壞了,二話不說,王大毛從地上竄起來。
這個年,就這樣熱熱鬧鬧的過去。
等到大年初一,村裏人才知道王大毛回來這件事。
村裏其他人跟桂花也沒啥交集,畢竟是個寡婦,誰會鹹喫蘿蔔去操心寡婦家的事。
也就程河清,沒事來看望看望。
一聽說王大毛回來,程河清立馬放下筷子想趕過去。
王大毛這麼多年沒回來,誰知道突然回來是爲了啥。
萬一真的人不可貌相,王大毛沒對桂花安啥好心眼,那他怎麼能對得起死去的趙兵。
程河清說:“俺去桂花家轉一趟,你們先喫,不用等俺。”
妮兒心裏有點不樂意,他本來就有點不願意程河清老往桂花家跑,今天又是大年初一。
她不是怕別人說閒話,而是怕的是程河清真的被桂花給勾搭走。
她雖然相信程河清的心,可她不相信一個寡婦的心。
三年沒有男人,是個女的就憋不住。
更何況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妮兒不信桂花真的就能不對程河清動心思。
但妮兒憋在心裏,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身爲女人,妮兒知道應該去體諒自家男人。
程河清又得管廠子,又得管家裏,她捨不得再讓程河清心煩。
妮兒心裏有些失落,卻也只是囑咐程河清早去早回。
程河清趕去桂花家的時候,王大毛已經回了自己家。
程河清敲了敲門,桂花過來開門。
桂花喫驚,平時程河清來倒也沒啥,可
今個是大年初一,程河清不在家陪老婆孩子,來自己家幹嘛。
這話本來是沒什麼,可是讓有心人聽去,就不是那回事。
程河清來找桂花這件事,正好被李四媳婦給聽去了。
李四媳婦的八卦勁可不得了,傍晚在樹底下聊天的老孃們中,就屬她能說。
李四媳婦看到程河清經常來找桂花,早就覺得不對勁。
雖然不明白程河清這麼好個男人怎麼會眼睛長到頭頂上看上了桂花,可看程河清那樣,好像還挺稀罕桂花的。
程河清還沒進門,李四媳婦就站在外面,意味深長的看着程河清說:“呦,今個大年初一就迫不及待來看桂花了。”
這話說的,讓人怎麼聽怎麼彆扭。
桂花不樂意,寡婦門前是非多,她本來就怕別人說閒話,而這個說閒話的人又是李四媳婦。
這要是不懟回去,還指不定李四媳婦以後怎麼嚼她的舌根。
桂花說:“你怎麼說話的,俺跟河清啥關係都沒有,你別在這亂叨叨。”
李四媳婦呸了一聲,不屑的看着桂花。
都是女人,誰不瞭解誰,跟誰在這裝大尾巴狼。
李四媳婦說:“俺早就看出來你對程河清的心思,省省吧,人家有媳婦有娃,能看的中你”
桂花臉一紅,被李四媳婦的話憋的難受。
要說對程河清不動心,那是假的。
這麼好的男人,還對自己這麼好,是個女人都喜歡。
她三四年沒有過男人,怎麼能不想幹那事,有好幾次,她腦海裏都是程河清的影子解決的那事。
見桂花臉紅,李四媳婦更是猖狂。
李四媳婦說:“被俺說中了吧,敢做就得敢當。整個村裏誰不覺得程河清跟你有一腿況且今兒可是大年初一,要是沒關係,程河清往你這裏跑”
程河清皺了皺眉,李四媳婦的話聽得他一個腦子兩個大。
他明明是乾的好事,咋到別人嘴裏,就變得那麼不堪。
程河清說:“四姐,你可真誤會了。你應該知道俺是爲了啥才照顧桂花,俺程河清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俺欠趙兵哥的事,一輩子也還不完。”
桂花低下頭,心裏有點失落。
她知道程河清是爲了趙憨纔對自己這麼好,她心裏有數,像自己這種寡婦,怎麼能高攀的起程河清。
程河清的態度好,李四媳婦也不想鬧大,罵了幾句扭着屁股離開。
程河清嘆氣,以前沒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錯,但這一次,他知道自己應該收斂一下。
就算他不爲了自己考慮,也得爲妮兒考慮。
別人要是說閒話,妮兒聽在心裏也不得勁。
程河清知道在桂花家不能久留,這次是李四媳婦,下次還指不定還有什麼更厲害的角色。
程河清得趕緊找到王大毛,好好問問他這幾年去了哪裏。
程河清問:“王大毛上哪了,俺找他問幾句話。”
聽到程河清不是來找自己的,桂花更是失落。
不知道爲啥。她心裏寧願接受給程河清當情婦,也不願意跟王大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