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河清說:“俺想跟你商量個事,過兩天你出嫁,可以從俺家走,俺可以給你陪送的嫁妝。現在王大毛沒錢,正好還能幫襯着你們以後過日子。”
桂花覺得程河清是在可憐她,桂更不樂意。
她雖然是寡婦,但也沒淪落到需要人可憐的地步。
桂花別過頭,一副要把程河清關到門外面的架勢。
桂花說:“你走吧,俺不需要你關心。王大毛是你讓俺嫁的,俺嫁了,以後就跟你沒關係了。”
桂花語氣中滿滿的埋怨,程河清一聽就聽出來。
王王大毛纔剛回來,桂花肯定還沒有跟他好好接觸。
聽到桂花這樣說,程河清心裏重重嘆了一口氣。
他讓桂花嫁出去,還不是爲了桂花好,王大毛是個好男人,時間久了,桂花肯定知道王大毛的好。
程河清說:“俺的確是想讓你嫁人,女人,總歸是得有個男人才能過得滋潤。但如果你覺得這是爲了俺自己,那俺寧願讓你不結。”
程河清關心桂花,還不是因爲趙憨。
但程河清知道,他對趙憨的虧欠,還不至於讓他娶了桂花作爲補償。
程河清繼續說:“如果你不想嫁,那俺就去給大毛說你想退婚。以後,俺再也不給你說媒。但是有一點,就算這樣,以後俺也不可能向以前一樣經常來你家幫襯你。”
程河清板着臉,沒有一絲笑意,讓桂花身子打了一個激靈。
她有腦子,自己給程河清說稀罕他,程河清肯定就會對自己有防心。
這兩天桂花也想明白,程河清是不可能回心轉意。
眼看着憨娃就要上四年級,不說學習,就說喫喝拉撒用,都比以往要費錢。
她一個女人,拉扯這些實在太累。
桂花好好想了想,眼珠子轉了轉。
程河清走了,再沒了王大毛,她以後萬一真的後悔了怎麼辦。
不說別的,就說晚上那難熬的深夜,就夠讓她心煩。
桂花低下頭,支支吾吾開口:“都聽你的吧。”
程河清等的就是桂花這句話,桂花一同意,他就回去着手準備。
桂花出嫁那天真是風光,王大毛雖然沒錢,但家裏的房子可不小。
幸虧有錢的時候聽程河清的話翻修了一下,要不然,他現在都得愁以後跟桂花住在哪裏。
大房子貼滿紅喜紙,整個下務村的人都來給王大毛道喜。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帶着真心來祝福,就比如過年時候逮住程河清找桂花的李四媳婦,在桌子上磕着瓜子,嘴裏說着八卦。
李四媳婦嬉笑着說:“沒想到這破鞋還挺值錢,前腳程河清不要了,後腳就被王大毛給接去。”
李四媳婦嗓門大,坐在上賓的程河清都能聽到她說的啥。
程河清忍住,今個是桂花大喜的日子,他不想讓這些有的沒的事情破壞好氣氛。
可程河清一忍,李四媳婦反而說的更兇。
這娘們嘴就是個沒把門的,話不過大腦,有啥說啥。
程河清能忍,可妮兒忍不了。
妮兒覺得,桂花不再像今天的主角,反而她纔像。
周圍人時不時的看一眼妮兒,讓妮兒更是氣憤。
終於,妮兒忍不住,啪的一聲拍了下桌子。
她脾氣好,也不能讓人蹬鼻子指着臉罵。
妮兒說:“你還有完沒完,沒影的事叭叭的就跟真的一樣閉上嘴沒人把你當啞巴。”
李四媳婦一被妮兒懟,也不樂意。
她可是出了名的兇,怎麼能忍着。
李四媳婦掐着腰,說:“這事也就你覺得不是真,你問問大傢伙,誰不知道程河清跟桂花有一腿。說俺亂叭叭,俺是看你頭頂都綠的發慌了想提醒你”
妮兒氣的滿臉通紅,程河清趕緊過來扶着妮兒。
程河清皺眉,說:“你胡說什麼的,俺跟桂花啥事都沒有。”
外面吵起來,王大毛穿着大紅衣服從內屋跑出去。
今天多好的日子,吵架可不是個好兆頭。
王大毛過來拉架,但他只知道李四媳婦跟程河清一家吵起來,卻根本不知道吵得什麼。
李四媳婦冷笑,說:“得了個破鞋還得意那,真是傻,怪不得從外面灰溜溜的回家,不敢告訴別人。”
王大毛氣,說他不好行,但說桂花就不行。
桂花在王大毛心裏是最好的,哪有什麼破鞋之說。
王大毛指着李四媳婦說:“你說誰是破鞋,俺看你纔是個破鞋。你嘴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是不是粘屎了,怪不得那麼臭”
一時間,好好的婚禮變的混亂。
李四媳婦孤軍奮戰,說:“程河清都睡過你老婆,你還護着他”
王王大毛一愣,立馬看向程河清。
他對程河清很是信任,覺得程河清不會幹出這種事。
但哪有不偷腥的貓,王大毛也不敢百分百保證程河清就真的老實。
王大毛說:“這女人說的都是真的”
程河清還沒來得及說話,妮兒就搶先開口說:“王大毛你別聽她胡說,你也知道俺家河清爲啥幫着桂花。好心好意的事咋到別人嘴裏就變了味,真是冤枉。”
這事就得妮兒說,要是程河清自己解釋,王大毛心裏還多多少少有點隔應。
但妮兒說,王大毛心裏就釋然很多。
王大毛相信妮兒的話,畢竟一個女人,就算再賤性也不可男人真給帶綠帽還去維護。
王大毛氣哄哄的看着李四媳婦,說:“你別在這裏給俺挑事,不願意呆在這就趕緊滾回家,俺還不想讓你在這呆”
李四媳婦雙手抱胸,哼了一聲,坐在凳子上不說話。
她纔不傻,王大毛結婚,有鴨有魚有肉。
她不在這裏蹭喫蹭喝,豈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李四媳婦不說話,王大毛也不想繼續刁難。
程河清跟妮兒回了座,婚禮繼續進行。
紅鞭炮在門口掛着,桂花被接到王大毛家。
跨過火盆,拜過堂,桂花就被王大毛接回到喜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