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果被鬧鐘吵醒的時候,是下午四點。

    她下牀,來到牀邊往外看去。

    中午還是晴空萬里的豔陽天,此刻卻已經變了臉。

    天氣陰沉沉的,讓她連帶心情也變的不怎麼好了。

    她將自己的行李箱打開。

    因爲回來的太匆忙,也沒想過要呆這麼久,所以她連一件禮服也沒有帶。

    早上,雲諾謙說過,讓她打扮的漂亮點,去參加晚宴,這是他不跟她爭角色的條件。

    她揚眉,這有什麼難的。

    她起身,拎着包出門,打車來到女裝店。

    她從中挑選了一套不招搖也不冒失的黑色抹胸蕾絲禮服。

    裏面是短裙,外面的蕾絲長及腳踝,保守又不失性感。

    付子墨打來電話的時候,她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她下樓,上了車。

    付子墨對她點了點頭:“大小姐。”

    雲果淡淡的道:“付祕書,我已經不是雲家的大小姐了,你以後還是叫我一聲雲小姐吧。”

    付子墨沒有反駁什麼:“那我送你去找雲少。”

    “嗯。”

    車上,雲果一句話也沒有說。

    到了酒店門口,雲果下車,付子墨道:“小姐,雲少在六樓三號廳。”

    她點了點頭,踩着高跟鞋上樓。

    來到三號廳門口,她被人攔住了,因爲沒有請柬。

    門口記者不少,她也沒有與登記人員解釋什麼,索性就在一旁乾等。

    等待這件事兒,早就成了她的一種習慣。

    半個小時後,雲諾謙這才姍姍來遲。

    只是他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來的,他身邊還帶着一個女伴。

    這三個月來,他的緋聞女友,當紅流量女星溫阮。

    看到兩人,雲果表情很是平靜的望着他們。

    雲諾謙揚眉,邊走着,邊斜眼睨了她一記後,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就這麼淡定的帶着溫阮走進了宴會廳。

    此時的他,就像是不認識她一般。

    看到他的表現,她不禁垂眸一笑。

    原來……如此。

    他不是爲了讓她來陪他參加什麼晚宴的。

    他是爲了羞辱她的。

    的確,穿的這麼花枝招展的,站在這裏,的確很夠風景。

    幸虧她不是紅人,不然今天的確夠丟臉。

    她努嘴,淡定的靠在了牆邊。

    如果是從前,她大概會氣急敗壞。

    可是,雲諾謙大概還沒有意識到,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小魚兒了。

    那個像是金絲雀一樣的嬌嬌女,早就已經變了。

    晚宴進行到八點的時候,門口的記者們也漸漸散場,不過她沒有走。

    八點半的時候,裏面走出一個女服務生。

    服務生禮貌的問道:“請問,哪位是雲果小姐。”

    雲果看向對方:“你好,我是。”

    “雲小姐,雲少讓我告訴您一聲,您可以先回家去了。”

    雲果笑:“好,勞煩你幫我轉告雲少,就說我祝他玩兒的開心。”

    服務生點了點頭,轉身回了宴會廳。

    她呼口氣,邁步下樓,解放了。

    來到酒店一樓大廳,她隔着玻璃,看到外面正在下雨。

    橘黃的燈光下,雨就像倒刺一樣,淅淅瀝瀝。

    她穿越旋轉門出來,涼風迎面撲來。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雖然是剩下,可還是挺冷的。

    門口侍應生周到的上前:“小姐您好,請問您要離開嗎?”

    “是。”

    “您是自己開車,還是需要我幫您打車。”

    “勞煩你幫我打輛車吧,謝謝。”

    “好,您請稍等。”

    侍應生去找車,她往前走了兩步,站在臺階邊,伸出手掌,雨珠在她手心裏匯聚。

    她仰頭看去,如果她現在衝進雨幕中,他們大概會以爲她瘋了吧。

    可是,她現在真的很想這樣做。

    身後,出租車開了上來,侍應生道:“小姐,車來了。”

    她將手中的水往地上甩了甩,回身上車。

    “東城酒店,謝謝。”

    出租車離開後,雲諾謙從旋轉門處出來。

    他望着出租車離開的方向,眉眼深沉。

    侍應生忙上前:“雲少。”

    “她去了哪裏。”

    侍應生反應了一會兒,才根據他的視線猜測到了雲少口中的‘她’是誰:“那位小姐去了東城酒店。”

    雲諾謙沒有做聲。

    侍應生問道:“雲少,需要我給您開車過來嗎?”

    “不用,你去忙你的吧。”

    “好的。”

    侍應生離開,雲諾謙走到了剛剛雲果站的地方,仰頭看去。

    剛剛,她站在這裏在想什麼?

    雲果回了酒店後先洗了個澡。

    從浴室出來,見手機上有未接來電,她在牀邊坐下,將手機回撥。

    “誠哥,有事嗎?”

    “雲總,你那邊沒有什麼事情吧。”

    雲果邊擦着頭髮邊道:“沒有,浩一那邊呢?”

    “今天浩一表現非常好,你放心吧,他剛剛收工了,我們已經回到酒店來了。”

    “嗯,好,多鼓勵他一下吧。”

    “好,你那邊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就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她將手機放在了身邊,低頭擦頭髮。

    沒過幾分鐘,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雲果納悶,這個時間了,怎麼還會有人來呢。

    她走到門邊,輕聲問道:“誰呀。”

    “開門。”

    雲諾謙的聲音傳來,她的心一緊。

    想到自己還穿着浴袍,她剛要轉身進屋換衣服,門口的聲音再次傳來:“立刻。”

    她將浴袍的腰帶緊了幾分,系成了死結,這纔將門打開。

    雲諾謙的一張冷臉立刻映入眼簾。

    還不等她開口,他就冷聲道:“難道我昨晚的話說的不夠清楚?”

    “我沒有說不回去。”

    “那你現在在這裏,是在跟我玩兒叛逆?”雲諾謙聲音裏充滿不悅:“雲果,搞清楚,你已經25歲了,別以爲我還會像從前一樣慣着你,我允許你工作,可是沒有允許你忤逆我,你若再一意孤行,信不信我真的會讓你失去你現在擁有的一切?”

    雲果笑:“不需要雲少提醒,我很清楚自己的年紀,也不會叛逆,我只是回來洗個澡,順便提一下行李,沒有別的意思。”

    雲諾謙冷哼:“以前,我規定的門禁時間是幾點?”

    雲果望着他,門禁時間……

    都是狗屁。

    “爲什麼不說話。”

    雲果表情清冷:“雲諾謙,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是從前的小魚兒,你也不是從前的小舅舅,我們都變了,如果你想讓我陪你玩兒從前的遊戲,抱歉,我奉陪不了。”

    雲諾謙一腳將門踢上。

    隨着門咚的一聲巨響,雲果也嚇的瑟縮了一下。

    他眼神玄寒,直接將她壁咚在牆上。

    “我們都變了?不,你說錯了,雲果,我從來就沒有變,從始至終都沒有,變的人,是你。”

    雲果冷笑,他若不想承認,誰能逼他承認呢?沒人做得到。

    “那你就當是我一個人變了吧,我不會再陪你玩兒什麼守時遊戲,以後,在我的生命裏,你將只是我的陌路人。”

    “所以,你會陪陌路人上牀?”

    聽到上牀這兩個字,她警惕了幾分。

    正要後退的時候,他卻一把將她拉住,扯到了牀邊,推倒。

    她本要撲騰起身,可他卻上前直接將她壓倒。

    雲果驚呼:“雲諾謙,你別胡來。”

    “胡來?呵我今天就要跟你胡來,我看你能耐我如何。”

    他眼神裏帶着怒,低頭撕咬起了她的脣角。

    她喫痛,用力捶打他。

    可他卻將她的雙手束縛:“從前你也喜歡這樣掙扎,可是雲果,你得逞過幾次?”

    “雲諾謙,你放開我,你這是強姦,我會告你的。”

    “那你只管去試試看,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膽量。”

    “你……”

    “呵,今天如果你真的心甘情願,你以爲我還會要你?”雲諾謙咬牙切齒:“雲果,我就是要你痛,只有讓你痛,你才能牢牢的記住你所犯下的罪過。”

    他說罷,再次不顧她的抵抗,親吻她。

    雲果怒吼一聲:“你混蛋,放開我,雲諾謙,你爲什麼不乾脆殺了我。”

    雲諾謙停了一下,斜眼看向她:“殺了你?你的罪還沒有贖完,我當然不會讓你死,我會一點一點的折磨你,讓你對仲書贖罪。”

    雲果閉目,仲書……是啊,仲書是她的死穴。

    只要想起仲書,即便讓她接受凌遲,她也心甘情願。

    可是,這件事,憑什麼是由他來做?

    他又有什麼資格呢。

    在他再次吻向她的時候,她用力的咬了他的脣角一下。

    他喫痛鬆開,抹掉了脣邊的血漬。

    “雲諾謙,”雲果沉悶的低吼了一聲:“那條命,是我欠仲書的,可是,這與你無關。”

    “無關?你敢說,仲書的命與我無關?仲書可是我的兒子,”雲諾謙望向她,眼底裏帶着決然和痛恨。

    “沒能守護好自己的孩子,我罪大惡極、天理不容,所以,我說,即便讓我接受凌遲,我也心甘情願。可你呢?雲諾謙,你也一樣,對於仲書,你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罪人。

    欠了仲書的,我會用一輩子的懺悔去還,可是雲諾謙,我並不欠你的。走到今天這一步,你以爲你就沒有任何罪過了嗎?你錯了,對於遲鑫也好,仲書也好,你全都罪孽深重,所以,即便全世界的人都有資格來指責我,但你沒有。”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