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傑重重地推了張志偉一把。“你小子又耍滑頭,陳市長是你的貴客,你怎麼可以讓我來替你照顧客人?還是你自已照顧好陳市長吧,要知道,我今天也是你請來的客人?”
“叔,你是家人,不是客人,陳市長才是客人,所以,這個任務得交給你來完成。”張志偉說完,又對陳天樂欠了欠身,畢恭畢敬地招呼着。“陳市長,請吧!”
陳天樂也不客氣,直接坐到近的位置去,把最好的位讓給兩位老人坐。
一番推辭,最後還是張志偉爺爺奶奶坐到主位去了。
黃傑覺得有點怪,按說今天是張志偉請客,爲什麼要讓他黃傑去招呼陳天樂?
明知道自已不受陳天樂待見,卻還要這樣安排。
黃傑還在納悶地看着張志偉,這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
張志偉瞅着黃傑狡黠地笑了,眼睛還笑得眯成了細細的一條縫兒,再次拍着黃傑的肩膀。“叔,今天你是代表自家人,我們不用對你客氣了,你當成自家請客一樣,招呼陳市長和徐院長的事交給你了,畢竟你和陳市長也有話題可聊。”
然後又湊黃傑耳邊悄聲說。“叔,我是在給你機會,什麼仇怨在酒桌都能化解,珍惜這個機會吧!”
黃傑這才恍然大悟,方知張志偉的用心良苦,剛剛他跟陳天樂說了那麼多,好像一點用都沒有,那他現在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儘可能地化解他與陳天樂之間的矛盾。
雖然黃傑有謝寶權撐腰,可他還是十分在意陳天樂的態度,這兩個人還沒人能說得誰會位?還是不喝一杯茶的時候,爲了雙保險,當然是要喝兩杯茶纔行。
張志偉這麼安排也正好,自已家裏的老人都不能喝酒,黃娟生理期也不能喝酒,徐院長一桌要了壺花茶在喝,看來也是不打算喝酒。
看來,只有黃傑和陳市長兩人喝酒,陪着陳市長喫好喝好的重擔只有黃傑能勝任,這樣安排十分正確,沒有可挑剔的。
端起服務員湛的酒,黃傑說。“陳市長,我先敬你一杯,,代表東海人民,也代表我自已,你一直都是我們心最好的領導。”
陳天樂端起酒杯沒有同他碰杯,你自顧自地抿了一口,滿不在乎地說。“客氣啥?我們今天都是張祕書請來的客人,沒有下級之分,你我都是平等的,不要人家尊你爲長輩,你還真把自已當成主人啊?”
“對對對,都是客人。”黃傑立即瞪着張志偉。“聽到沒,我算哪門子的家人?我和陳市長都是你今天請來的客人,這勸酒一事還得你自已來,別指望我了。”
黃傑的潛臺詞是,我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都不買我賬,還能怎麼辦?
張志偉手扶着黃傑的椅背,臉袋一直探到黃傑跟前,小聲兒說。“你再堅持堅持,這點耐性都沒有,那你說給人家道歉也不是誠心誠意,我都給起了開場白,人都交到你手裏了,你有什麼事兒,藉着酒勁都可以向他說出來啊?”
“志偉,別隻顧在那裏嘀嘀咕咕,招呼客人喫菜啊?”謝寶珍真的看不懂了,明顯陳市長不待見黃傑,志偉爲什麼還要一直讓黃傑去陪陳市長,這不是添堵嗎?
張志偉坐下來,拿着筷子招呼道。“大家不要客氣,喫菜、喫菜,趁熱喫!”
張志偉將一雙公筷塞到黃傑后里,輕輕地用手肘碰了碰他,暗示他給陳市長夾菜。
黃傑明白張志偉的意思,他拿着公筷站起來,彎着腰夾了些陳天樂愛喫的菜放到陳天樂碗裏,他剛剛看到陳天樂對這道菜情有獨鍾,也直奔這道菜而去。
“黃主任,不用麻煩你,我自已會挑。”陳天樂還是受之泰然地吃了黃傑挑給他的菜。
私底下,張志偉與黃傑暗暗握了下手,表示在邁向成功的一步,接下來,等到酒酣耳熱的時候,再向陳市長說道歉的話,那樣容易被陳天樂原諒了。
其實,陳天樂和張志偉是串通過的,他們也知道黃傑是謝寶權的人,也知道黃傑會把今天的事告訴謝寶權,所以,剛剛張志偉與陳天樂的表現也是在演戲。
這樣才能讓黃傑相信自已是真的幫他。
喝下黃傑倒的幾杯酒,陳天樂與黃傑的對話多了起來,不像先前那麼冷若冰霜了,甚至還十分關心地對黃傑說。“黃主任啊,不要再說了,你的處境我能理解,開始你說的那些話我也聽進去了,你也不要再說什麼客氣的話,既然我喝了你的賠罪酒,當那天什麼事也沒發生,彼此都不要放在心。”
當黃傑再要向陳市長敬酒的時候,張志偉擋了下來。“陳市長不能再喝,這杯我來替他喝吧。”
重頭戲纔剛剛演,張志偉的酒力,絕對可以把黃傑給喝趴下,更不用說,一個已經喝了幾杯酒的人,張志偉輕輕鬆鬆能將黃傑給拿下。
興頭,黃傑對於張志偉敬來的酒都來者不拒,因爲是張志偉幫了他這個大忙,不然,擱在心裏會一直是塊心病,心病沒了,那痛痛快快地喝酒。
不喝酒的人,他們很快喫飽了,喫飽之後先後離開,坐到沙發看電視喫水果去了。
桌只剩下陳天樂、黃傑、張志偉三個人了,陳天樂和張志偉什麼事也沒有,黃傑喝醉了。
黃傑喝多了愛打胡亂說,其實,陳天樂知道他這個毛病,心裏壓根沒怎麼生他的氣,既然黃傑找了張志偉幫忙,那隻好來個將計計。
既能滿足了黃傑的願望,又能替張祕書還了一個人情,雖然陳天樂當時有些不樂意,最後想通了,將計計讓黃傑喝麻了說出更多的胡言亂語。
有時候,黃傑的胡言亂語也是證據的出處,陳天樂現在也急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再不抓緊會讓謝寶權逍遙法外,加沐陽的媽媽又從醫院跑走了,他纔跟張志偉演了這樣一齣戲,想讓黃傑酒後能說出些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來。
可馨看出名堂來了,她十分配合地對幾位老人說。“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先送你們回去休息,這剛到一個新的環境,估計會適應一下才能入睡,他們喝酒讓他們喝,我們走吧?”
“行。”謝寶珍感激不盡地說。“他們在家裏的時候都習慣了早睡早起,是得早點送他們回去休息,那又得麻煩徐院長跑一趟了,男人在酒桌是這樣子,沒完沒了,由他們去吧。”
屋裏剩下黃娟與他們三個男人,最後,黃娟覺得無聊,她也跑出來在外面慢慢溜達,這條巷子值得她到處逛逛,確實是個難得的好去處。
火候差不多了,張志偉說。“叔,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得趴下了。”
黃傑含糊不清地說。“我......我沒喝多......你......你才喝多了......”
“看你話都說不清楚了,還說沒喝多,我纔不信呢?”張志偉故意這麼激他。
“我......我是喝多了也能罵人,知道嗎?”黃傑兩眼直直地看着張志偉。
“你想罵誰啊?”張志偉也與他鬥眼睛。
“當然是罵領導啊......跟你說,我酒後把陳.....陳市長都罵得狗血淋頭.....”
“罵陳市長算什麼本事?”張志偉哼了聲。“你敢罵謝副書記嗎?我猜你肯定沒那個膽?”
“誰說我沒那個膽?”黃傑拍着胸膛說。“謝副書記算個屁啊?他再威風又怎樣?家裏.......有......有個瘋女人,.....而且還不理他,我他威風多了,我老婆什麼都聽我的......”
這一段話,被張志偉悄悄用手機錄了下來,以備再到謝寶權面前去演戲。
“叔去過謝副書記的家?”張志偉與陳天樂交換了一下眼神,繼續問下去。
“去......去家裏算什麼.....我......我還陪着他去過醫院......那個失蹤的醫生還.....還是我們報的案......”黃傑眼皮都睜不開了,還在斷繼續續地說。“人家小護士說......沒......沒那個醫生的治療,病......病情纔算穩定......”
說完,直接趴在桌一動不動了。
“喂、喂!”張志偉推搡着黃傑的肩膀,他覺得自已還沒有問到正題來,怎麼不動了?
“行了。”陳天樂沉聲道。“送他回去!”
“這樣完了?”張志偉十分納悶地看着陳天樂。“重點的我還沒有問他呢?”
“他透露的信息已經夠多了。”
“沒有啊?”
“先送他回去,星期一班我跟你說,明天好好陪陪家人,工作的事不要操心了。”陳天樂瞬間心情好了起來,他已經從黃傑斷斷續續的話猜到了什麼。
謝寶權對沐陽動了殺機,絕對不是沐陽跟苗小妙偷情一事,爲了一個這樣的爛女人,謝寶權絕對不會去冒險,或許,還跟莫少芬的病情有關,那是說,沒有沐陽的治療,病人的病情還會穩定些,這句話真是透露了不少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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