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部門轉了轉,還笑着與大家打招呼。“大家辛苦了!”
剛開始,那些埋頭做事的人頭也不擡,更沒將這句招呼聲放在眼裏,直到有人發現是劉部長來了,然後,辦公室的氣氛才一點一點傳遞下去。
在大家驚訝的目光,劉利如笑着說。“你們這樣聚精會神地工作是好事,可也不能把頭都埋下去了,得注意你們的視力,看看你們這些,一個二個都戴着副高度近視鏡,工作固然重要,身體更是重要,尤其是要保護你們的那雙眼睛,不然,視力不好,以後怎麼工作?你們都是與字打交道的人,不能忽視這點。”
劉利如此話一出,瞬間消除了居高臨下的感覺,大家都覺得他特別平易近人,至少,報社的領導要好得多。
大家都不約而同站了起來,走過去圍着劉利如說奉承話,報社班的人,哪個不是出口成章?把劉利如哄得是眉開眼笑起來,當即,他對大家說明了來意。
“我今天給你們帶福音來了。”劉利如清了清嗓子。
“什麼福音,是要給我們加工資嗎?”
“是啊,加多少?”
劉利如搖頭。“不是。”
“那是什麼?難道是要給我們發獎金?”
“對,不漲工資,多發點獎金也不錯。”
“是,要過年了,多發點獎金好給大家包紅包,過年是過劫,太花錢了。”
......
劉利如擡手壓制下他們不要再說了。“你們呀,是鼠目寸光,爲什麼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劉部長,我們缺錢啊,這年頭,什麼都不要命地漲,是工資不漲。”
“對呀,劉部長,如果生活都保障不了,還談什麼長遠計劃?看看我們加班加點的,也沒加班費發。”
......
吵鬧聲還是驚動了報社的領導和總編大人,社長和總編同時出現在,劉利如是背朝外站着的,只看得見背影,以爲是來鬧事的,社長不客氣厲聲道。“什麼事,吵吵鬧鬧的?保安呢?不知道把鬧事的人趕出去嗎?”
總編也拉長着臉。“班時間,你們不在自已崗位工作,聚在這裏吵什麼吵?”
有人悄悄用手指着劉部長,張着嘴拼命地擠眉弄眼也沒讓兩位領導反應過來,還是板着臉一個勁地訓斥大家,直到劉利如慢慢地轉過身來,他們兩人才驚恐萬分地張大着嘴着,語無倫氣地說。“劉、劉部長,你、你怎麼來了?......”
“怎麼?”劉利如環視了大家一眼。“不歡迎我來?”
總編前結巴着說。“領、領導,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說,您來,先通知一聲,我和社長可以去樓下迎接,看,看看,讓你親自跑來,多不好!”
看着眼前的總編,大家心裏很想罵人,平時兇他們這些人的時候,從來都是不留什麼情面,可是,他在領導面前,居然結巴成這樣,不是罵人都不打草稿的嗎?
劉利如哈哈大笑。“總編大人,要不是我看過你寫的稿子,憑你這說話的水平,我還真不相信那些稿子是你寫出來的,聽聽你這什麼話,難道你和社長去樓下迎接我,我不用親自來,難道讓你揹着我來嗎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啥啥大笑起來。
社長也跟着一起不尷不尬地笑,“劉部長說話真是幽默!”然後向四周揮手。“回到自已位置去,該幹嘛幹嘛去,在這裏湊什麼熱鬧,領導來檢查工作,你們不好好做事,還有臉在這裏瞎起鬨。”
有人“切”了聲悄悄轉身。
劉利如卻在此時大聲說。“我還有好肖息沒宣佈,今天過來,是給你們送福音的。”
大家又回過身來,期盼地看着劉利如。
“今年的掛職名額,宣傳部有兩個指標,走一圈下來,我決定給你們報社一個名額,你們說這是不是好消息?”
“哇,有這麼好的事啊?”
“真是太好了!
......
大家又來勁了,這真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按照往年的慣例,整個宣傳部才一個名額,報社這些人想都別想,這對他們來是奢望,沒想到,風水會轉到他們報社來。
社長和總編相互看了一眼,頗有微詞地說。“領導,走!去辦公室坐坐!”
劉利如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故意擡高音量對大家說。“大家一定要努力纔行,名額我爲你們爭取到了,但是,想去,還得進行各種考覈,有信心的直接向領導自薦,也可直接向我自薦,只要有真本事,知道嗎?”
算這些人要自薦,那也得一級一級來,不可能越過報社的直接領導,而去找他劉利如部長?
大家一聽這話,覺得劉部長有意思。
謝寶權讓他放風聲,他這風聲可真是放得響亮,整個報社都沸騰了,爲了這麼一個額外多出來的名額,恐怕要爭得頭破血流了,這樣的好事落在報社,大家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如果沒有劉利如這樣一齣戲,這個名額,肯定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成爲關係戶所有。
當然,這個關係戶也得給直屬領導好處纔行,這是相互合作的互利互惠。
不是說關係好可以免費得到,所謂的關係戶,說白是是靠金錢在維護,你平時不給領導香,臨時抱佛腳是不行的,這關係得靠平時的維護。
一塊肥肉,這樣讓劉利如給榨乾了,劉部長都之樣說了,大家還不如直接去找劉部長,因爲最後作主的那個人是劉利如,平時這些人是找不到香的廟門,現在,劉利如自已公開出來,還怕這些各懷心思的人不去?
劉利如隨着兩位領導一走,大家都小心議論起來,這很不正常的說,爲什麼這樣重要的事情,劉部長要在大家面前說出來,這種事不是先通知報社領導嗎?
他一個部長,居然爲了這點小事親自已跑一趟,太掉身價了吧?至於嗎?
打個電話,下面領導會屁顛屁顛跑去了,再重要的事情,劉部長也只是動動口,哪裏需要他移駕尊貴,親自到報社跑一趟不說,而且還當着大家的面宣佈這樣的事?
是說嘛,社長和總編臉都綠了,劉部長這是在壞他們的財路,
本來可以弄點外塊花花,這下好了,不能隻手遮天,最後誰能去,還得劉部長定奪。
有人小聲議論着,“聽說這劉部長和謝副書記關係好,看來,真是這樣子,要不然,宣傳部憑什麼可以多要到一個名額?只是,真的沒想到,這多出的一個名額會落到我們報社,真是太讓人意外了!看來,這風向也吹偏了,我們報社過兩年也會有一個前途無量的的官了,看看誰那麼好運能拿到這個名額。”
“反正不是你和我,沒自已的事,少去趟這混水!”
“趟趟吧,說不定正好可以混水摸魚呢?”一向不愛說話的帥明不陰不陽地說了句。
他的這句話讓大家都向他看來,這個悶葫蘆,一天不說一句話,說出話的話卻是十分的犀利。
一個混水摸魚提醒了大家,是個不錯的機會,劉部長都說了,可以直接找他,不是可以自薦嗎?
“嘿!”一個小夥在帥明肩拍了下。“帥哥,看不出來,你這個悶萌蘆說出來的話還有點道理。這下,我們的兩位直接領慘了,本以爲可以靠這個發點小財,沒想到,還要經過劉部長同意纔行,那大家都可以直接越過他們去找劉部長自薦,這混水果然能摸到魚,有可能還是條金魚。”
“我只是事論事,你們別扯得太遠。”帥明淡淡地說。“混水摸魚因爲有魚可以摸,而水清則無魚,所以,你們也得做好思想準備,有可能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高人啊!”那人對帥明豎起大拇指。“想不到你這屁都崩不出一個的老實人,居然是深藏不露,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帥明在報社工作多年,一直都是默默無聞,從來不與人爭個高低,做自已該做的事,喫自已該喫的飯,從來不管別人的閒事,今天,他卻語出驚人的說出這樣的話。
大家叫他帥哥,不是因爲他長得帥,而是因爲他姓帥,其實,他的長相與帥一點不沾邊,甚至還有些醜,但人老實,在報社是出了名的老實人。
他今天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爲他聽到了王力恆打給社長的電話,爲這事,社長得罪了謝副書記。
其實,那天,他已經按照齊正山的要求加班換版面,結果,因爲王力恆的電話,這個已經被他排好的版面還是取消了,他的加班也白加了。
帥明雖然人老實,對於官場的複雜關係還是清楚的,是小小報社這麼個地方,班子都是複雜多變,內部矛盾也是屈出不窮,這些人鬧起事來更是嚇人。
只是,人都較愛裝,平時大家都只是捂着蓋子,誰都不去揭開而已,真要是揭開了,那一發而不可收拾。
所以,帥明平時不說話,不是因爲他想做個悶葫蘆,是因爲他懶得理這些事,加自已也不是年輕人,人到年,說話做事自然是要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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