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春風一度似朝暮 >第347章 你們家三兒在看着你
    第347章 你們家三兒在看着你

    這十五個電話,南瀝遠都接了。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喂”。顧三兒忽然很想哭,她一路走着哭到了學校,在進宿舍門口以前,擦乾了眼淚。第二天,是一個晴天,顧三兒拉着喬喬去操場上跑步。顧三兒純白色的跑步服裝和運動鞋,她和喬喬在操場上跑得很慢。操場是大學裏一般的操場,跑步的圈子在最外面,裏面是足球場,網球場。顧三兒和喬喬跑到操場門口的時候,一輛車停了下來。一輛路虎,顧三兒曾經見過,好像是南瀝遠上次來給她開家長會時候開的車,不過她沒看車牌號,也沒來得及看,她和喬喬就跑過去了,不知道從車上下來的是什麼人。她心裏想着:江城這麼大,體育館這麼大,他堂堂的南總怎麼可能來江城大學鍛鍊不大可能。跑了半圈,再回頭看時,竟然看到南瀝遠和苗盈九兩個人手裏拿着網球拍,往網球場走來。還真是可能又是因爲他太太是江城大學畢業的緣故。顧三兒在外圈跑,喬喬在內圈,南瀝遠和苗盈九的位置也在內圈。顧三兒撇着頭的目光,驚着喬喬了。“看什麼呢三兒”喬喬問到。“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南瀝遠”顧三兒對着操場中間努了一下嘴。操場很大,看得並不是很真切。不過那身形,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閒服,手裏拿着網球拍,慢慢地走着,舒緩筋骨,比苗盈九高了一大截,這種鶴立雞羣的身影還真是隻有南瀝遠有。“是。”苗盈九已經看見顧念桐了。“緣分了,又看見她了。你看見她了嗎”她對着南瀝遠說到。“剛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網球場就在籃球場的邊上,南瀝遠把他外面的衣服脫下來,搭到了籃球架子上。苗盈九站在架子下面。“你們家三兒可在看你呢”她對着南瀝遠說到。苗盈九面朝着跑步的顧念桐,南瀝遠背對着顧念桐。南瀝遠忽然對着苗盈九輕俯了一下身子,手撐到了後面的籃球架子上,從顧念桐的方向看,兩個人像是在擁抱親吻。“我就是讓她看見。全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人進得了顧三小姐的眼。”南瀝遠說了一句。這個動作,讓顧念桐的心裏“忽嗒”了一下子,趕緊轉過頭來了。秀恩愛秀到學校裏來了顧念桐假裝沒看見,繼續跑步,跑完步後,又熱身了一會兒,再看網球場,哪裏還有南瀝遠的影子大概走了喬喬和顧念桐兩個人回宿舍的話,必然要經過玉米果汁店,卻看到南瀝遠背靠在玉米汁店的牆上,雙臂抱着,玩世不恭地看着正在喝玉米汁的苗盈九。顧念桐本來想買一杯玉米汁的,心想算了。喬喬卻停下來,非要買一杯,說跑了半天步了,渴死了。顧念桐就到了果汁店門口,必不可少地和南瀝遠打招呼,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南瀝遠了,說道,“我剛纔在後操場跑步,好像看見你們了,原來還真是江城這麼大,怎麼來我們學校裏打網球”“她不是你們學校畢業麼,想念學校的時光。”南瀝遠的目光朝着苗盈九,說道。苗盈九就回過頭來,笑意盈盈地看着顧念桐和喬喬。“糟了,我忘了帶錢了”喬喬忽然想到。去跑步麼,自然要穿得乾淨幹練,沒帶錢包太正常了,而且這個店老闆又特別老土,只收現金,不收微信支付寶,帶了手機也沒用。“讓你們南叔請客,他有的是錢”苗盈九手指着南瀝遠,開始起鬨。又是南叔。轉了一圈,他和顧念桐又回到了原點。顧念桐當然認爲這是苗盈九在旁敲側擊她和南瀝遠的關係。縱然苗盈九再熱情,也是她情商很高,如果她顧念桐裝糊塗,就太不懂事了。畢竟曾經是訂過婚的人,上次哥在飯桌上也口無遮攔地提起過。這樣也不錯。南瀝遠從錢夾裏抽出一張一百的鈔票,遞給了老闆,“再要兩杯,熱的”等待玉米汁的過程中,顧念桐的腳尖一直踮着,微皺着眉頭,特別迫不及待的樣子。南瀝遠一直側眼盯着她。“哎,瀝遠,昨天你收到的十幾個電話究竟是誰打給你的會不會是有人暗戀你”苗盈九微皺着眉頭,對着南瀝遠說到。聽到這話,顧三兒的臉“蹭”地紅了,她裝作不在意,靜靜地聽南瀝遠要怎麼說。“多慮了不過廣告公司的。”顧三兒這才長吁了一口氣。“那南叔,我們先走了。”顧三兒拉着喬喬的手,就回宿舍了。“多嘴”南瀝遠對着苗盈九說了一句。“哥,我哪句又多嘴了電話這事兒,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苗盈九特別委屈。“上一句”請記住:奇♂快中文網 “上一句上一句哪一句”苗盈九在想着她的上一句是什麼南叔可這有什麼多嘴的啊顧念桐不本來就叫南瀝遠“叔”的麼想要繼續跟南瀝遠說什麼的,可是南瀝遠的步子已經走遠了。過了幾天,學校組織春遊,去郊區爬山。顧念桐體力不錯,爬山不在話下,可因爲下山的時候,一個不小心,人仰馬翻,滾了好遠,期間被樹枝劃破了手腕和腳腕,小腿也骨折了,臉上也劃破了一塊皮。顧念桐從小受的傷就有數,即使這種小傷,也驚動了海城顧家和寧城的顧行疆。可是把姜淑桐給心疼死了,抱着顧念桐就哭。顧明城坐在牀邊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手撫摸着她的臉,“痛不痛”“還成。誰的成長路上還不受點兒傷,這不正常嗎”顧念桐嘲笑媽的痛哭流涕。不過,顧念桐還是有點兒理解媽的,前半生流了太多的眼淚,後半生害怕兒女遭同樣的罪。顧明城和姜淑桐在醫院對面的大酒店住了下來,爲的就是照看顧三兒的傷勢,姜淑桐還特意弄了什麼不留疤的藥給顧念桐的臉上塗。“女孩子,臉很重要。將來三兒還得給我帶一個好女婿回來呢”姜淑桐邊塗邊說。顧三兒有幾分走神。顧明城低頭輕聲咳嗽了一下。以姜淑桐對顧明城的瞭解,他這聲咳嗽,肯定有什麼深意。“你有事兒瞞着我嗎”姜淑桐停下手裏的動作,問了一句。“不敢”姜淑桐可知道,這分明是“嘴上不敢,身上很敢”的意思。“要是敢瞞着我,你這輩子都別想上我的牀”姜淑桐白了顧明城一眼。顧念桐受傷的消息,南瀝遠已經分別從幾條渠道知道了:校長給他打了電話,畢竟那天顧念桐差點兒從山上跌到懸崖下面,這事兒已經把全班的同學都嚇了一身冷汗;另外,顧行疆給南瀝遠打的電話。南瀝遠那天來看顧三兒的時候,顧明城和姜淑桐剛剛回了酒店。他接到電話,第一時間就趕來了,顧三兒正在睡覺。她住的是最高級的病房,病房裏面什麼都有,冷暖適宜,很安靜。南瀝遠站在顧三兒的牀前,輕輕地颳了一下她的臉,“對不起,沒照顧好你”顧三兒受了傷的那半邊臉,被她側靠在了那邊的枕頭下,南瀝遠看得不明顯。顧三兒睡眠很好,這幾天在醫院把臉睡得更加明豔照人了。南瀝遠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等她下來。顧三兒醒來的時候,看到南瀝遠在,特別開心,可是想到自己臉上的疤痕,她就覺得無臉面對南瀝遠。爸媽在的時候,同學們在的時候,她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南瀝遠來了,她開始在意起自己的臉來了。“你來了呀”顧三兒看到南瀝遠,忍不住眼神發亮。“嗯。”顧三兒的頭還是微微朝着另外一邊,她的目光朝着門口看了看,“她呢”“誰呀”“就是九兒啊。”“她忙,沒來”顧三兒“哦”了一聲,“其實我沒什麼事,就是我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我以後會很注意,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啦”說完,她就笑起來,彎彎的眼睛很漂亮。南瀝遠一直盯着她看。顧三兒也一直盯着南瀝遠看。“南”顧三兒覺得叫南叔真的好彆扭啊,直呼姓名又不好,人家畢竟結婚了,尊重總是要有的,“南-南總,是我哥叫你來的嗎”“對。”換稱呼了,成了更加疏離的“南總”。“我哥就是這樣,沒有的事兒也能說出花來。總麻煩您,挺不好意思的”顧三兒說道。彷彿在顧家整南瀝遠的人不是她,彷彿曾經讓南瀝遠趕緊滾回來的人不是她。她曾經和南瀝遠那麼親密無間,如今卻這般疏離。因爲他結婚了這種疏離,南瀝遠也聽出來了。“你麻煩我,不是應該的”他說。“以前是我不懂事。我都二十歲了,總要有分寸的。”顧念桐又笑着說了一句。那種笑,天真無邪。所以,誰說顧明城的女兒驕縱任性,該有的分寸,她全都有,不但全都有,而且情商極高,小心翼翼地避開和南瀝遠這個“已婚男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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