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而過,天穹之的豔陽化作紅日…街道依然人來人往,離去的人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對於他人來說,這個黃昏只是如約到來,與往常並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對趴在窗邊的那個小小的身影來說…這個黃昏纏滿了憂傷,他只能將眼睛瞪到最大,捕捉着路過的任何一個人!
“大哥…足夠了吧,那兩個人不會回來了!”加布拉瘋狂的撓頭。
雷格眺望遠方…也許幾個小時前應該帶弗蘭直接追過去?
但是這種事已經發生了第一次,第二次還會遠嗎?
也許弗蘭會“改過自新”,對父母的話言聽計從…真正的成爲一個海賊、惡棍,像記憶他害死湯姆後成立的弗蘭之家那樣。
但是現在不同,記憶湯姆說的很明白…弗蘭是個直腸子,也很堅強,算被父母拋棄也沒有走歪道。
「糾結那麼多幹什麼…不是早決定好了嗎?」
“足夠了,他應該已經明白自己被拋棄了…我真是惡劣啊。”
起身的雷格自嘲的笑笑…湯姆對弗蘭來說是最合適的監護人:畢竟這個做人、做事響噹噹的魚人大叔,可是爲了讓弗蘭、冰山免罪而選擇了自己死亡!
“該怎麼…走出來了?”
說話的加布拉並沒有注意到黃昏變成了黑夜…叮鈴鈴!
推門而出的弗蘭噙着眼淚,緊繃着臉,將嘴脣咬的鮮血直流也毫無察覺…沙沙、沙沙!
沒有與任何人交談,也沒有理會周圍不解的目光…形單隻影的他,踏着沉重的腳步在燈火闌珊留下孤單的背影,越走越遠。
遠方的天空漆黑如墨,今夜繁星不見,只有一輪朦朧的月…空隱約飄來的鳴笛聲,在此時顯得嘶啞、蒼白。
「只有成爲沒心沒肺的變態…才能擺脫這種悲傷嗎?」
望着這一幕的雷格腦海閃過內褲外穿的成年弗蘭…大概,如果不這樣,他自己先行崩潰了吧。
“等等…小子!”加布拉忍不住出聲。
“呼…!”
轉過頭的弗蘭深深吸了口氣,強忍着鼻涕與眼淚沒有跑出來。
“不用管他。”雷格一把拽住要前的加布拉。
沙沙、沙沙…轉頭的弗蘭再次拖着沉重的步伐前進。
“爲什麼?”
加布拉臉滿是難以置信…他的大哥雖然不是什麼正義過頭的笨蛋,但也不該是如此冷漠!
啪…將貝利放下的雷格神色認真:“這時候幫他,纏你這麼辦?”
“我可以照顧的!”
加布拉不由得怒氣涌…澤法老師絕不會對這種事置之不理!
“一生嗎?你能代替他的父母嗎?”
雷格的兩連問讓加布拉愣住…是啊,這兩樣他都做不到。
光是走自己的路,他已經走的精疲力盡了…哪兒還有多餘的心思去幫助別人。
“差不多了,悄悄跟過去…”
雷格揮揮手,加布拉更疑惑了…這到底是要鬧那樣?想幫助他直截了當的幫不行了?!
“醒醒…這纔在海軍本部待了不到1年,你越發向着熱血笨蛋發展了。”
“啊…大哥,我本來是熱血笨蛋好嗎!”被拍醒的加布拉並不反駁,反而說的一臉自豪。
受到提醒的加布拉一邊走,一邊想…幼時的記憶再一次浮現:母親下葬時,自己不也一聲不吭,等其他人走了以後才嚎啕大哭的嗎?
看到加布拉涌起悲傷,雷格開口打斷:“想起來了?”
“嗯…等這小子找個沒人地方哭過後,我們再去對吧?”加布拉徹底平靜下來。
“對…長痛不如短痛。只有讓他徹底明白自己被拋棄的事實,決定獨自一人也要生存下去後纔是我們登場的時候。”雷格聳聳肩…沒辦法,這個世界是這樣殘酷。
殘酷到你不得不好好想一下…到底要怎樣的活下去,才能不負這一生!
幾分鐘後,停留在小巷外的雷格兩人聽到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嘶…真是夠堅強的。大哥,待會兒該怎樣說?”倒抽冷氣的加布拉也不免佩服與糾結。
“他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拉一把。”
雷格揉揉腦袋…看來不久後變態版本的弗蘭要“出世”了。
加布拉認同的點點頭,隨後沉默…雷格也不在出聲,而是安靜的等待着。
嗚嗚嗚…嗚嗚…嗚…!
小巷內的聲音漸漸從哭泣到抽泣,再到哽咽,最後慢慢的變得沙啞。
噠噠、噠噠…又過了幾分鐘,腳步聲再一次出現:只是這次沒有摩擦着地面,而是多了幾分輕快。
「不懂得“和平”的小鬼和不明白“戰爭”的小鬼,他們的價值觀是不同的!」
明哥的話浮現雷格腦海…說的很對。
跟隨着海賊父母的弗蘭,這一刻迅速的成長了起來。
如果換做是在父母細心呵護下成長的孩子呢?恐怕這種孩子,連走出咖啡店的勇氣都沒有吧。
噠噠…腳步聲停下了,擡頭的弗蘭先是看到雷格,然後皺眉。
再轉頭,看到的是加布拉…然後眉頭舒展,帶着沙啞的聲音開口:“謝謝大哥。”
說完這句話,他剛想邁步被雷格按住…轉過頭的弗蘭撇撇嘴:“這位大哥,放心吧…我不會纏着你們的。”
“哈?你小子很囂張啊?!”提高音量的雷格怒目圓瞪,嘴巴歪斜,看起來一臉痞相。
“…”
默不作聲的加布拉強忍笑意…是正確拉近關係的方式,但是還是很稀啊!畢竟在印象,雷格總是過分的成熟。
“切,放開我!”弗蘭扭動肩膀,但是按在肩膀的手掌卻紋絲不動:“我說你啊…到底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你小子…被父母拋棄了吧。”雷格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混蛋!”握拳的弗蘭瞄準雷格的襠部。
“喲!好嚇人啊!”
帶着誇張的語氣,雷格隨手接下弗蘭的拳頭:“小鬼,把你賣了的話…應該夠我們兄弟兩人瀟灑一段時間了。”
“放開我!放開我!”
一聽這話,弗蘭發飆了…被賣去當奴隸,那還不如殺了他!
“大哥…說正事吧。”
加布拉隨手將亂撲騰的弗蘭拎起…雖然他們彼此只差了1歲,但體格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