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正常的古神在索拉城唯一的一個教堂,今天難得的來了一個訪客。
一個穿着黑袍的聲影在大廳裏隨性地踱着步,“嗒嗒”的腳步聲在空闊的教堂中迴響着。
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逛了幾圈,停在了古神的神像面前,若有所思地望着它。
吱
教堂後頭通向大廳的門輕輕地打開了,斯蒂文拄着手杖走了出來。
他好像沒看到來者一樣,慢悠悠地走到神像旁的桌子跟前,把椅子拉出來,一屁股坐了上去。
毫無牧師應有的風度,斯蒂文一隻手靠在桌子上託着腮,另一隻手百無聊賴地敲打着桌子。
篤篤篤篤篤篤
教堂裏再次響起了單調乏味的聲音。
“看起來,我打擾了你享受難得的天倫之樂”黑袍人出聲打破了沉默,“如果你覺得不合適的話,我可以改日再來。”
他的聲音聽起來如同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般,然而卻毫無一絲一毫的生氣,就算聽起來再像,大概也沒人會把這聲音的主人真的當成少年。
“哈,”斯蒂文乾笑了一聲,說道,“天倫之樂你說笑話的本事越來越見長了。”
“你的精神結構整體處於一種活躍而興奮的狀態,”黑袍人淡淡地說,“簡單來講,你很開心。”
斯蒂文哼了一聲,道:“我就不能是因爲一大筆賞金送上門來而開心麼”
那人轉過身來,一絲青色的光芒在兜帽底下微微閃爍,他漫不經心地說:“我覺得,古神大概不會太鼓勵他的信徒羞於承認自己的內心,尤其是在這個信徒是一名牧師的情況下。”
“你大老遠跑來,就是來嘲笑我這個老頭子的”斯蒂文咂咂嘴,不悅地說。
來訪的客人歪歪頭,回答:“當然不是我就不能是來看看你麼,老朋友”
“哈哈,”斯蒂文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我不覺得你是會幹這種事的傢伙”
穿着黑袍的來客掀開頭上的兜帽,望着他說:“我們認識四十多年了,你還不瞭解我麼”
兜帽底下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龐。
他有着一頭銀色的齊肩亂髮,看起來大概二十歲左右,消瘦的臉龐上帶着愉快的笑容準確地說,他的嘴角保持着上揚,眼睛微微眯起,眉毛輕柔地舒展着,看起來如同我們通常所說的笑臉。
然而,沒有笑意。
一絲一毫也沒有。
他的眼珠是一片青白色,瞳孔深處看去,彷彿隱約跳躍着火焰。
斯蒂文看着他的臉,嗤笑了一聲,用不屑地語氣說:“就算你這幾年成功的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也不用在我面前炫耀吧”
來人輕輕的“啊”了一聲,說道:“最近一直戴着兜帽,都忘了我樣子變化有點大。“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銀白的頭髮漸漸地縮短,染上了一層灰色;眼中的火焰逐漸熄滅,重新化作黑色的瞳孔;他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人性化,如同和他外貌相稱的青年一般。
“這個樣子你應該能習慣點了吧”灰髮的青年笑着說。
“馬馬虎虎吧,”斯蒂文摸了摸下巴,評頭論足地說,“不過你笑得太噁心,着實讓人煩躁。”
青年看起來倒也沒生氣,他用毫不在乎的語氣自顧自地開口說道:“試圖激怒我對你沒什麼好處,埃爾伯特”
“誒爾伯特”斯蒂文啐了一口,“你知道我討厭別人這麼叫我的,佛洛斯。”
青年佛洛斯揚了揚眉毛,說:“我就是知道這樣才這麼叫你的,斯蒂文。”
老人再次敲打起桌面,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你這人還是這麼令人討厭閒話少說,你到底是來幹嘛的我還以爲你在塔索尼斯那邊活動。”
“別提了,”佛洛斯揮揮手,有點遺憾地說,“前年的時候,那傢伙瞞着我自己偷偷揭開了封印,結果好像是被他的學生給打死了。”
“哈,”斯蒂文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我早就討厭那個好爲人師的老東西,見到弄死他的人記得代我向他問好。”
佛洛斯沒有理他,繼續說道:“現在烏洛波洛斯遭到了重創,大概沒辦法起到預定的作用了。所以,我就順路跑到這來見一見你這個老朋友了。”
“順路”斯蒂文敏銳地把握到了關鍵詞,“那你本來是來幹嘛的”
佛洛斯取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裏頭的綠色液體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這個有趣的小東西叫杰特,”佛洛斯用輕快地語調介紹着,“我想你應該挺熟悉的,嗯哼”
老人舔舔嘴脣,輕蔑地說:“那羣腦袋空空的闊佬最喜歡這種東西。”
“沒錯,”佛洛斯打了個響指,“我是在半年前發現這個的,它在北方聯合那邊是非常昂貴的奢侈鍊金毒品,尋常人傾家蕩產大概也只能搞到這一小瓶。”
佛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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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手指,說:“別急,接下來纔是重點。”
“首先,我分析了一下這玩意的成分,它根本不是什麼鍊金術產物,反而更類似於一種生物的分泌液。”佛洛斯伸出食指,
“第二,這東西會產生非常有趣的效應,改造使用者的身體,”佛洛斯伸出拇指,吹了個口哨,“那後果簡直是令人耳目一新,你真該看看那些一次性嗑藥過量的傢伙最後變成怎樣了。”
“最後嘛索拉城是全大陸實質上最大的杰特出產地之一。”
斯蒂文把佛洛斯送到了門口。
“不多坐一會麼”他問。
佛洛斯重新戴上兜帽,似乎答非所問地說:“你真該看看你那一臉巴不得我快滾的表情。”
老人摸摸自己的臉,說:“有麼”
“大概是因爲,你猛地發現你兒子其實是愛你的,所以你很開心”青年聳聳肩,說,“我就沒有這種好兒子”
斯蒂文撇撇嘴,說:“這小子還是太不成器,要是我年輕的時候,遇到這種事,現在早就已經搞定了我當時可沒他能打。”
“話不能這麼說,”佛洛斯反駁道,“他到現在都沒有殺一個人,換成你,你肯定做不到。”
“那倒是,”斯蒂文拄着手杖,沉思了一下,“要是我年輕的時候遇到這事,早就摘掉那羣廢物的人頭了。”
“我記得上次看到他,他還沒這麼大個,”兜帽下的陰影,似乎也泛起了一陣笑意,“他當時才五歲吧追着我喊佛洛斯帝叔叔的樣子,倒還挺可愛的。”
“這臭小子從來沒跟我這麼親過”斯蒂文不悅地說:“行啦行啦,快滾吧,佛洛斯帝叔叔。”
穿着兜帽的青年聳聳肩,一眨眼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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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放空
“阿特菲斯,你將來一定能成爲出色的心靈術士的。”
一個男人微笑着說他是敵人。
“阿特菲斯,你是懈怠了麼,現在他們都把你拋在後頭了。”
同一個人冷淡的說,他是敵人。
“阿特菲斯,放棄吧。”
面前的傢伙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他是敵人。
“阿特菲斯,以後你的代號就是暴怒,這是你的第一個任務。”
穿着長袍的女人面色肅穆的說,她是敵人。
“阿特菲斯,比起暴怒你不是更應該叫暴食麼哈哈哈哈”
一羣人帶着嘲弄的表情說,他們也是敵人。
所有見過的人沒見過的人圍成了一圈,他們有笑着的有哭着的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公主有平民有好人有壞人,他們都是敵人。
“阿特菲斯”
從什麼地方傳來了讓人討厭聲音。
“阿特菲斯”
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他在何處。
“阿特菲斯”
不過既然能聽到聲音,可以肯定他是敵人。
“阿特菲斯”
阿特菲斯醒了過來。
睜開雙眼,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阿特菲斯”耳邊依然聽得到煩人的聲音,“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阿特菲斯掀開毯子坐了起來,感到一陣頭疼。
“我就是這麼教你的麼”老人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在敵人的房間一睡不起、被追了好幾天還沒搞清楚幕後是誰還有暴飲暴食,”老人擡起手杖戳了戳他的肚子,“看看你這缺乏鍛鍊的肚子,莫非是你完全靠精神力帶動肉體行動麼像這樣早晚會”
“你從來都沒教過我什麼,記得麼”阿特菲斯打斷了他的話,“我八歲的時候,你就丟下我跑了。”
“這就是你用這樣的態度和你父親說話的理由”斯蒂文譏諷道,“也許這就是爲什麼,我會丟下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來到這裏。”
阿特菲斯憤怒地說:“父親你有什麼資格當我的父親除了操了我媽以外,你做過任何父親該做的事情麼”
“你就這麼說你的母親你可真是長進了啊,”面對阿特菲斯的質問,斯蒂文咂咂嘴,根本懶得回答,反而岔開話題問道,“說到你媽,我還真是好久沒見她了,她最近怎麼樣了”
“”阿特菲斯沉默了一會,說:
“我已故的母親最近挺好的。”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開口繼續說道:“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可以讓你可悲的人生能夠稍微有那麼一點價值。”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特菲斯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