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是第一個節目,所以自然而然也就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

    尤其是公司裏不少人都認識她。

    看到平常不太愛說笑的黎祕書,化着與平常不太一樣的妝,穿着修身的晚禮服在臺上彈鋼琴,那優雅的模樣,迷倒了不少人。

    加上她的側顏立體的如同雕刻般,真的比一些一線的女星都要美上三分呢。

    霍謹之端起一杯紅酒,抱懷,半眯着眼看向臺上的她。

    他有多少年沒有好好聽她彈過鋼琴了。

    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不過,他倒是想起了很多年前,她第一次看到他彈鋼琴時跟他說過的話。

    那天,她趴在他的鋼琴上,一臉崇拜的道:“牛魔王,你教我彈鋼琴吧,我發現人彈鋼琴時專注的樣子真的好酷。”

    他笑:“你都多大了,還學鋼琴。”

    她笑的燦爛,手支着下巴:“興許我天賦異稟,大器晚成呢。”

    那時候,陽光正好,從窗戶裏灑進來,打在她稚嫩的,帶着笑顏的側顏上,也像現在這麼……好看。

    事實證明,她沒有天賦異稟,可卻很努力,所以纔會有後來的成績。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周圍傳來了一陣響亮的掌聲。

    他回神,只見她已經在往臺下走去了。

    黎穗來到臺下,蘇洛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腕。

    “我去,親愛的,你這技術了得呀,連我這個不懂鋼琴的人,都覺得你彈的真好。”

    黎穗對她笑了笑,轉身背對着她:“幫我拉一下拉鍊,我們把衣服換回來吧。”

    “不急。”

    “我急,我餓了。”黎穗無語的笑:“我可是爲了來喫一頓,中午都沒好好喫飯。”

    當然,這是玩笑話。

    不過蘇洛當真了,忙跟她換衣服。

    兩人換好衣服後,一起從後臺出去,回到了前廳。

    蘇洛往前走。

    黎穗卻在後面找了個空座位坐下。

    蘇洛回頭看她:“你在這兒坐着幹嘛呢,去前面呀。”

    黎穗擺了擺手:“我昨天把霍總給得罪了,我可不想過去捱罵,而且我在這裏喫的比較自在,你自己過去吧,我一會兒喫完就先走了。”

    “我去,今天可是有好多節目,好多明星呢,你不看呀。”

    黎穗聳肩:“不感興趣。”

    蘇洛無語的搖了搖頭:“你呀,真是我認識的女人中的另類,我覺得你沒救了。”

    她說完就先走了,黎穗自己坐在後面的桌子上喫東西。

    蘇洛去到康祕書身邊,康祕書往後看了看:“黎祕書呢?”

    “她不過來,說餓了,要在後面喫飯,還說一會兒喫完,就先離開了。”

    蘇洛說完,就專注的看節目去了。

    倒是霍謹之聽着蘇洛的話,眉心揚了揚,邊喝着酒,眼神邊似有若無的飄到了臺上,不專心的看着表演。

    過了沒多會兒,他回頭往後面看了看。

    人很多,可他卻總能準確找到她所在的位置。

    以前她上大學的時候,就經常告訴他,她喜歡坐靠門的地方,或者角落的地方,一是容易開溜,二是不容易被人關注。

    她正在專心的喫動心,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在看他。

    他不屑,不喜歡隱忍注目的人,會跑到臺上去彈鋼琴?

    無稽之談。

    臺上兩個節目表演完,黎穗也已經把肚子填飽了。

    她看了看時間,八點十分,開溜。

    好久沒有這麼晚開車了,路上,她突發奇想,就將車開到了海邊。

    這個時間的海邊,好多車停在這裏。

    以前,霍謹之帶她來過這裏一次。

    那天,因爲被同校的男同學表白,結果這個男同學,剛好又是她同寢室的姑娘暗戀的學長。

    她寢室的姑娘因爲這事兒跟她吵了一架,說她不仗義,她一氣之下,就去跟霍謹之訴苦了。

    霍謹之忙完後,就帶她來到了這裏。

    當時已經快九點了。

    下車後,兩人正打算要走走呢,她就眼尖的看到路邊好幾輛車都在震動。

    從車邊走過的時候,裏面還傳出了那種聲音。

    她覺得很不好意思,拉着他要走。

    結果他倒是坦然的跟她說:“做這種事兒的人都不怕,你怕什麼,想不想玩兒點刺激的。”

    她看他:“什麼刺激的。”

    霍謹之撿了一塊石頭,對着其中一輛正震動中的車,狠狠的砸了過去。

    車裏瞬間傳來怒吼聲:“誰呀,找死嗎。”

    霍謹之轉身,拉着她的手就跑。

    兩人邊跑,她邊囉嗦道:“我的媽呀,你是不是瘋了呀。”

    霍謹之哈哈大笑:“對,這樣發泄,再痛快不過。”

    黎穗聽着,也是笑了起來,的確……挺刺激的。

    兩人回到車上,霍謹之開車載她離開。

    那天他還特地囑咐,這裏,還有山頂的停車場,晚上的時候不要一個人過去。

    單身狗容易被刺激到,知道嗎?

    她點頭,“那等我以後有了男朋友,我也來刺激一下。”

    “喲,沒看出來,你玩兒的挺野呀。”

    她白他一眼:“你想什麼呢,我說的是砸車玻璃。”

    兩人對視一眼,都無語的笑了。

    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起碼,她當時是這麼想的。

    她拉開車門下車。

    這裏依然是老樣子,只是震動的車子換了,裏面的情侶也換了。

    她走到車頭前,爬到車上坐下,半躺在擋風玻璃上,聽着海風仰頭看星星。

    真好,看吧,這種地方,該是這樣享受的。

    她回到家有些晚,已經十點半了。

    本來是想着白天睡多了,現在不困。

    加上明天休息,可以繼續睡懶覺,所以她就沒有着急。

    可是一進屋,她就後悔了。

    因爲霍謹之回來了。

    已經三晚上沒回家的男人,此刻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喝着水,邊用遙控器換臺。

    她進門,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黎穗抿脣,揚了揚眉心。

    他不理她,她也不會自討沒趣。

    她轉身上樓,走到樓梯口,只聽霍謹之不冷不熱的道:“我倒是不知道,你還這麼愛表現自己。”

    黎穗凝眉,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她沒有應聲,繼續往樓上走去。

    霍謹之呵斥道:“誰允許你走的,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黎穗輕輕呼口氣,轉身,看向他:“我是覺得,霍總說話有些太以偏概全了,這世上彈鋼琴的人多了,難道上臺的人,都是愛表現自己?”

    “起碼你是。”

    “那或許吧,或許我骨子裏天生就隱藏着這種愛現的因子呢,霍總說的對,說什麼都對,這樣可以了嗎?”

    “哼,有人因爲你,這輩子都登不了臺,你卻自己跑到臺上去嘚瑟,你覺得自己很厲害,是嗎?”

    她握拳,咬牙,轉身就上樓。

    霍謹之將手中的水晶杯砸到地上。

    幸好地上是柔軟的地毯,水晶杯沒有碎,不然……阿姨們可又有的忙了。

    黎穗回了房間,背抵在門上,伸手掩脣,表情痛苦的落淚。

    歐陽若依,她這輩子不能登臺跳舞的事兒,只怕要讓他記恨自己一輩子了吧。

    可是她真的想不明白,既然他這麼愛那個女人,爲什麼要爲了公司跟自己結婚?

    有本事,他當初帶她私奔啊,他帶她偷偷領證啊。

    當年她明明跟他說過的,這世上,沒有人能夠鬥得過自己的子孫。

    只要他能夠堅持,爺爺早晚有一天會點頭,同意他們結婚的。

    可是他爲什麼,就不能爲那個歐陽若依勇敢呢。

    如果當初他勇敢的帶那個女人私奔。

    那她今天何故淪落到這種境地。

    她也有夢想啊。

    她被困在這段婚姻裏,也是犧牲了自己的夢想和未來啊。

    難道他就一點也看不到嗎?

    爲什麼,他對所有人都善良,卻獨獨對她這麼殘忍。

    該死的,該死的霍謹之。

    她用力的擦着自己的臉,將眼淚拭去。

    太討厭了,自己的好心情全都被那個混蛋給毀了。

    她呼口氣,進了洗手間洗臉,卸妝,回到牀上睡覺。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失眠,一定要睡着。

    可是……事與願違,失眠與她同在。

    第二天早上,她正在睡夢中,手機忽然催命似的響了起來。

    她坐起身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霍謹之。

    她呼口氣,下半夜才睡着,本來打算睡個好覺的。

    這個討厭的傢伙。

    她將手機接起:“霍總,有什麼指示。”

    “來一趟公司,加班。”

    她暗自嘟囔着,可是嘴裏卻道:“好的,我這就起來去公司。”

    “你這睡懶覺的毛病,得改。”

    “是,都聽霍總的,霍總說了算。”

    她說完,將手機掛斷。

    霍謹之盯着手機屏幕,掛他電話?這是聽她的吩咐的樣子嗎。

    明明就是不服氣的頂嘴呢。

    黎穗是真的因爲他的話覺得鬧心。

    以前愛睡懶覺的時候,她不失眠。

    可現在,她嚴重失眠啊。

    當然,這種事情,她不會告訴他。

    她起牀,快速的洗漱了一下後來到公司。

    可是上了頂樓她才發現,頂樓沒人。

    她咬牙,這男人,耍她玩兒呢。

    她找到霍謹之的號碼撥了過去:“霍總,我已經來到公司了,今天加班,具體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我在地下停車場,下來,陪我去約會。”

    《撒旦總裁,別愛我(喬御琛安然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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