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昏暗。一抹斜月掛在駙馬梁的山尖上。

    在王保長深深宅院裏,有幾個黑影在蠕動。他們的目標是二樓左邊的閣樓裏,此時閣樓裏燈光搖曳。

    院子裏一片寂靜。不久之前還是人聲鼎沸,酒氣沖天。原來今天是王保長的大喜之日,他老人家迎接第五房姨太太。

    酒席散後,幾個十四五歲的小子商議說,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和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在一起會幹些什麼呢他們決定去看看,或者說去偷窺。

    院子裏,橫七豎八躺着值夜的團丁。由於今天是保長大喜之日,允許他們喝得天昏地暗。就連那隻平時高人一等的狼狗今天也喝多了黃尿。趴在地上,如死了一般。

    他們幾個順利地上了二樓。一陣清風吹過,月光忽明忽暗。屋內燈光忽閃搖曳。最前面個子較高的名叫劉響。生他時,天空響過一個雷。他爸說乾脆起名劉雷。他爺爺說,劉雷太唬人了,乾脆叫劉響,以後做個響噹噹的大人物。

    劉響後面長得比較壯實的叫唐虎,他們三兄弟,龍虎豹,他排行第二,他還有兩個姐姐和一個妹妹。

    唐虎後面的小子叫獨孤永鋒,是家中獨子。獨孤永鋒後面是對不起,月光朦朧,看不清,他後面沒有人了。原本後面還跟了一個小子。那個小子在翻院牆時,心裏一顫,腿就軟了,順着牆溜了下去。他爲何害怕,也許害怕王保長陰陰的目光,也許害怕團丁們手裏的皮鞭,也許害怕那隻狼狗發怒時張開的血盆大口。他的名字叫石滿倉。

    他們三個還是很緊張的,因爲他們還有一個小夥伴走丟了都沒有察覺。雖然是十四五歲年紀,但發育得都好。個頭都超過窗戶了。他們三個蹲在窗戶下面,屏住呼吸。他們怕盲目站起來,月光會將他們的影子投在窗櫺的白紙上。那樣,保長就會發現他們。他們的計劃就會失敗。他們還是很忌憚王保長,雖然是個要死不死的老頭子。但王保長在清河堡算是個土皇帝,一手遮天,掌握生死大權。

    突然,屋裏的搖曳的燭光將王保長和他的五姨太的身影投在窗櫺的白紙上了。看影子他們似乎沒穿衣服,或者穿的很少。在這初夏時節,人們不會穿太多的。

    左邊的是王保長的影子,乾癟精瘦,右邊的是五姨太的,身材曼妙,凹凸有致。兩個人的身影慢慢靠近。

    劉響慢慢站起來,彎着腰,頭頂剛冒出窗戶,等了一會,見無異樣,又慢慢往上蹭了一點,剛好眼睛能看見窗戶。劉響摸了一把額頭的汗,毫不猶豫將食指在嘴裏吮吸了一下,然後食指在白紙上輕輕一點。白紙立即破了一個洞。屋內的燈光漏了出來,打在劉響的鼻子上。昏黃的燈光被月光沖淡了。劉響急忙把眼睛湊上去,只看見,王保長赤裸着上身,眼睛準備向左邊移去。

    唐虎一把將劉響推過去,他的眼睛湊上去。只見五姨太正在脫衣服,那是件粉紅外衣。唐虎的呼吸開始有點急促。不等他繼續看下去。獨孤永鋒又推開他,把眼睛湊上去。看見五姨太雪白的上身和肚子上那一抹鮮紅。

    咣獨孤永鋒不禁嚥了一口口水。待他看第二眼時。劉響將他推向一邊去了。之後獨孤永鋒再沒有機會看屋裏的無邊春色。原因是他生的單薄。劉響和唐虎你一眼我一眼交替着看。獨孤永鋒就像看皮影戲一般看着屋裏兩人一舉一動。

    忽然他看見王保長張開雙腿,五姨太低下頭去

    這時劉響忘情地大喊一聲,王保長的小几幾被五姨太吃了,王保長沒有了小几幾

    五姨太聞聲忙扇滅蠟燭。王保長站起來大喝,外面是誰

    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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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也驚站起來,豎起耳朵,然後狂吠起來幾個喫屎長大的團丁也不完全是酒囊飯袋,迅速上了二樓,將他們三個拿住,拎起來扔到柴房,等明天王保長睡醒了再發落。

    他們三個被扔到柴房時,駙馬樑上的斜月也墜下山去。頓時天地一片黑暗。

    同樣,他們三個剛剛的興奮也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被眼前黑暗和將要來的恐懼嚇得兩股戰戰。

    不久,三人鼾聲如雷。

    對王保長而言,春宵苦短。

    令他們三人意想不到的是,王保長竟沒有難爲他們。團丁將他們用腳踢出大門。

    但是他們三個並不念好。半天時間,全堡的人都知道王保長的小几幾被五姨太吃了。但他們不敢大聲議論。三五個蹲在一起小聲討論。男人們則是似信非信,女人們嘴角掛着壞壞的笑。

    他們三個家長對待他們的態度可不像王保長一樣寬容。獨孤永鋒的父親給他扔了一摞書道,眼看要夏收了,你白天干活,晚上讀書,再也不許在外面閒逛

    唐虎的父親是個甲長,直接聽令於王保長。他對唐虎說,要想有出息,必須練好槍法。給了他一杆生鏽的老土炮。

    劉響的父親是個大夫,他對劉響道,看來你是長大了,該給你成家了,夏收結束了就去下堡子,把你媳婦領回來。原來劉響有個童養媳。

    石滿倉的父親是個鐵匠,他對石滿倉道,以後凡是王保長的事少議論,也不要去王保長家附近轉悠,去王保長家的都是有頭有臉有權有勢的人,我們惹不起。

    獨孤永鋒的父親是個剃頭匠,好像也讀過書。他給獨孤永鋒說道,好好讀書,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獨孤永鋒對千鍾粟黃金屋有明確的概念,但對顏如玉還是一個模糊概念,只知道是女人,漂亮的女人。

    讀書讀累了就躺在牀上休息,或者晚上睡不着時躺在牀上就會想起在王保長窗戶外面看見那驚豔的一幕,雪白的上身和鮮紅的肚兜。

    農曆五月的太陽很毒辣。把清河堡的小麥曬黃了。

    清河堡的人既期盼夏收又害怕夏收。

    害怕的原因是怕土匪的搶劫。

    夏收結束後的一個晚上,劉響、唐虎和石滿倉把獨孤永鋒叫出去。

    當然他們不是去王保長高大的宅院裏,而是去了河裏洗澡。他們在河邊長大,自然而然就學會了游泳。在下水的剎那有點冷,但下去之後就清爽無比了。洗了一會,他們幾個坐在一塊說着這幾日新鮮事。

    唐虎道,我最近槍法大有長進,昨晚還打死一隻野兔。

    他們三個露出羨慕的神色,說要玩玩唐虎的槍。

    唐虎拍着胸脯道,沒問題。

    獨孤永鋒說道,我最近學了幾首詩,給大家背一首古詩畫: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

    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獨孤永鋒深情並抑揚頓挫的背完整首詩,就開始講解道,作者王維,這是一首畫作欣賞詩,從詩中的描述來看,畫中畫有山、水、花、鳥,是典型的中國畫題材,而且肯定是一幅畫得相當逼真、傳神的作品。作者通過文字的描述,把一幅本是靜止的畫變成了一幅美麗的風景卷軸展現在我們目前:蒼翠的山,流動的水,綻放的花,歡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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