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病人身邊都有人跟着,可他們的眼神太可怕了,有對他笑嘻嘻的,也有怒目瞪視他的,更有舉着拳頭向他揮舞着的,他們都集在一個地方,嚇得他都不敢看了。
謝寶權回頭,發現他閃躲的模樣,“不用怕,這些能放到外面來的病人算是穩定型的病人,病情穩定、脾氣穩定、行爲也穩定,他們基本不會傷人,醫生纔會每天按時讓他們出來活動,順便曬曬太陽什麼的。”
“可他們看去真的十分可怕?”
“腦子不正常的人都這樣,只要沒有攻擊性是最好的結果,我家那位,是因爲有攻擊性,才一直被關在房間裏,看着真是可憐,我卻無能爲力。”
黃傑有些害怕了,聽謝寶權這樣形容他家那位,害怕真的被瘋子打傷慘了。
提着禮物的手也在開始打顫,如果有退路,他現在想離開這裏,一會要是被瘋子打了,連手都不敢還。
見他沒有說話,謝寶權又問了句。“你是不是害怕了?你要是害怕,一會離我遠點,不要讓她傷到行了,反正我已經習慣了,她要打要罵隨她了。”
“書記真是個好男人!”黃傑感慨着。“要是換成別的男人,都這樣子,恐怕早不管不問了,現實社會,像書記這麼重情重義的男人那真是少之又少了。”
兩人說着話來到莫少芬住的vip病房外,黃傑發現,這間病房還有特別加固的防護和防護門,看起來,裏面的病人病情十分嚴重,不然,這好好的高級病房爲什麼要搞得跟個牢籠一樣?
有凌亂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來,黃傑回過頭,看到一護士滿臉歉意地跑過來,她是在得知謝副書記來了,才慌慌張張地放下手頭活趕來替書記開門。
“小劉,我愛人她好些了嗎?”謝寶權開門見山地問。
劉護士一邊拿着鑰匙開門,一邊說。“好很多了,不再那麼暴力和砸東西,這幾天都能安安靜靜地在房間裏待着,雖然還是少言寡語,對人也還是冷漠,至少不會再發狂了,我們這兩天也願意過來照顧她,和她說說話什麼的。”
“真是太感謝了!”謝寶權生情並茂地說。“我次來看她,發現她確實有好轉,這都是你們這些醫務工作者的功勞,只有在你們這裏,才能讓病人得到最有效的治療。
看到她的病情有所好轉,我真的十分開心,一會,我找沐醫生再好好聊聊,看看他接下來要怎麼個對症下藥?打鐵趁熱,趁着現在她不反抗,想對她進行全面的檢查後再製定一套完整的治療和康復計劃。”
“你要找沐醫生啊?”劉護士爲難地說。“他已經有好幾天沒來醫院班了。”
“爲什麼沒來班?”謝寶權也故作驚訝地問。“他要是不在,我愛人的病怎麼辦?一直都是沐陽醫生在給我愛人治療,這纔剛有點起色,不要在這節骨眼換醫生吧?還有,他不在,你們醫院爲什麼也不通知病人家屬?”
“怎麼會這樣?醫院沒打電話找他嗎?”
“打過,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
“那去他家裏找找啊?”
“去了,家裏沒人。”
“那這有些蹊蹺了?可以跟他的家人聯繫下,問問他在哪裏,我愛人的病一開始是他在治療,這時候換醫生真的不好,我還是希望沐醫生給我愛人看病。”
“要不,書記可以找我們院長談談?”劉護士有些爲難地看着謝寶權,她不好直接說醫院決定開除這樣沒有組織紀律的醫生,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曾經也經常發生這樣的情況。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好跟我說?”謝寶權知道劉護士沒對自已說實話。
“其實也沒什麼,是院領導覺得沐醫生太不遵守組織紀律,他這個人又愛賭錢,經常在賭桌几天幾夜都有,要不是他有真本事,醫院早不想要他了。”
“有這樣的事?”謝寶權裝着不知道的樣子。
“嗯。醫院的人都知道他這愛好。”
“真是可惜!”謝寶權搖頭嘆息。“好好的醫生不當,沉迷賭博能是長久之計嗎?”
兩道門都被劉護士打開來,他們的說話聲和開門聲都沒能讓那個呆坐的身影動一下,像一尊佛像坐在沙發裏,眼神空洞地看着地。
引得進來的三人都朝地看去,發現她專注看的地方什麼也沒有啊?瘋子的思維真的是正常人無法理解的。
看莫少芬一個人獨自呆坐着,既不說話,也不擡眼看他們,那麼定定地坐着,看這樣子,他覺得病情嚴重,可這個小護士卻說病人有了好轉,好到哪裏去了啊?
“少芬、小芬......”謝寶權走到她面前,將手輕輕地搭她的肩膀。
呆坐的女人還是一動也不動,甚至連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目光空洞無神,彷彿要將地板看穿似的。
“劉護士,她怎麼會變成這樣?”謝寶權焦慮地說。“次我來,她不是這樣子,她還叫了我一聲老謝,我以爲這次來肯定會更有好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可能跟她昨晚的失眠有關,晚我來看過幾次,她都是一直睜着大大的眼睛,完全沒有一點睡意,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雖然她不理人,可確實之前的病情好了不少。”
“這也太怪異了吧?”謝寶權喃喃自語。“次能認出我來,我還以爲過不了多久能接她回家了,看來又是一場空,她現在的神情真的不容忽視,如果不讓沐醫生回來給她繼續治療,我怕她的病狀會更加嚴重。”
“謝書記,你也不要擔心。”劉護士說。“今晚我給她喫安眠藥,讓她休息好了,有可能不會這樣子,睡眠不足,是正常人也會出現不同程度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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