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嫡女風華 >第41章你是單相思,人家不知道
    賀見曉道:“不必擔心,讓衆人都散去吧,毓王殿下應該多吸入一些清涼溼潤的薄荷草氣,他身下躺的正好是一片野薄荷。”季青聞言,連忙驅散了那一幫僧人,只留下一個小沙彌架爐燒水。“王爺的手臂燒傷了一片,這裏,還有這裏”季青恐怕賀見曉沒瞧見,指了又指。賀見曉笑笑道:“季將軍太緊張了,你的靴子踩到毓王殿下了。你若想幫忙,不如去山澗裏找些蒿草,再去廚房裏找兩壇烈酒。”“找這些東西做什麼”“自有用處。”“這裏是和尚廟,和尚都不喝酒。”季青指出。“往西邊竈下的稻草堆裏找,是我藏的酒罈子。”賀見曉明燈指路。賀見曉說着這話時,手下也沒閒着,飛快地剝去宇文曇的層層上衣,將衣物鋪在草上,乾淨的一面朝上,讓宇文曇赤裸着胸膛和手臂,輕輕躺上去。然後,只見賀見曉從袖裏拿出了石臼、石杵、一包採摘洗淨的新鮮草藥,幕天席地的做起藥來。原來方纔他火中救完人,就去山裏採回了這些藥來,來去只用了短短半柱香,連做藥的工具都自備了,當真是一位仁心仁術、藝高人膽大的好大夫。季青不由得心生感激,當下拱手爲禮,轉身去找賀見曉要的那兩樣東西。不過臨走之前,季青似又想起了什麼,從寺院僧人拿來的一箱藥中挑了一瓶,悄悄握在手心裏。“季將軍也受傷了”賀見曉隨口發問。“唔。”“那一瓶是金創藥,專用於磕碰擦傷。我聽將軍的聲音發悶,後氣不足,像是受了一些輕微的內傷。”言外之意,季青拿錯了藥。“嗯,那賀公子你好好照料王爺,我去去就回。”季青話未說完,人已踏草而去。過了一會兒,季玄先回來了,見了賀見曉先是一番“大恩不言謝,自今而後賀公子就是咱們毓王府的恩人”的道謝之辭。賀見曉也回了兩句“舉手之勞,醫者本分”之類的謙辭。又過片刻,季青也帶着一捆蒿草和兩隻酒罈回來了。賀見曉開了一罈烈酒,緩緩澆在宇文曇手臂的傷處,以及胸口和兩腋,然後用乾淨的棉布擦拭兩遍,塗上剛做的藥汁。忙完這些,他又用蒿草做了個簡單的枕頭,放在宇文曇頭下。整個過程宇文曇迷迷糊糊醒了兩次,第一次塗藥,他閉着眼睛叫了聲“琴兒”,還緊緊抓住了賀見曉的手,往自己的臉上貼。季玄和季青不禁心頭一揪,王爺你身上有傷,就老實一點兒行不行賀見曉緩緩抽回自己的手,不動聲色,也未多問。過了一會兒,賀見曉給宇文曇放枕頭時,順手爲他整理了鋪散一地的墨黑長髮。宇文曇又來抓他的手,被賀見曉靈活地躲開,宇文曇疑惑地皺了皺劍眉,強撐着掀開眼皮一看,對方明顯不是他的琴兒,於是失望地閉眼。賀見曉吩咐季玄二人,“讓毓王殿下在薄荷地裏躺一晚,明日再用些銀耳百合羹、木耳海藻盅、豬紅粉絲湯、蜂蜜雪梨水,多調理兩日就沒事了。我做的藥量足夠十日之用,你們記得每日晨起和入睡前給他換兩次藥,回京後如果其他大夫也開了藥,跟這個藥分開用。蒿草枕頭不能拿走,夜裏露水寒重,蒿草的熱性可以驅散寒氣。若是夜裏他的額頭燒熱了,用那壇酒給他擦身。”季玄他們一一記下,賀見曉拱手告辭,季玄二人由衷感激,再三謝他。季玄、季青整夜在外面守着宇文曇,見到藥力作用下,宇文曇漸漸轉入深層次的睡眠,呼吸綿長,二人這才放下心來。“這次賀見曉幫了大忙了。”季玄道。“可他出現得太湊巧了。”季青回答。“什麼意思”季玄回頭看季青,一對冰灰眼眸帶着瞭然之色。“你心裏的懷疑,就是我要說的意思。”“可他畢竟救了王爺,而且,賀見曉在王爺想招攬的英傑名單上是前三位的。”“可我總有一種感覺,賀見曉是敵非友。”季青說完,向後一躺,大字形眠臥在草地上,凝望夜幕星空。季玄也學他一樣躺下,不過不看夜空,而是偏頭望季青。“喂,搭檔,今天你很不對頭。”“嗯”“你和董家的四小姐是舊識嗎”季玄慢慢問。“什麼意思”“字面上的意思。”“我出身董府侍衛,當然能記清府裏各位小姐的名字和樣子。”季青不正面作答。“那她呢”“誰”季青裝聽不懂。“四小姐,她能記清你的名字和樣子嗎”季玄揶揄地問。季青頓了頓才道,“今天山路上我查道時遇見她了,她隔着車簾就聽出我的聲音,還叫了我的名字。所以這種幼稚問句,以後少開尊口。”季玄挑眉,“所以,就因爲人家能叫出你的名字,你就思慕人家了”“你胡說什麼”季青冷冷一眼丟過去,季玄毫不示弱地回盯。“是胡說嗎飯廳外,四小姐暈倒了沒人去扶,我便覺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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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不對勁,後來四小姐被丫鬟扶走了,你雖然一眼都沒瞧她,可我分明看見,你的整顆心已跟着她飄走了。”“哦,玄大統領的本事越來越高了,”季青冷諷,“還能一眼看穿人心。”“不是我眼神太好,”季玄搖頭,“是你暴露得太明顯了,搭檔。”季青沉默。季玄嘆氣,低聲勸他,“我勸你懸崖勒馬,不要再往這條道上走下去了。一則你是單相思,人家根本不知道,二則你雖是戰功赫赫的輕車都尉,卻非世家出身,想娶董太師的女兒,王爺的表妹,這根本辦不到,就算你能積功連升三級,上門去求娶他家的女兒,董太師那種人也多半不會答應。”“你別再胡說了,”季青皺眉,“我要睡了。”季玄仍不放過他,要一次點醒他,“董太師沒有兒子,五個女兒都金貴得很,大女兒如今是天子妃嬪,你覺得董太師餘下的四名女婿會在什麼人裏挑”“我睡着了。”季青閉着眼睛回答。“可你還在說話。”“這是夢話。”“”燈油如豆,法門寺偏廳的一間廂房裏,董阡陌拿着一把剪刀撥弄燈花,身後傳來“吱呀”的開門聲,卻沒有腳步聲。她並不回身,開口便向來人道謝,“這次你幫了我的大忙,上次你將我撞下懸崖的事就扯平了,賀神醫。”“你不用看就知道是我聽出來的”賀見曉有些好奇,他走路一向無聲無息,從來沒有人可以只憑腳步聲就知道他的行蹤。“感覺出來的。”“感覺”賀見曉還是不解。“你是沾着一種味道來的。”董阡陌慢慢說道。“味道”賀見曉拾起袖子聞了聞,“是草藥的味道”爲什麼他聞不到“不,那是一種輕柔冷冽的花香,這世間只有一個人會用的一種香。”董阡陌陷入回憶之中。宇文曇喜歡木蘭花香加芨芨草薰香過的衣物,那是因爲他的生母董太妃也是用這種香。儘管宇文曇很少見到董太妃,偶爾進宮也是去向太后請安,可這一味木蘭花香,他卻用了整整十八年,從沒有變過。當年韋墨琴知道了這件事後,大受感動,並因此而堅信,宇文曇是個孝順的兒子,更是一個長情的男人。只要她一直一直守在他身邊,早晚有一天,他的長情也會分一小點到她身上。可惜,可惜,她沒等到早晚有一天,卻等來了突然有一天。突然有一天,無情的宇文曇對她的孿生姐姐一見鍾情。突然有一天,狠心的宇文曇告訴臨盆前的她,她的姐姐將會是她肚裏孩子的親孃。突然有一天,宇文曇和韋棋畫雙雙出遊,而那麼湊巧,守衛森嚴的毓王府闖進一名採花大盜,毀了她的清白。最後突然有一天,宇文曇讓人送來毒酒一杯,而送她上路的卻不是他。當了七年夫妻,兩人從頭至尾都是無話可說。她用七年時間印證了一件事,原來長情的人都很專情,永遠不會被不相干的外人打擾。在感情的路上,她是宇文曇與韋棋畫之間的外人。不管她這個外人如何心心念唸的求,都不可能走進宇文曇的心裏,因爲他心裏的位置太少,想走進去的人又太多。早知適可而止,不會落得如此。“呵,”董阡陌對着挑亮的燈花笑了,“怪不得好多達官貴人都喜歡來住寺院,原來在這裏能悟道,能參禪,好多從前想不通的事,一下子都豁然開朗了。”“”賀見曉適時沉默。董阡陌回頭衝他一笑,俏皮道:“法門寺真是個好地方,假如我在這裏剃度出家,過不了三五年,我也能四大皆空了,真是善哉善哉”“想哭的時候不用裝作笑的樣子,”賀見曉淡淡道,“我只是個外人,你可以當着我哭。”“想哭我不想哭”“你摸摸自己的臉。”董阡陌擡手,碰到自己的臉頰,原來已是一片溼涼。奇怪啦,什麼時候臉上沾上了水她坐在屋裏,而且外面也沒有下雨。燈火之下,賀見曉的眼底清華瀲灩,溫和地注視着她,遞過去一塊素色手帕,“給,擦擦臉吧。”董阡陌接過,放在臉上,又是木蘭花的芬芳。“這是誰的手帕”她猛然拿開。“毓王的。”“給我幹什麼”“給你擦淚。”“不要,還給你”董阡陌生氣地丟還給賀見曉。賀見曉默默收起帕子。董阡陌生了一會兒悶氣,然後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轉頭一看賀見曉還沒走,於是道歉道:“對不起,你幫了我的忙,我不應該衝你亂髮脾氣。”賀見曉道:“這屋裏除了你就是我,你生起氣來不朝我出,又往哪裏出”“你都不問我原因”“雖然我不知道你在生誰的氣,不過我猜和你讓我做的那些事有關。”“你能保守祕密嗎”董阡陌問。“可我並不知道你的祕密,我現在所知的都是我猜的。”賀見曉勾脣。“可我正打算告訴你一個祕密。”董阡陌輕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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