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段時候之後,帕奇也算是和坎多村的人混熟了。
他隨意編了個什麼落難旅者的鬼話,加上一些大恩大德必有重謝的陳腔濫調,竟然也能夠讓村子裏大部分的人都信了。
老實說這實在是非常不正常,只能勉強歸咎於民風淳樸。
帕奇有時候會覺得說不定半變形怪血統有能夠潛移默化地影響他人心智的能力,不過一直沒啥機會確定。
總的來說,他在這村子裏過得還挺愉快的。
每天去幫村裏的人乾點活,閒下來就糊弄喬治的兒子,教他“學魔法”,眼看着自己毀掉了一個兒童的正常心智,帕奇心中感覺非常愉快。
誠然,這裏的物質條件比較糟糕,不過帕奇本來也就不太追求物質享受。
有的話當然更好,不過沒有也無所謂,他照樣可以過活。
經常有人爲此感到疑惑,既然他不追求物質享受爲什麼還要去幹小偷啊詐騙啊之類的事情呢這樣不是很矛盾麼
答案很簡單,這個人喜歡幹這些事情。
比起物質享受,把人騙得團團轉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毒癮一般。
在坎多村呆的這將近一個月的日子裏,他能夠靠着糊弄小孩子滿足自己的慾望,已經是盡力剋制的結果了。
不過很快他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他們也該來找我了吧”這天,帕奇一邊躺在牀上監督修“修煉魔法”,一邊自言自語道。
呆了這麼久,他也有點厭倦了。
所謂無巧不成書,正在他這麼說的時候,在村長家來了一位貴客。
“這個這個、葛朗臺大人,”村長搓着手,有幾分手足無措地說,“沒想到您這樣的大人物竟然跑到我們這兒了,真是蓬蓽生輝,三生有幸,皇恩浩蕩”
葛朗臺有幾分無聊地聽着村長語無倫次地說着意味不明的話要不是伊莎貝拉腿斷了,他也不用親自過來。
“客套話就不必講這麼多了,”葛朗臺喝了口粗茶,淡淡地說,“人在哪”
村長熱情地說:“嗨,彆着急啊,我們聽說您要來,還專門給您準備了”
在葛朗臺冷峻的目光下他的話越說越小,到最後變成了幾不可聞的嘟囔。
“人在哪”葛朗臺又問了一次。
“他他他他他、他就在村口喬治家那呢。”村長結結巴巴地回答。
“那就帶我去,”葛朗臺說。
他想了想,改口說:“不,告訴我在哪就行。”
當葛朗臺來到喬治家的時候,正好是帕奇在監督修“修煉”的時候。
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屋子裏,就看到修正在努力試圖用左右手同時畫着什麼圖形,手背上還放着個木頭刻的小杯子,裏頭裝滿了水。
“你這是在幹嘛”他皺着眉頭問帕奇。
“哎呀”帕奇見到自己老闆突然出現在面前,實在是嚇了一大跳。
“嗚哇”修一個五歲的小孩,突然看到一箇中年人出現在自己房間,更是嚇了一大跳。
葛朗臺隨手一指,小朋友就倒下去了。
“厲害不愧是老闆,”帕奇從牀上跳起來,啪啪啪地鼓起了掌,“果然心狠手辣,隨手做掉一個小孩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沒死。”葛朗臺冷冷地說。
帕奇伸手探了探脈搏,不由得讚道:“好不愧是老闆果然是宅心仁厚,從來不幹滅口這種事情。”
“你就算來這套也是沒用的。”
帕奇聞言倒是一下子放鬆了,重新坐回牀上,翹着二郎腳說:“好吧,那就不來這套了我還以爲你會早點來找我呢。”
葛朗臺倒也沒生氣,解釋說:“處理之前弄的爛攤子花了點時間。”
“嗯爛攤子,”帕奇摸了摸下巴,“老闆你的朋友大庭廣衆之下捅死了國王,這攤子是夠爛的。”
“刺殺奧洛格斯八世的刺客在三天前已經被新繼位的奧洛格斯九世給吊死在了首都最熱鬧的廣場上”,葛朗檯面無表情地說,“所以你不用太擔心這個了。”
“啊哈,”帕奇注意到了葛朗臺特意加重語氣的話,故作驚奇地說,“你給我那東西還可以竊聽的嗎你不相信我”
“我剛剛說了,就算來這套也是沒用的,”葛朗臺不耐煩地說,“你是想要要告訴我,之前你一直沒想過那東西有這種作用麼”
“好吧好吧,”帕奇舉手作投降狀,“老闆神機妙算,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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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也創世火花你也搞到了,爛攤子也收拾了,還要找我幹嘛”
“當然是滅口。”
場面一時間沉默了。
“嗯這是個蹩腳的玩笑”帕奇率先打破了沉默。
“是開玩笑,”葛朗臺回答,“所以你可以把那東西收起來了。”、
帕奇手腕一翻,將手上的幾個紅色圓球收了起來,訕笑着說:“有備無患嘛。”
“你就是用這東西解決了保爾”葛朗臺饒有興趣地問,“縮小的火球爆彈”
“再加上一點運氣、兩分機智、以及幾樣壓箱底的絕招。”帕奇歡快地回答,“伊莎貝拉怎麼沒來”
葛朗臺直截了當地說:“她的腿斷了,來不了。”
“啊,這可真是讓人傷心,”帕奇看起來不怎麼傷心,“我纔剛開始覺得她作爲搭檔挺不錯來着新幫手是誰”
“沒有新幫手。”葛朗臺漠然地說,“你和她就是我目前的全部人手了。”
“哈,這個玩笑不錯,”帕奇誇張地鼓着掌,“比剛剛那個好多了。”
葛朗臺冷冷地盯着他。
掌聲漸漸地小了下來。
“好吧,看起來不是玩笑,”帕奇這下子看起倒是比較傷心了,“所以你找我來幹嘛”
“當然是有新任務。”
離開坎多村的時候,帕奇並沒有知會其他人。
這一去估摸着這輩子都不會見了,他自然懶得糊弄這些村民。
“接下來我會用傳送術直接把我們帶回塔塔卡斯,”葛朗臺對帕奇解說着,“這和傳送陣不同,會有非常強烈的暈眩感,你如果是第一次傳送的話注意一下。”
“瞭解。”帕奇點點頭。
葛朗臺一手抓着帕奇,另一手比劃奇妙的手勢,口中唸唸有詞。
突然,他停下了施法過程,轉頭問帕奇說:“話說回來,剛剛你和那小孩到底在幹嘛”
“這個嘛給一個年幼的孩子心中種下對於未來的無限希望啊。”
帕奇面容嚴肅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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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一件小事
隨着葛朗臺意味不明的咒文,帕奇只覺得眼前一花,就已經從郊外來到了塔塔卡斯的房子裏。
於此同時,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襲擊了他。
要比喻的話,就好比是一個巨人提着一根繩子,繩子另一頭綁着你的腳,然後他像耍流星錘一樣把你在空中甩個幾十圈之後丟出去,接着你的頭就會以超過一百公里的時速狠狠地撞向地面,大概類似這樣的感覺。
帕奇胃部一陣翻騰,差點就吐了出來,不過好在他及時通過變形把喉嚨堵死,咽回去了。
他轉頭一看,葛朗檯面色平靜,竟然好像沒事人一般,不由得大感欽佩。
他不知道的是葛朗臺其實也差點吐了,不過好在聰明的法師們有一個防止嘔吐的獨門訣竅傳送之前的一天都不要喫東西。
帕奇跌跌撞撞地跑到牆邊扶着牆暈了一會,轉頭看到伊莎貝拉正坐在椅子上,於是擡起手打算打個招呼。
這顯然是個錯誤的決定,擡起手的時候他的平衡一下子就被破壞了,整個人差點摔在地上。
又暈了一會,他感覺稍微好點了,於是這纔開口說:“喲,好久不見了啊,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表情冷靜地說:“是很久不見了。”
這倒是讓帕奇感覺很稀奇,他還以爲伊莎貝拉腿斷了之後肯定會歇斯底里地狂叫,像個失去理智的潑婦一般瘋狂地打砸她能碰到的一切東西呢。
也是因爲他現在暈着,頭腦有點不清醒,伊莎貝拉腿都斷了一個多月了,早就狂叫打砸完了。
一個月之前她確實像個潑婦一樣,不過現在她基本已經冷靜地接受了事實,頂多偶爾掀一下桌子,砸幾個花瓶而已,算不上什麼大事。
要比喻的話,她現在已經從潑婦變成普通更年期婦女了,結合她的實際年齡,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咳咳,”就在兩個人打招呼的時候,葛朗臺已經從暈眩中回覆了,他稍微清了清嗓子,免得暴露出自己差點吐了事實,說,“你們兩個人先交流一下,下次行動的詳情我大概會在幾周後通知你們。”
說完,也不管這倆人的反應,自顧自地打開房門離開了。
於是就剩這倆了。
帕奇感覺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於是試圖活躍一下氣氛。
他是這麼活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