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壽哽咽地送走今日第123戶百姓。他哭得喉嚨嘶啞,眼睛腫的都快睜不開。賣笑很慘,賣哭滋味更不好受。
“小爺喝口蜂蜜水潤潤喉。”谷大用心疼地道。他準備讓京師多派幾位內侍過來照顧小爺。除了他,楊大人他們竟然冷眼看着小爺哭,連勸都不勸一聲。
朱壽大口灌下蜂蜜水,癱倒在躺椅。該死的王府,到底欺壓多少百姓!
周經派李兆先跑腿,他實在不想讓心臟遭受劇烈的衝擊。太子殿下蠱惑人心的功底深厚,陪同受欺壓的百姓感同身受大哭一場,百姓們擦乾眼淚高高興興地在河套開始新生活。雖然太子殿下沒幫他們伸冤,也沒爲他們做主,可他們全都認爲太子是好人。這讓人捉急的智商。
朱壽能理解百姓的心情。其實百姓們也明白朝廷不會嚴懲宗室,地方官不管他們,戶籍黃冊又把他們困在原地,他們對未來充滿絕望。朱壽提供給他們一條生路,他們感激不盡,不會強求朱壽爲他們出頭。多好的大明百姓啊!
等他強大了,一定要想辦法解開宗室問題的死結。
“殿下,這十日間雲城多了5000多人。據西廠的反饋,還會有更過的百姓前來。”李兆先彙報道。
朱壽躺在椅子沙啞地問:“他們的身份證辦好了嗎?戶籍呢?倉庫的臨時板房、農具等數量充足嗎?對河套土地的租種反應大不大?”
“請殿下放心,我等嚴格按照河套地區戶籍制度辦理此事。百姓生活可以保障。只是,”李兆先猶豫再三,“在下不明白殿下爲何要堅持土地低價出租呢?”
在不收任何賦稅、徭役的前提下,田租只收3成。連愛民如子的周大人都覺得太低。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本宮許諾河套賦稅低廉,一定要做到。”朱壽說的正氣凜然。
李兆先問:“不收賦稅,殿下如何支撐河套的運轉?單靠內行廠出血不是長久之計。”
“要不你們主動減薪?”朱壽用充滿強烈希望的目光看向李兆先。
李兆先捂住茄袋飛也似地離去。
呵呵,田賦算什麼,商稅纔是重頭。他會把商稅直接加在貨品。內行廠培養出一大羣賬房,每月都會把算好的商稅交給周經。
“殿下。”胡玢在外求見。
朱壽從椅子爬起來:“查出來了嗎?”
“我們順藤摸瓜,查出指點寧夏、大同百姓到河套伸冤的人是吏部給事林廷玉。林廷玉和王綬兩人相交莫逆。”胡玢拱手回稟,“平江伯之女的事是東廠所爲。原因不明。”
朱壽敲敲桌子思索:“港口的事情讓他們失去都察院的支持還不消停。看來父皇禁海打江南士族軟肋,這是想報復本宮。”至於東廠的目的,直接去信問戴義。
“趙虎被關了個把月,該放出來了吧?”朱壽又問。
胡玢低頭說:“怕暫時不能釋放。王綬死在詔獄,陛下震怒。”
胡玢支支吾吾地說:“昨日屬下來報時,殿下……”
“知道了,不是你的錯。”朱壽伸手製止他說下去。爲了應付百姓牽扯他極大的精力。昨天胡玢來的時候他累的只想睡覺,沒仔細聽他說了些什麼。
朱壽老氣橫秋地來回踱步。
“讓內行廠高價收購江南沿海土地。拿尼龍製作大型漁,把漁投進海里,讓漁民從事養殖業。西廠在江南無法走陸路和水路,那走海路。打着孝敬父皇的名義,把海鮮從江南送到京師。”
“記住,做生意是其次,主要爲了給本宮出氣。一定要讓他們把沿海的土地買下來,買不下來讓漁民在船生活!把出海口看得死死的!”
朱壽非常想衝到江南搞事。
“殿下,又有百姓來了。”張侖前來彙報。
朱壽瞬間拉下臉,他明白了!這幫百姓專門爲了困住他,讓他無法從雲脫身。
“李東陽!”劉公斷、李公謀、謝公尤侃侃,這種餿主意只有李東陽能出。
朱壽氣得磨牙,整不了你還整不了你的兒子?“給我把李兆先找來。”
張侖同時找來楊廷和等人。他聽到太子直呼李閣老名諱,雖然不知道爲何太子會認定此事是李閣老所爲,深怕太子遷怒李兆先。
朱壽瞪了眼張侖,難道在張侖心他像小心眼的人?
“李郎,”朱壽笑眯眯地說,“本宮有一項艱鉅的任務要交給你。”
河套的官職照搬朝廷,通過考覈之人可直接授官,最低者也是五品起步。因爲實在缺人!缺少朝廷的正式任命,朱壽只能用高薪吸引人才。河套的俸祿足足是關內的十倍。
李兆先被朱壽不懷好意的笑容嚇出一身冷汗。“殿下有何事吩咐在下?”
“隨身攜帶茄袋裝銀子很不方便吧?本宮打算在河套推廣塑料幣,是曾經出現在遊樂場的那種。今後河套官員的俸祿直接發塑料幣。”朱壽扯開嘴角,讓笑容更加真摯。
李兆先急忙捂着茄袋反對:“殿下,一點都不重。在下的俸祿大都用來購買內行廠的貨物。”他爹讓捎帶東西,從不給銀子。
寶鈔的貶值讓大明下對紙幣沒有絲毫的好感。推行塑料幣的阻力巨大。
“李郎,本宮看好你!只要做成此事,本宮提拔你爲河套戶部左侍郎。”朱壽託付重任,心滿意足地離去。繼續慰藉受難的百姓。
職業習慣使然,朱壽先打量對方,判斷對方的來意。
眼前的男子年約二十五、六,身的青袍洗得發白,腳的,腳略有磨損的皮札,身有一種貴族特意的氣度。朱壽粗略估計,他曾有點家底但被代王府或者慶王府強佔土地。
男子見到朱壽大禮跪拜:“王府奉國尉朱置崟見過太子殿下。”
朱壽石化。這位不但是窮親戚,還他大爺的是非禮陳熊妹妹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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