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黎明之劍 >第六百九十九章 關於貨幣
    帶着忐忑和一絲好奇,瑪姬在瑞貝卡的帶領下來到了被稱作“魔導技術研究所”的大型建築物前。

    據說,這裏是塞西爾魔導技術的最高研究中心。

    據說,那些不可思議的,能發揮出巨大力量和作用的,被昔日王都法師協會的成員們稱作“運氣無法解釋的完美符文”的魔導裝置,有一大半都誕生在這座研究中心及其附屬的設施內。

    瑪姬曾跟着維多利亞造訪過南境,但當時的她並沒有機會來參觀這座技術聖殿,而今日她卻被邀請到這裏,成爲了某個偉大項目的一員,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命運的奇妙安排,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瑪姬忍不住打量着視線中的一切:這裏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格外新鮮。

    魔導技術研究所並不像她所熟悉的王都法師協會(那是她能想到的性質和眼前這座聖殿最接近的設施)那般富麗堂皇,裝飾奢華,但這座數層樓高的大型建築自有一種獨特的美麗和莊嚴,它由一座主樓和三座附屬建築構成,主樓的根基有着整齊排列的立柱支撐,而附屬建築的頂部則分別有着三個簡潔有力的單詞:

    好奇;嚴謹;堅持。

    這或許可以說明塞西爾的學者們對於研究的部分態度。

    “這三個詞是卡邁爾大師提出來的,據說是當年剛鐸帝國的學者們所恪守的守則,祖先大人覺得很有道理,就讓我們把這三個詞掛在了研究所的樓頂上,”瑞貝卡在旁邊開心地說道,“對世界保持好奇,在好奇中發現未知;面對未知保持嚴謹,在嚴謹中找到研究的方向;在研究時持之以恆,在堅持中驗證成果……”

    這位帝國公主的語氣輕快,臉上始終帶着笑容,她終於有機會拋棄了那些看上去華麗卻行動不便的宮廷長裙,重新換上了便於活動的簡便衣裙,瑪姬發現她在離開白銀堡來到這座研究設施之後,才真正開心了起來。

    這位“公主殿下”是屬於這裏的。

    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瑪姬跟在喋喋不休的瑞貝卡身旁,隨着一羣在研究所工作的男男女女,走進了那座神祕的大樓。

    踏入大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大廳,魔晶石燈照亮了這裏,一道道走廊和樓梯通往研究所的不同地方,而在大廳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位於中央的一座雕像。

    那不是瑪姬所熟知的任何一位英雄或神明,也不是塞西爾帝國現任的帝王,那只是一個看上去樣貌平平無奇、穿着樸素法袍的中年男人,牽着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他們站在這座知識和技術的聖殿中心,被一束專門的魔晶石燈光照亮,男人的視線溫柔而平靜,彷彿注視着走入這裏的每一個人,而每一個進入研究所的魔導技師或符文師們,也會首先來到那雕像前,深深地鞠躬之後再離開。

    瑪姬訝異地看着那雕像,忍不住問道:“他們是誰?”

    “是現代魔導技術的奠基人和他的女兒安妮。”瑞貝卡收斂起了所有的嬉笑,帶着瑪姬第一次看見的認真表情說道,隨後她也來到那雕像前,深深地鞠躬致意。

    瑪姬有些不知所措,但也跟着行了禮,隨後她看到了那雕像下面基座上的文字:致開拓者。

    “他沒有名字麼?”瑪姬驚訝而好奇地問道。

    “沒有……我們只知道他是一位野法師,可能曾經在王都法師協會停留,”瑞貝卡遺憾地說道,“但我們查遍了王都法師協會的資料,也沒找到這位野法師的名字……他可能只是某個大魔法師的助手,也可能名字已經被協會徹底抹去。你知道的,在傳統法師圈子裏,脫離自己的傳承是非常嚴重的事情,名字會從所有的案卷資料中除掉,而聖蘇尼爾的法師們在守城戰中死了將近四分之一,或許最後一個知道他真名的人也死在城牆上了。”

    瑪姬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但瑞貝卡已經重新露出笑容來,她燦爛地微笑着,面對着雕像中的男人:“不過沒關係,他的造物沒有被人遺忘,只要我們繼續努力,‘魔網’就會被所有人記住。”

    瑪姬怔住了,眼神深處卻若有所思,瑞貝卡則已經邁開腳步,向不遠處的樓梯走去:“跟上來跟上來,我還要介紹你認識好多人呢……”

    ……

    市中心,“領主府”前的廣場上,一隊哨兵守衛着通向府邸的大道,大道路口前的哨卡旁,幾名工人正在忙碌。

    一位身材矮壯的工人在提升機的幫助下來到了懸掛路牌的金屬燈柱上端,在魔導終端的輔助下拆掉固定標牌的幾個鉚釘,一番晃動之後,他摘下了那個寫有“塞西爾領主府邸”的金屬標牌,遞到旁邊同事的手上。

    一個新的標牌被拿過來,安裝在燈柱側面的鋼製骨架上,標牌上是嶄新的單詞:塞西爾宮。

    懸掛路牌的燈柱旁,一名魔導技師擡頭仰望着標牌上的單詞,忍不住搖着頭說道:“這可真是簡潔明瞭的名字……”

    “陛下起名字的時候一向喜歡簡潔明瞭,魔導力量推動的車就叫魔導車,鋼鐵鋪成的能量軌道就叫鐵路,能廣播信號的塔就叫廣播塔,”另一位同行的魔導師笑了起來,“反正我是習慣了。”

    “那你解釋解釋‘魔力電容器’裏的電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

    ……

    “先祖,新的路標、地圖的改動都已經完成了,”書房內,赫蒂對高文匯報道,“關於塞西爾領主府更名爲‘塞西爾宮’的消息很快就會出現在近期的報紙和廣播節目中。”

    “那就好,”高文呼了口氣,又笑着搖了搖頭,“說起來倒是有點尷尬,我之前竟險些忘了這個細節……看到‘領主府’的路牌之後纔想起來這座府邸的名字必須改一改,幸好政務廳的籌備委員會還記着這件事。”

    “考慮到所有細節是籌備委員會的基本工作,而您的寶貴精力是要放在更大的事情上的,”赫蒂很認真地說道,“但話又說回來……‘塞西爾宮’這個名字確實是挺沒特色的。”

    高文哭笑不得地看了赫蒂一眼。

    這位“大執政官”一向是個沉穩嚴肅的人,但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也偶爾會變成跟老祖宗敞開心扉逗悶子的晚輩,除了用各種各樣的計謀騙假期之外,找機會吐槽高文創造出來的一些新名詞和沒人能聽懂的梗也是她爲數不多的愛好,這一點高文挺熟悉,但有時候也挺無奈。

    “我是想不出來別的名字了——總不能也給咱們家的房子外面貼一層銀箔然後給起個名字叫‘新白銀堡’吧,”他笑着搖了搖頭,“名稱只是個代號,讓人能一下子聽明白是什麼意思就行,哪怕乍聽上去沒什麼特色,過個幾年大家熟悉了也就覺得理所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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