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長天的拳腳也不是喫素的,兩人頓時扭作一團。
一番干戈下來,誰也沒討到好處,陸長天掏出手帕擦着鼻間的血跡,而夏喬山扶着折了的胳膊,強忍着痛意,怒目而視道:
“你還是人嗎陸長天林湘差點就沒命了,你竟然像沒事人一樣那份親子鑑定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翎兒可是你的親骨肉”
那份親子鑑定原本是夏喬山趁林湘不備,偷出來送給陸長天的。
他不願見林湘爲了陸長天的感受,將自己搞得如此痛苦和狼狽,原以爲陸長天得知孩子的真相後,起碼會對林湘多一分尊重,沒想到他除了救人時的片刻擔憂之外,完全就像是一座冷酷無情的冰山,看不出半點情緒波動。
他忍不住替林湘不值
陸長天盯着他,半晌方纔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話,“看在你救人有功的份上,我就不同你計較,不過我希望你搞明白一點,林湘是我的女人”
“呵,你也有臉說這句話”夏喬山冷哼一聲,“要不是因爲你,林湘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這半死不活的地步你知不知道她”
說到這裏,夏喬山突然停了下來,目光中滿是不甘。
瞧他欲言又止,陸長天冷漠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變化,“她怎麼了”
夏喬山卻不再理他,徑直朝骨科走去,與他擦肩而過之際,夏喬山堅定又決絕的聲音緩緩傳來。
“從今以後,林湘由我來守護”
陸長天面上沒有一絲變化,但緊握的拳頭出賣了他的內心。
他呆呆地站在門口,舉起手又放下,終是沒有勇氣敲開那扇門。
其實他從未懷疑過翎兒的身份,尤其是在看到那雙和他幾乎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眼睛,一種血濃於水的熟悉感瞬間擊中了他的心頭。
無數個念頭像是蜘蛛網一層一層地將他纏繞,捆綁得他透不過氣來。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在害怕,害怕這一切背後有着他無法接受的隱情。
一想到,最近一次見面時,他極盡惡毒,百般羞辱她
一想到,她的身影從高高的樓上躍起,他眼睜睜看着她墜下
他就忍不住害怕
這是多少年以來都不曾有過的感受,這種被某種情緒控制不能自已的感覺,讓陸長天無比地煩躁。
“調用一切你能夠調用的力量,去給我查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什麼”
陸長天握緊着電話,雙手顫抖着,冷靜自持的表象終是不復存在。
他突然驚覺,不知從何時起,林湘竟然在他的心裏佔據着不一樣的位置。
這讓他感到危險,甚至可怕。
他絕不會愛上任何人,絕不會他只是想搞清楚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已
拳頭緊握,陸長天擡頭看了一眼病房,終是轉身離去。
陸長天剛一離開,病房裏的林湘像是心電感應般,突然將目光投向門外,卻只看見門口空空如也。
子美知她心思,不由輕輕地嘆了口氣,“湘兒,你還要繼續留在這裏嗎”
話音剛落,門突然被推開,夏喬山吊着個胳膊走了進來。
“你的手”
見林湘問及,夏喬山扯了扯嘴角,“不小心被瘋狗撞了一下,不礙事不過”
夏喬山話鋒一轉,看向林湘的目光頗有些擔憂,“有個壞消息你們可能得有一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