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貨輪上,並沒有什麼異常發現。
當初首先上船的,是接到報警的當地派出所民警,民警除了在船上找到倒塌的集裝箱,並沒有其它特別發現。
沒有死人。
也沒有棺材。
當然,也沒有船員。
但正是這種沒有異常的異常,纔是最大的反常,所以最後這件事,交由了特殊行動部處理。
所以,費隊長當着方正的面,只打了幾個電話,馬上就從隔壁市那邊,調取到了有關於那艘遠洋貨船的所有資料。
按照隔壁市的說法,確實是沒有發現在船上有過靈異事件的跡象。
有關於那艘貨船的線索,暫時出現中斷,這事也只能是先暫放一邊,等結束眼前的事後再去仔細調查了。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先想辦法通過走陰,找出那口石棺的下落。
不過,在走陰之前,方正首先得要辦一件事。
以前幾次走陰,要嗎有福先生帶路,要嗎有左千戶的木雕,燕赤霞的玉牌當護身法器,再不濟,還有左千戶、燕赤霞等人從旁照應。
可這次的走陰不同,這次走陰完完全全是他一個人獨自行動,什麼高手壓陣,護身法器都沒有,所以,方正就想在左千戶店裏,看看能否找來幾件木雕法器護身。
這不叫從心
這叫未雨綢繆
方正覺得自己的解釋沒毛病。
只不過,方正的這個美夢,很快成泡影了,來到隔壁假書店一看才知,左千戶擔心在他離開後,店裏那些特殊木雕有失,一個不剩,全都封存了。
現在擺在貨架上的,都是普通木雕。
不死心的方正,來到燕赤霞所在的玉器店,現實很快啪啪打臉。
“看來,這次只能真的是由我一人全力完成,孤軍奮戰,大槍匹馬了。”重新站在冥店門前的方正,心生惆悵。
忽然,方正感覺到手掌心裏,有一隻小手輕輕拉了下他。
低頭一看。
是衣衣正兩隻小短手,捧着他的寬厚掌心,擡頭望着他,眼眶裏有兩團光芒一閃一閃的閃動。
似乎正在擔心方正。
害怕失去方正。
方正目光溫暖一笑,輕輕撫摸了下龍空睡衣下的衣衣小腦袋。
“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現在的紂市,再沒有人比我更熟悉走陰了。”方正溫和說道。
衣衣小心翼翼的打開斜挎在身前的粉色卡通小錢包,小心翼翼捧出一樣東西,很寶貴,很珍重的塞進方正手裏。
方正攤開手掌一看,頓時一樂。
同時,心頭暖暖。
衣衣小手塞進他掌心裏之物,不是其它,正是衣衣用棺材板邊角料,雕刻出的那根漆黑小木棍。
小木棍不大。
也就比牙籤粗了一點點。
“衣衣,也能幫上忙會一直守護一直守護”
不能開口說話的衣衣,小孩子很認真的舉起平板電腦,鼓起小熊糖,擡頭勇敢看着方正。
方正哈哈一笑,看着已經像個小大人一
樣能保護他的衣衣。
這根棺材板小木棍,可不是民間工藝品,而是一件小法器,當初他在國外視頻聊天時,左千戶還特地跟他演示過。
一番準備後,方正深呼吸一口氣,人重新踏入冥店。
方正並未讓川譜羊一同跟入。
而是讓川譜羊留在冥店外,爲他護法,免得在他走陰過程,發生什麼意外。同時,也是想讓川譜羊保護衣衣。
在走陰前,方正上到冥店二樓的福先生臥室。
他需要藉助一些道具來走陰。
福先生臥室的佈局,依舊沒有改變,簡單一張牀,和九隻木箱。除此之外,不大的臥室裏,再沒有其它多餘的傢俱。
這九隻木箱,就差不多把臥室空間佔滿了。
方正熟門熟路,走到其中一隻木箱前,打開木箱,裏面只有幾樣東西,一隻引魂燈、一面青銅鏡、一隻半人高的牛皮鼓、一隻紅繡鞋等。
方正一直緊記福先生的叮囑,哪怕福先生不在冥店,他也一直緊記着,只拿該拿的東西,不做任何多餘的事,也不去好奇查看其餘八隻木箱裏裝的是什麼。
“也不知福先生怎麼還收藏了這隻剩單隻腳的古代女人紅繡鞋,這紅繡鞋看上去陣線做工很精良,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穿的吧”
方正拿起紅繡鞋,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又重新放了回去,隨後,方正順着木樓梯,走下一樓。
“希望這趟獨自一人走陰,一切順順利利。”
冥店二樓,再次歸於沉寂。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紂市另一角。
這是個陰暗環境,濃黑,濃黑,在夜色下,周圍環境就顯得更爲死寂,安靜。
猛然
原本濃黑,死寂的環境,陰風大起。
“終於要開始了果然,在這座城市,有懂得走陰的人”這是一個老人聲音。
“走陰已經開始,接下來,我們也要開始我們的計劃了”這次說話者,是名嗓音很粗很厚,聽起來像是男人嗓音的女人聲音。
黑暗中,幽幽響起老人聲音:“那些不識貨的蠢貨,居然把這些石棺,當作普通古董文物走私偷運出去,也好,這次便宜了我們,讓我們做了回黃雀在後可惜了另一批石棺,現在只怕已經走完一半航線了吧。”
“這些都太遙遠了,既然走陰已經開始,還是先顧好眼前吧”有着男人聲音的女人,聲音透着股邪性的冷哼說道。
“說得是,準備開棺,祭祀。”
幾分鐘後。
有一人推門而入,這人打着手電筒進來,原來,這裏是一處廢棄工地的地下室。
而在廢棄工地的潮溼,陰暗地下室,赫然擺着一口石棺。
這個人,居然不是別人,正是那名船長老大。
石棺,船長老大,都出現在此,卻唯獨少了趙學。
格,格,格幽暗裏,傳出一聲聲異響。
黑暗裏,就看到那口石棺的棺蓋,正在緩緩移開,幽暗,冰冷的石棺下,有一張兩隻眼睛怨恨瞪大的蒼白女人鬼臉,從石棺下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