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飛躍的速度,遠比陸地交通快了許多。
不多久,方正便超過了此前經過老街的那一輛輛警車,消防車,救護車,當離醫院越來越接近,方正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這一路上,他居然看到不少的特種車輛,從紂市其它方向而來,全是往醫院方向疾馳而去。
甚至,他還看到了武警車牌身影。
而越是接近醫院,越是發現一路上交通擁堵。
有不少交警在各個路口指揮交通,爲趕來增援的特種車輛,疏散出暢通道路。
方正在屋頂上登高而望,就看到四面八方的特種車輛,最終都是匯聚向同一個地方。
不久後。
方正終於騰躍至目的地。
那是一家醫院。
但此刻早已停滿大量警車,拉起警戒線,醫院周圍的道路也已經被武警車輛設卡,限流。
那嚴陣以待的陣仗,在醫院周圍的路上,找不到一名普通人。
此時的方正,便是立身於距醫院百米外的一棟大廈天台,目光沉重的看着眼前醫院的驚變。
在他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醫院裏的醫院大樓,有一間病房的玻璃窗戶炸碎,病房裏的白色窗簾破裂,在夜色中慘白飄動,啪啪啪的不斷拍打着玻璃框。
至於病房裏的情形方正並未看到。
因爲,窗口早已被一塊天花板上掉下來的木板給封擋住,阻止醫院對面的大樓,看到病房裏的真相。
想不到
他最擔心的一幕,終究還是發生了
是因爲陳志行嗎
夜風寒立。
方正的目光,慢慢冷下來,開始仔細感應着空氣裏的特殊氣息。
也不知是因爲他距離太遠,還是醫院裏的戰鬥已經結束有一段時間,方正感應不到一點陰氣、或是戰鬥能量的波動。
可就在這時
方正忽然身影一閃,隱入天台黑暗之中,幾秒後,居然有幾道人影,在屋頂上飛快跳躍,隱隱還有人的說話聲在黑暗中傳來。
“這次真是損失太重了負責值守在醫院裏的所有兄弟,想不到竟全都全軍覆沒可惡可惡啊”
“高考生自殺,現在終於確定,果然是跟靈異事件有關只是找到這個真相的代價太大了那麼多兄弟,還有兩名帶隊的隊長,連一個人都沒逃出來”
這些人並未在大廈天台停留,而是一路在屋頂上飛躍,聲音越來越遠。
“不要分心我們要儘快找到失蹤的兩名隊長,還有一名普通人護士所有遇難兄弟的屍體都找到,唯獨兩名隊長失蹤他們肯定還活着或許正在等待我們的救援”
這是一座在造的工地,因爲政府的限令,爲防止深夜擾民,一到夜深人靜,人們熟睡的時間,工地裏就陷入一片沉寂。
所有工人都下班未開工。
一臺臺機器,就如一頭頭冷冰冰的龐大機器,蟄伏於黑暗中,冰冷凝視着黑夜下的人類城市。
咳咳
咳咳哇
“老費你還能不能撐得住”工地裏,此刻有三道人影,藏在黑暗中。
雙瞳男關心看向身受重傷,正在大口大口咳血的費隊長。
“老戰友,你不該留下來的,這樣我們誰也逃不掉”費隊長的聲音,越說越虛弱。
“十年前,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了,你把我當什麼了爲了苟活當逃兵嗎咳咳在當時那個情況下,我怎麼可能讓老費你一個人去送死,什麼也別說了,我已經把一切線索都留在手機,只要特殊行動部的弟兄能趕到醫院,肯定就能找到我故意落下的手機,他們肯定能知道一切真相”
此時的費隊長和雙瞳男,雙雙重傷,虛弱倒在地上,在兩人中間,則是一臉梨花帶雨,哭哭啼啼的小護士王婷。
“我們不會有事的我們不會有事的你們那麼厲害,肯定能帶我一起逃出去的”
小護士王婷的兩隻手,緊緊按壓在費隊長和雙瞳男的胸膛上,拼命想要爲兩人止血,可那隻瘦弱的手掌,怎麼也止不住兩人胸膛上汩汩流出的鮮血。
赫然
兩人的胸膛上,被開了兩個血洞
甚至,雙瞳男的樣子更加慘,他那雙長有詭異雙瞳的眼睛,居然正在往外不停流下鮮血。
彷彿因爲能力透支嚴重,導致眼球出現病變,不堪重負。
原來,當初在病房獨立衛生間裏,抓走王婷的雙手,是躲在天花板上的雙瞳男,救下了王婷。
“小姑娘,鬆手吧,不要按壓了,我們兩人的身體情況,我們自己清楚沒用了依照我們兩人現在的失血速度,只怕是挨不了五分鐘了”
開口說話的是費隊長。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人開始昏昏欲睡。
這是失血過多即將要休克昏迷過去的徵兆。
“不要輕易放棄啊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親人,嗚嗚嗚,我突然好想我爸,好想好想跟他說一句對不起,好想再親口喊一聲爸”小護士王婷還在死死捂着費隊長和雙瞳男胸口上的傷口,低頭哭泣,說着後悔的話。
“我還沒來得及對我爸說句對不起,我不該因爲生悶氣,十年不喊一聲爸,所以我不能死你們也不能死”
“就連我都有牽掛的人,你們也肯定有牽掛的人,我們一起逃出去我們一起逃出去”
小護士王婷,努力想要背起地上的兩個人。
可缺乏鍛鍊的柔弱身子,又怎麼能背得起兩個大漢,數次努力,數次跌倒,磕破了膝蓋和手掌心。
就當王婷一邊淚流哭泣,一邊努力想要去背地上兩人的時候,兩隻眼睛一直不停在流血的雙瞳男,忽然看向工地某一個方向,臉色一沉。
“那個鬼東西,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我異瞳創造的結界,快要迷惑不住那個鬼東西了”
轟隆
夜下無人的工地,猛然響起一聲爆炸。
可奇怪的是,這麼大的動靜,黑暗下的工地卻出奇的安靜,工地裏養着的幾條守夜惡犬,居然連吭都不敢吭聲。
老人們常說,狗和貓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
所以古人才有拿黑狗血辟邪一說。
可此時,工地裏養的幾條惡犬,連嗚咽都不敢嗚咽一聲,屁股朝外,夾着尾巴,頭埋在狗窩裏嚇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