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還是太善良了,起某些人,少了狠毒,纔會讓她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玻璃碎片在划着繩子的時候,大概也是劃破了手指,安沁雅的手指頭一陣疼痛,可是,她根本顧不得這些。
耳邊腳步聲沙沙作響,不遠處是段茗茗的怒吼聲,咒罵着她。
繩子終於在她即將無法忍受的時候,解開了,她緩慢的掙脫繩子,雙臂因爲捆綁而有些麻木,十個手指頭鮮血直流,她卻顧不,將手移動到腳踝處繼續解繩子。
安沁雅的皮膚已經被蚊蟲叮咬的一個大包一個大包,又疼又癢,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蟲子也來咬她,安沁雅根本不敢有大的動作,只能默默承受着。
解開腳踝的繩子,她的手指頭已經疼的發麻了。
隨着腳步聲逼近,安沁雅按耐住呼吸,緩緩地趴在地。
突然,她面前出現了一雙鞋,她認出這雙鞋是尖頭鼠目的鞋,散發着惡臭皺褶的破皮鞋。
在尖頭鼠目撥拉草叢的瞬間,安沁雅猛地擡起雙手,攥住尖頭鼠目的腳踝,用力一拖。
尖頭鼠目沒有防備,頓時被拖倒,整個人哀嚎了一聲,緊接着被安沁雅三下五除二的按住。
她也並非刻意暴露自己,算不動彈,只要尖頭鼠目撥動草叢,一樣會發現她,還不如先下手爲強。
“老大,她在這呢。”
尖頭鼠目只喊了一句,安沁雅一着急,猛地搬住他的下巴,用力一擰,只聽到咔吧一聲,尖頭鼠目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凸瞪着兩個大眼珠子,一動不動的倒在安沁雅面前。
安沁雅嚇了一跳,有些怔愣的看了眼自己的雙手,那鮮紅的手指印還在尖頭鼠目的臉和額頭。
我殺人了?
安沁雅第一個念頭是這句,她不敢相信,自己殺人了。
尖頭鼠目躺在她面前,側着頭,瞪着安沁雅,讓安沁雅猛地向後跌倒。
他恐怕做夢都沒有想到,他臨死之前,想要泡的妞,竟然在下一刻擰斷了她的脖子。
四周圍的腳步聲突然聚攏而來,安沁雅恍然回過神來,站起身要往草叢的深處跑,結果肩膀猛地被按住,她翻身是一個側踢,雙手無力的將那隻手按住往下拉,然後一擰,只聽到咔的一聲,隨後一聲慘叫。
安沁雅顧不回頭,朝着草叢深處跑,那些蔓延所有草叢的帶刺的藤蔓植物將她的胳膊腿還有臉都劃傷了。
可是她顧不,統統都顧不。
身體的力氣恢復了一些,卻在殺了尖頭鼠目和被她擰斷手腕的人後,全部耗盡了。
草叢裏全是溼漉漉的爛泥,每走一步費勁,更何況在爛泥裏跑。
一下子,安沁雅被絆倒了,她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全身下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全糊了爛泥。
身後的人咒罵着,越來越近。
安沁雅一陣絕望。
那是一種不甘與悲憤的矛盾,是一種淒涼透骨的絕望,是一種渴望活着的衝動。
她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這樣渴望活着。
在死亡面前,她竟然開始了害怕。
隨着腳步聲的逼近,安沁雅被狠狠地踢了一腳,隨後被人架起來,在草叢穿行而過。
從新回到廢舊樓層的角落,回到段茗茗的面前,安沁雅已經一丁點力氣也沒有了,甚至連擡頭的力氣也沒了,這樣被狠狠地扔在地。
段茗茗看到安沁雅,憤恨的想要撲去狠狠地揍她,可是看到她滿身的爛泥和狼狽,又止住腳步,咒罵起來。
“安沁雅,你還敢逃?呵呵,看看你現在狼狽的樣子,你說,我要是拍下來曝光,你還有沒有臉活着?”
呵,活着?安沁雅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如果能活,她一定要讓段茗茗和司徒婉加倍償還。
“怎麼不說話了?你剛纔騙我不是騙的很帶勁嗎?怎麼現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段茗茗帶着鄙夷諷刺的嚷着,張牙舞爪的划着,如果不是安沁雅那滿身的爛泥,她早撲過去了。
“我告訴你,安沁雅,今天是你的死期,我要你死。”
段茗茗惡狠狠地說着,隨後看向兩旁的人,努了努嘴說道:“賞給你們了,霍大少的女人,想要嚐嚐嗎?”
四周的人倒是想,可是那一身爛泥,連臉都看不出模樣了,實在倒胃口。
而老大湊到段茗茗耳邊低聲說道:“主子,她殺了龐子。”
“什麼?殺人了?”
段茗茗一聽這句話,頓時哈哈大笑着看向安沁雅,幾乎前仰後翻了。
“安沁雅,你殺人了,哈哈哈——這下倒好了,安沁雅,霍家太太殺人的消息一曝光,你說,你這輩子是不是也完了?”
“哈哈哈——。”
對於剛剛殺了龐子的瞬間,安沁雅的確慌亂了,崩潰了,可是,段茗茗的口說出來,她竟然覺得慶幸。
因爲,她最應該殺的人是段茗茗!
“主子,別跟她廢話了,趕緊動手吧,不然,夜長夢多。”
老大見段茗茗笑的誇張,又有些毛骨悚然,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如果是剛纔,段茗茗會毫不猶豫的下命令,可是看到安沁雅殺人了,她突然間,不應該讓安沁雅這麼死了。
太簡單了。
那對安沁雅來說,是一種解脫。
當即看向四周圍的保鏢們說道:“你們不想嚐嚐這霍大少女人的味道嗎?”
那些保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搭茬。
段茗茗冷喝一聲道:“給我把她的衣服扒光了,然後拍照,做出下流的動作。”
保鏢們立刻前,架起安沁雅,她身的爛泥散發着一陣惡臭,讓這些保鏢不禁掩住口鼻。
在這些保鏢剛要撕開安沁雅衣服的瞬間,他們突然聽到頭頂螺旋槳巨大的聲音和超強的風力。
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老大和段茗茗走出去兩步,只看了一眼,頓時嚇得臉驚慌失色。
三角直升機盤旋在這座廢舊樓層的頂,停在半空,不知道再幹什麼。
“是不是——霍家找來了?”
段茗茗嚇得臉都白的跟個死人一樣,揪着一旁老大的衣服顫抖着問道。
而老大的臉色也很難看,掙開段茗茗的手,朝着安沁雅走去。
“還不都是你害的,做什麼事都磨磨唧唧的,還不快讓這些人動手。”
段茗茗的腿都要軟了,哪裏還聽得進去老大的話,扶着一旁的牆壁才勉強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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