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嫂說:“那倆人中有人醒了,一直在柴屋嚎,還在那兒砸門,俺被嚇得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大力一驚:“醒了”

    他側過頭看了眼程河清,再次轉頭對喜鵲嫂說:“俺們去看看,你先帶孩子回去睡覺。”

    喜鵲嫂叮囑了幾句,就抱着孩子回到裏屋。

    大力帶着程河清和鼎健走向院子後邊的柴房,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從房間裏面傳出喊聲。

    “俺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們放俺出去,俺一定從良,再也不敢幹這事兒了,俺要是被抓進去了,俺家裏的親孃跟娃娃咋辦。”

    大力過去,隔着門板開罵:“現在才知道錯早幹啥去了要不是狗蛋跟二娃子命好,指不定得被你們賣哪去,現在求情,門兒都沒。”

    鼎健也低聲罵道:“這兩人實在是太噁心了,俺要是不揍他一頓,俺心裏都膈應的慌。”

    大力雖然也覺得那倆人十惡不赦,吊起來用鞭子抽死他們都不疼的慌。

    可是他們這樣是屬於濫用私刑,犯法的,萬一等到明天警察來了,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事都已經夠亂的了,沒必要把事情弄得更嚴重。

    大力戳了戳鼎健的胳膊,剛想勸幾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一旁的程河清怒氣衝衝的說:“別說你們,俺也想揍他。”

    大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然是從程河清口中說出來的。

    整個喇嘛溝,除了程河清,大力再也找不到一個這麼冷靜的人。

    但轉念一想,程河清想對他們動手也是正常的事兒。

    大黃是咋回事,明眼人都清楚。

    鼎健本以爲只有自己想發泄,也沒有說的多明顯。

    不過河清哥都這麼說了,他剛剛被壓下去的想法,像是被扇了風的火苗,嗖的燃起來。

    鼎健說:“俺同意河清哥的做法,除了狗蛋跟二娃子,這兩人還不定害了多少人,要是不親手揍他們一頓,俺心裏憋得慌。”

    大力不同意:“河清忍不住俺能理解,大黃在河清家整整十年,就這麼被捅死了,換俺也是這心情,可鼎健,你可是大學生,咋能這麼胡來”

    鼎健說:“俺不是胡來,俺一想到那些被他們賣掉的孩子,俺心裏就出不來這氣兒。”

    他並不覺得打架是劣根,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打架難道不是正常的事情嗎

    大力還想說啥,程河清搶先一步說:“俺們不能動手,但不代表不能用其他的方式讓他們付出代價。”

    “用啥辦法”鼎健好奇的問。

    不管是用啥方法,只要能讓這倆人不好過,鼎健就高興。

    這倆人簡直就是十惡不赦,每個人都想掙錢,哪個人不想家財萬貫可是方式不能那麼極端。

    靠着賣小孩掙錢,他們咋能心安理得

    程河清沒有說話,對着大力使眼色,示意他把門鎖打開。

    大力一頭霧水,壓根兒不知道他想幹啥。

    他從兜裏拿出鑰匙,給程河清之前問:“你想幹啥你可不能衝動,鼎健還小,他想法不成熟,你不能跟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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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俺不動手。”程河清用鑰匙打開柴房的門。

    開門時,柴房裏的倆人齊齊看向他。

    瘦子看到程河清,恨不得拿把刀把他千刀萬剮。

    如果不是這小癟三出來搗亂,他哪能被關在這個地方。

    他的腿被大黃咬的血肉模糊,透過肉都能看到裏面的骨頭。

    程河清指着他的傷口問:“疼嗎”

    瘦子怒視着他:“你他媽不是廢話嗎”

    鼎健罵道:“活該倒黴,誰讓你幹這種缺德事兒的。”

    程河清陰着臉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掀開他的衣服。

    瘦子一個勁兒的躲:“你想幹啥”

    鼎健和大力都看不出來他這到底是想要幹啥。

    程河清收回手,眼睛緊盯着他:“蒙汗藥呢給我。”

    瘦子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會恢復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撇開頭不敢看程河清的眼睛,心虛的說:“什麼蒙汗藥俺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玩意兒,俺身上沒有。”

    “都這個時候了還裝傻”程河清輕輕地敲着他的小腿。

    他敲的位置正好與大黃咬的位置查不了多遠,彷彿下一秒就會打在傷口上似的。

    程河清只是想嚇唬他一下,並不是真的要傷害他。

    瘦子沒想到程河清看起來怪和善,實際上是這麼狠的男人。

    他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和程河清說蒙汗藥在哪兒。

    “不說”程河清半蹲在瘦子面前,頭也不回的吩咐道:“大力,從你家拿一瓶酒給我。”

    大力立馬清楚他的意思,配合的說:“要啥酒”

    而一旁的鼎健則是滿臉掛着茫然:“要酒幹啥”

    “隨便,什麼酒都行。”程河清笑着說:“俺看書上說,如果把酒倒在傷口上,那感覺就像是有一團火在身上燒似的。俺就想看看書上這說的是不是真的。”

    瘦子整個人緊張的不行。

    他是個愛財如命的人,可是命都沒了,要錢還有啥用

    關鍵時刻,瘦子還是認慫了。

    瘦子臉憋成大紅色,連忙認錯:“大哥俺錯了,俺再也不敢了,俺把贖金換給你們,你們放俺走成嗎俺以後再也不敢做這種事了。”

    程河清問:“你以前幹過幾次”

    瘦子猛搖頭,慌里慌張的說:“俺一次都沒有幹過,這是俺第一次幹。”

    鼎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大步走上前,呵斥道:“你這人到底要不要臉你以爲俺們是傻子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要是不說實話,看俺們咋弄你。”

    瘦子嚇得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半天才說:“你們都知道了,俺說啥還有用嗎你們想咋地就咋地吧。”

    瘦子覺得他們肯定把他咋樣,最多就是打他一頓唄。

    挨頓揍沒啥,只是可惜了那些錢,他辛辛苦苦弄來的錢啊,就要這麼飛走了。

    程河清看了眼他暴露在空氣中的傷口,一言不發,拿着藥箱蹲在他身邊給他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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