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母親，她不願在陳天樂面前表現出來，只是淡淡地說。“這個能說明什麼？曼琴出事那天，曼妮來過你家不錯，可也不能證明曼琴是她害的，我看啊，曼琴出事始終還是和你有關，還有那個小姑娘，你看她那委屈的樣子，好像是我們大家都欠她的一樣，算是曼妮逼做了些不該做的事，她也不能將仇報啊？曼妮是資助她讀書的恩人，有她這樣報恩的嗎？”
陳天樂濃眉一糾。“我給您老人家看這，是說此事確實跟可馨無關，是曼妮把曼琴害成這樣的，事情的前因後果我講得十分清楚了，如果您老還是要這樣認爲，我也沒辦法，反正曼琴和曼妮都是您的女兒，她們的心性和爲人您也最清楚，我現在多說也無益，實在不行，您可以打電話問亦云，他總不會說謊吧？”
老太太心已有答案，可她還是不會在嘴承認，現在，曼琴已經這樣了，老頭子也躺在病牀，靠眼前的男人又靠不住，在經濟還是得仰仗曼妮這個女兒。
縱使她思想開明，不在乎這樣的醜事出在自家，可轉而一想，曼妮總不會害自已的親姐姐吧？
她幽幽開口。“天樂，現在你和曼琴不是合法夫妻了，不管你是用什麼手段達到目的，可我這個當媽的，不得不爲自家女兒考慮，雖然你口口聲聲說不會拋棄我們家曼琴，這種話信不得，久病牀前無孝子，更何況是你們這樣的情況，我看啊，按曼妮說的辦，你娶外面的女人還不如娶了我們曼妮，親姐妹總外面的女人要好，曼琴要是有了曼妮這個妹妹的照顧，不管是從經濟條件還是從各方面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你說是不是這樣？”
“絕對不可能！”陳天樂毫不含糊地拒絕，算是老太太跪下來求自已，這樣的事也不能答應，曼妮這個女人太可怕了，算他陳天樂單身到老，也不會娶李曼妮這種沒人性的女人。
“爲什麼？”老太太恨恨地盯着他。“難道還是放不下那個小姑娘？我說你怎麼是這樣的人？身爲國家幹部，思想如此骯髒，也不想想自已多少歲，那小姑娘多少歲，說出去我都覺得丟人現眼，算不是我們曼妮，也該是個年齡相當的女人。”
陳天樂舉雙手保證。“媽，你不要老說這事，我可以向您保證，這輩子誰都不娶，我會照顧曼琴一輩子，如果您老還是不放心，我可以找人把曼琴擡到民政局，我們辦復婚都成，請您老人家高擡貴手放過我吧，不要逼我娶曼妮好不好？”
老太太自已的女兒，她自已清楚，曼妮的人品確實太差，可那是她的女兒，不能任由陳天樂這般嫌棄，厲聲說。“你要想清楚，未來的路還長着呢？曼琴她這個樣子，憑你清水衙門那點死工資能把我們曼琴侍候好嗎？天樂，我知道你清高，也知道你是個好官，可養家餬口的事，得需要經濟實力，我勸你還是不要逃避，接受曼妮，我們都是一家人，將來曼妮的一切都是亦云的，何必要讓外人來分曼妮的家產？”
老太太在此之前，也和陳天樂一樣，清高自負，看不慣曼妮的種種行徑，可經過老伴病倒住院的事，她算是看明白，何必跟錢過不去？這次，要是沒有錢，老頭子救不回來了，憑陳天樂那個市長的名聲，能管什麼用？
“媽，我是窮點，可我和亦云不會接受這樣的安排，曼妮她家財萬貫又怎麼樣？我們父子倆都不稀罕，要是曼琴醒着，她也會贊同我們的決定。”陳天樂越說越激動。“曼妮天生漂亮美麗，做任何事都是野心勃勃，我要是娶了她，她絕不可能讓我的政治資源被埋沒，甚至是廉價利用都不會，她會將政治資本放大到數倍來利用，從而實現她扭曲的價值觀。”
“得得得，別把自已說得有多麼的好，在我看來，也不過是個失勢的市長。”老太太嗆道。“曼妮她還需要利用你的政治資本？真是笑話，這些年，你身居高位，又幫過什麼親戚朋友？李家那些親朋好友，哪個不是受曼妮的關照？”
“這個我承認！”陳天樂點頭。“您說得沒錯，我是個講原則的人，不會公職私用，正因爲這樣，纔會得罪了親朋好友，可我陳天樂問心無愧，對得起黨和人民，這樣足夠了！”
“好一個問心無愧！”老太太冷哼道。“你是問心無愧了，可你對得起曼琴嗎？她現在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我這當媽的都心疼，她這輩子跟着你享過什麼福？你自已說說看。”
反正，說什麼他都不會在老太太的逼迫下娶李曼妮，這個女人是禍水，說小點，是滿足她多年來的私慾，說大點，她是要利用他手的權力來謀求更大的利益。
這些年，她的曼寶集團，是靠她結交有權力的男人，她的事業纔有穩定的發展，憑藉着自已的姿色，不僅長期與謝寶權勾搭成奸，還與王力恆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陳天樂從王力恆與謝寶權的決裂嗅到了不同尋常的醋意，總有一天，這兩個人會來一場生死搏鬥，所以，他更加不能陷入這樣混亂的遊戲自尋死路。
“天樂，如果你還叫我一聲媽，聽我一聲勸。”老太太打起親情牌來。“亦云也快畢業了，難道你想孩子也跟着你喫苦受罪？曼妮那麼疼他，你們的好事成了，曼妮的財產將來都是亦云的，他也可以順理成章地接受曼寶集團，不爲你自已着想，你也得爲孩子想想，現在業機會那麼難，你又不願以權謀私，難道你想讓亦云畢業去外面打工？”
“打工沒什麼不好，憑自已本事賺錢，我看當一個便宜的兒子要強得多。”陳天樂說。“亦云那孩子，我知道，他寧可去打工也不會接受您老人家這樣的安排，他是我和曼琴的兒子，人品不會差到哪裏去，他說了，畢業後去支教。”
“支教？”老太太深感驚訝地說。“你同意了？”
“他有這樣的思想和覺悟，我爲什麼不同意？”陳天樂不答反問。
“你真是糊塗啊！”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指着他。“你知道那樣的地方多麼艱苦嗎？要是讓曼琴知道，該有多心疼啊？別的孩子生在你們這樣的家庭，那是讓人羨慕的官二代，要啥有啥，看看我那可憐的孫子，不只享受不到半點特權，還過着苦行僧的生活，平時要不是他小姨接濟，我看他飯都不喫飽。”
“媽，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陳天樂解釋道。“雖然我和曼琴都是拿死工資的，可我們從來沒剋扣過孩子的生活費，不足，下還是有餘的，這點，我和曼琴都有調查過。如果不是曼妮暗給錢讓他養成一些壞習慣，這孩子還會更出色，當然，我也不是說錢多一定害人，得看他的本質，好在亦云本質不錯，他現在更是懂事了，在他媽媽倒下後，我們父子倆更是心連心，他現在也不接受李曼妮任何的小恩小惠，不愧是我陳天樂的兒子，我爲他感到驕傲。”
“你、你是要氣死我嗎？”老太太氣結地說。“自已沒本事算了，還要埋汰我的好孫子，他有你這樣的爸爸真是命苦，別人家的父母，不是找關係是想方設法讓孩子過好日子，你倒好，反而要讓他去受苦受罪，難道是怕孩子在身邊妨硬你找女人？還是怕天天跟一個和自已兒子差不多大的女人在一起你不好意思？”
“媽，你又曲解我的意思了！”陳天樂無奈地搖頭，今天說什麼老太太都與自已唱反調，以前的她不是這樣，事事都聽曼琴的，對他陳天樂也是如同親兒子般，現在這是怎麼啦？
熊熊的怒火在老太太眼裏燃燒起來，果斷地揮手。“反正我是不同意亦云去支教，要麼，你託關係把他弄進機關班，要麼，去曼妮公司班，肥水不流外人田，曼妮那麼大的公司，這個便宜不能讓外人搶了去，看看你們一家過的這窮酸日子，我都替曼琴和亦云難過，你說你這官當得有意義嗎？”
陳天樂想不到老太太態度如此強硬，以前是個十分溫和的老太太，每次見到他都是慈眉善眼的，因爲女兒和老伴倒下，她跟變了個人似的。
似乎現在的老太太更在意錢的魅力，也許，她這也是愛女兒的一種方式。
在她眼裏，曼琴是他最疼愛的女兒，讓他娶曼妮，真正的原因可能是後者，不想讓曼妮的錢都讓外人奪了去，李曼妮現在都四十多歲了，要是再找個男人，有可能是別人家的錢，老太太是想將曼妮的錢留給亦云。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陳天樂似乎明白了老太太的心思，只好委婉地說。“亦云去支教的事可以商量，但娶曼妮的事絕對沒得商量。”
這是他最後的底線，對老太太也只能妥協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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