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代罰者”擡了下手臂,趁機提出一個問題:
“也就是說,現場遺留的塔羅牌代表執行任務的成員是誰?”
“應該是這樣。”倫納德沒做太肯定的答覆。
剛纔那位“代罰者”繼續問道:
“那蘭爾烏斯死亡時,灑滿他全身的塔羅牌又代表什麼?這沒有特定的指向。”
倫納德當即拿起一隻白色的粉筆,在側後的黑板上寫出了蘭爾烏斯這個名字,然後畫了一個圈:
“我剛纔說過了,最近兩三年,涉及塔羅牌的事件真正進入我們的視線是因爲蘭爾烏斯案,這很可能是一切的開始。
“所以,沒有特定指向,隨意灑落的塔羅牌代指的也許是整體,這意味着那以塔羅牌爲代號的組織正式登上歷史的舞臺,呵呵,請原諒我用了詩意化的語言。”
“很有道理。”幾位“代罰者”被倫納德說服了。
倫納德環顧了一圈,繼續說道:
“我拿大家很熟悉的極光會做一個類比吧,我們都知道,極光會有二十二個神使,每人負責一個區域的事務,那個以塔羅牌爲代號的組織很可能也是這樣,‘審判’、‘皇帝’、‘隱者’等成員應該都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在某個地區發揮着影響。”
聽到這裏,一位“機械之心”成員思索了一下道:
“可貝克蘭德連續出現了‘審判’、‘皇帝’、‘隱者’三位有牌的成員,按照你的說法,這是否意味着那個以塔羅牌爲代號的組織規模其實並不大,成員都集中在魯恩,甚至貝克蘭德一帶?要知道,極光會負責貝克蘭德事務的也就一個神使,至於“幽暗聖者”,他針對的是整個魯恩。”
倫納德緩慢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對方的意思。
他組織了下語言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畢竟這是一個纔出現兩三年的組織。
“當然,也許存在另外的原因,那就是這個組織並不以地區劃分範圍,而是以事項或者說領域來界定是否該自己處理,並在有交叉情況時聯手,就像卡平案。”
見三大教會和軍情九處的非凡者們沒再提出別的疑問,倫納德斟酌了幾秒道:
“以上都是我個人的猜測,其中也存在一些問題,這或許就是將來調查的方向。
“第一個問題,這個組織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說他們像極光會一樣,爲的是傳播邪神信仰,那我們爲什麼從未發現信仰‘愚者’的人?即使有,也都是以‘愚者’名義詐騙的傢伙。
“第二個問題,他們這幾次行動有什麼共同點?我暫時還沒有找到。
“第三個問題,以塔羅牌爲代號的高階成員,序列層次不會太低,且擁有着自己的勢力,可他們在非凡世界裏卻沒有一點名氣,這很不正常,要知道,極光會那二十二個神使,雖然都隱藏着自己的身份,但一直或多或少地與我們有過交鋒,是在我們‘見證’下,一步步從低序列升到中序列,最終在前任死亡或者晉升後接手神使位置的,早就上了我們的名單。”
說到這裏,倫納德頓了一下道:
“他就是瘋狂冒險家格爾曼.斯帕羅,傳聞他信仰着‘愚者’。”
這個名字讓三大教會和軍情九處的非凡者們全部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快速回憶相關的資料。
他們早就聽說格爾曼.斯帕羅來歷神祕,信仰“愚者”,且掌握了對方不少情報,只是沒有像倫納德這樣做出聯想,將事情串了起來。
“……格爾曼.斯帕羅疑似與拜朗原‘死亡執政官’密切聯繫,那是一位還活躍於地上的天使。”隔了幾秒,黑夜教會貝克蘭德大主教聖安東尼嗓音低沉地開口說道。
這讓幾位半神外的非凡者們同時悚然一驚,本能就坐直了身體。
他們都知道“地獄上將”之事,可由於密級限制,並不清楚“死亡執政官”竟代表着一位地上天使。
“……那位‘死亡執政官’似乎不屬於靈教團任何一個派系。”一位軍情九處的非凡者猶豫着說道。
倫納德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
“或許祂就是那個以塔羅牌爲代號的隱祕組織的一員。
“‘死神’牌!”
現場又是一陣靜默,賽爾特、雷達爾等半神都不得不承認有這樣的可能。
那以塔羅牌爲代號的隱祕組織位格一下攀升,到了足以與極光會並列的程度。
“總之,格爾曼.斯帕羅是一條線索。”倫納德“悄然”吸了口氣,緩慢吐出道,“四位閣下,還有女士們,先生們,我說完了。”
聖安東尼輕輕頷首,站了起來,環顧一圈道:
“到目前爲止,這個以塔羅牌爲代號的隱祕組織還沒有針對過我們,表現出了一定的友善,而現在戰爭局勢緊張,我們人手嚴重不足,很難採取大的行動,所以,我提議儘量避免與他們發生衝突,暫時不嘗試剿滅。
“當然,該做的調查必須去做,這樣一個有地上天使存在的隱祕組織本身就代表着危險,如果我們不去了解,不掌握足夠的情報,將來就無法及時做出反應,制止可能存在的陰謀。”
霍拉米克等半神想了想,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安東尼.史蒂文森隨即環顧了一圈,將目光停在了倫納德臉上:
“這個調查任務由你牽頭,做好協調。”
……倫納德鄭重答應了下來。
這時,“深藍主祭”雷達爾.瓦倫丁略感不耐煩地對倫納德道:
“給他們取一個名稱吧,不能每次都說以塔羅牌爲代號的隱祕組織,這太麻煩了。
“你有什麼意見?”
倫納德認真地考慮了一下道:
“塔羅會?”
“可以。”雷達爾站了起來,嗓音如同雷鳴地說道,“就叫‘塔羅會’!”
…………
深夜,皇后區,霍爾家的別墅內。
專屬甜品師提姆忽然從夢中醒來,在黑暗裏凝望天花板。
他剛纔夢見自己在享用一款冰淇淋,剛有喫到就一下驚醒。
提姆越是回想越是充滿渴望,最終戰勝了嫌麻煩的心理,翻身下牀,披上厚厚的睡袍,走出房間,來到不遠處的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