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困獸

    阿特菲斯討厭喝酒。

    很多人喜歡的,喝醉之後的愉悅感和精神麻醉,對一個追求駕馭心靈的靈能者來說,是大忌。

    從信仰的角度上來說,古神教會的教義也並不鼓勵飲酒。

    況且,酒很苦,不好喝。

    阿特菲斯和傑克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傑克有一搭沒一搭的講着笑話,阿特菲斯時不時應一下。

    他實在是很討厭酒的味道。

    有個看起來像是傑克的熟人的傢伙也跑到這桌來,不知道和傑克說了些什麼,兩個人哈哈大笑。

    “長官,我真的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被拖着向前走的小偷哭喊着討饒。

    這小子偷自己東西不成,就掏出匕首打算滅口,阿特菲斯對他一點都不同情。

    “別嚎了,”阿特菲斯不耐煩地吼了一聲,“盜竊、殺人未遂、襲警,進去呆個幾十年好好反省下再說吧。”

    那小偷撲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地說:“我家裏還有八十歲的母親要靠我”

    他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阿特菲斯用力一拽撲倒在地上,然後一路拖着走了。

    這種鬼話阿特菲斯已經聽到耳朵都起老繭了。

    “別這樣,我家裏還有三歲的女兒要靠我”

    阿特菲斯彎起手指輕輕在這人太陽穴上彈了一下,然後把失去意識的身體隨手丟在地上。

    “既然如此就不要來這種地方啊。”他揉了揉剛剛被人打到的部分,懶懶地說。

    酒館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一個不認識的傢伙冷笑一聲,開口問道:“這位朋友,你第一次來就這麼囂張,莫不是想要和我們所有人打你那個奇怪的盔甲沒了,現在還有什麼依仗”

    阿特菲斯楞了一下,仔細思考了一會,笑嘻嘻地說:“大概是,我比較帥”

    “偶爾喝點酒好像也不錯。”他胡思亂想着。

    就要到最近的警備隊辦事處了,那個小偷好像認命一般放棄了掙扎。

    大霧逐漸開始散開了。

    阿特菲斯將手上的小賊狠狠向一旁丟開。

    心靈異能即將展開的瞬間,一陣劇痛貫穿了他的靈魂。阿特菲斯勉強將身形一轉,或撥或躲,攔下了數只弩箭,但是仍有兩三支狠狠地刺中了他的身體。

    對靈能者專用道具晶錨,在其範圍內,任何試圖使用靈能之人,都會受到直接針對靈魂的反噬。

    無論襲擊者是誰,他他們都是有備而來。

    這時候,才聽到“咻”的幾聲輕響。

    大意了。

    在這個城市呆了幾個月,連直覺都遲鈍了起來。

    “真蠢,靈甲不見了,竟然還不張開感知域”阿特菲斯將露在外頭的箭桿順手摺斷,心中暗罵道。

    “沒有傷到肌肉、內臟應該無大礙。”阿特菲斯迅速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狀況,眼前有些模糊了起來,“箭頭上有毒麼”

    有個熟悉的聲音趾高氣揚地喊道:“嫌犯阿特菲斯,你昨日下午謀殺無辜市民林克的罪行已經暴露無遺,現在證據確鑿,快束手就擒吧。”

    嫌犯謀殺罪行

    無法理解的詞語傳到了阿特菲斯耳中。

    “不要再掙扎了,”又是那個趾高氣揚的傢伙,“你的武器已經在現場被發現,經過比對,確認是其殺死了林克先生。現在束手就擒,還可以從輕發落。”

    “開什麼玩笑”阿特菲斯憤怒地咆哮道,“你是把我當成白癡麼傑克”

    傑克聽到他的話,連話都懶得說。只是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遠處隱約傳來上弦的聲音。

    他自以爲是朋友的人,用一把無法殺人的劍,作爲他謀殺的證據。

    他掉入了一個爲他而設的陷阱,而他甚至不知道是誰佈置的。

    那麼,要束手就擒,等待機會洗清冤情麼

    身爲教會特派人員,就算對方是擺明了栽贓,也無權直接處死阿特菲斯。

    況且,現在他身中數箭,雖然不知道上頭塗的是什麼毒,但就算是麻痹毒也足以令自己陷入死亡的境地。

    敵人超過十人,戰力只剩下不足三成。

    身爲熾念使,最關鍵的靈能也已經無法使用。

    無論怎麼看,投降都是理智的選擇。

    那麼,要投降麼

    “根本沒有這個選項啊。”阿特菲斯笑了起來。

    擊潰邪神爪牙,滅殺深淵惡魔,將九獄的魔鬼打敗,就算是墮入黑暗的神使,也倒在了他的劍下。

    自他十五歲加入熾熱之魂開始,到現在的十三年間,歷經無數的比現在更惡劣的狀況,跨越了數不盡的死亡,碾碎了難以計數的敵人,才走到現在。

    哪怕靈能枯竭、失去武器、身受重創、手腳折斷,他也從未是從未有過要認輸的念頭。

    “阿特,不要自誤,”傑克見阿特菲斯在這種情況下笑了起來,內心突然隱隱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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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降吧,我知道你這個人不服輸,但現在你要怎麼才能贏”

    “你想知道我要怎麼贏麼”

    “那就自己親身體驗一下吧。”

    空氣瞬間炸裂。

    傑克如同炮彈一般倒飛而去,狠狠地砸碎了身後的牆壁。

    阿特菲斯緩緩收回拳頭,冷冷地說:“被你拿走了啊。”

    煙塵中,傳來陣陣咳嗽聲,傑克狼狽不堪地爬了起來,身上浮現起半透明的盔甲。

    “還、還愣着幹嘛放箭”

    咻

    破空之聲連連響起,弩箭狠狠地釘在了地上,嗡嗡作響。

    砰

    一陣悶響從人羣左邊傳來,一個弩手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他到那裏去了”

    “快上弦快上弦”

    “壓制部隊呢快攔住他”

    “爲什麼他還能動那藥連大象亦可放倒啊”

    面對着超乎自己想象的狀況,城市警備隊的弩手手忙腳亂地開始上弦。手擡塔盾的壓制部隊怒吼一聲,朝着阿特菲斯衝了過來。

    曾經多次城內發生的大規模,都是靠他們鎮壓下來,現在對方只有一個人,沒有任何理由失敗。

    將近六尺高的塔盾,在衝鋒的時候幾乎如同一堵牆壓了過來一般,魄力十足。

    阿特菲斯在這兩個月執勤期間,收到最多的投訴之一就是。

    弩手們驚恐地看到,本應壓制阿特菲斯的部隊彷彿破爛的麻袋一樣,朝他們壓了下來。

    直到這羣所謂的“精銳部隊”全部躺在地上呻吟爲止,他們也仍然無法理解,爲什麼自己竟然輸了。

    阿特菲斯撿起一枚插在地上的錨定狀水晶,順手捏碎。接着他隨意地掃視了一眼四周,遺憾地發現傑克好像已經跑掉了。

    他隨手把那個躺在地上裝死的小賊拖了起來,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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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在絕對正常的古神面前

    “你說跑掉了”

    城市警備隊的局長老約翰又驚又怒地說。

    負責彙報情況的傑克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我不是把全城最精銳的部隊都調給你了麼我不是連晶錨都給你了麼”老約翰毫無風度地破口大罵道,“結果你們這羣人連一個手無寸鐵還中毒了的人都對付不了還被人打得潰不成軍”

    說到激動處,他擡腿就將傑克踹翻在地。

    “廢物都是廢物”

    狠狠地踹了幾腳之後,他好像終於冷靜了下來,長長地呼了口氣,說道:“上頭的大人們很不高興,快點搞定他。”

    傑克狼狽地爬了起來,誠惶誠恐地答應着:“沒、沒問題,長官。他中了毒,藏不了多久的。”

    阿特菲斯現在的情況很不妙。

    毒素早已侵蝕了他的肉體,之前的戰鬥更是加劇了這個過程。

    而更嚴重的,是精神上的損傷。

    爲了能夠最短時間解決掉那羣人,阿特菲斯硬頂着晶錨的反噬,連續使用了多個靈能。

    現在他的精神已經千瘡百孔,就連靠自我催眠強行控制身體行動,也快要到達極限了。

    “長官,您都這個樣子了,就高擡貴手放了我吧。”被他拖走的那個小賊又在求饒了。

    “蠢貨”阿特菲斯嘶啞着勉強開口說,“你看到這個事情,就已經死定了,現在只能跟着我走。”

    說到這,他猛地喘了幾口氣,再次壓下了蠢蠢欲動的傷勢還沒到目的地,現在可不能倒下去。

    那小賊臉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他當然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不過是在自我欺騙。現在被阿特菲斯戳破了自己的處境,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阿特菲斯鬆開了提着他衣服的手,扶着牆艱難地前進。

    那小偷呆呆地站在原地,一陣寒風吹過,他打了個激靈,咬咬牙跟了上去。

    又走了一段路,阿特菲斯終於壓抑不住傷勢,一個趔趄就要倒在地上,小偷連忙跑過去扶住了他。

    “喂喂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也完蛋了啊”

    阿特菲斯勉強靠着小偷重新支起身子,喃喃地說:“東城區教會”

    咚咚咚。

    絕對正常的古神在索拉城唯一的一個教堂,今天難得的響起了敲門聲。

    駐本地的唯一一個牧師,斯蒂文埃爾伯特老先生拄着手杖,慢吞吞地打開了門。

    “大清早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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