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眼前的香案,就是香案後供奉着的那具屍身。
此前因爲剛踏入廟裏,視野忽然變暗的關係,方正一時未能看清那具屍身的樣子。
直到此刻。
當視線重新恢復後,方正才終於看清,那屍身,居然是啞女!!
但此刻的啞女,閉目靜坐。
一動不動。
“啞女?”
方正的目光一沉。
不對!
這不是啞女!
人皮經文已經吸收魂氣,啞女在這個世間的陰魂,已經徹底覆滅,不再。
眼前這個不是啞女!
但又會是誰?
魔猿二目眯了起來,目光逐漸冷漠下來。
看來答案只有一個了!
或許這棵詭異出現在賓館門口的李子樹,就是把啞女煉製成邪惡冥器的那名背後推手!
“還不出來?”
“就只知道裝神弄鬼!”
“你是不是就是當年把啞女煉製成人皮嫁衣冥器的主使者!”
空蕩蕩的廟宇裏,迴響起方正的冷漠喝問。
但此前聽到的廟裏聲音,到了此時,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那個方正心頭的耐性逐漸沒磨滅。
“不出來?”
“那我就打到你出來!!”
蓬!
肉掌如蒲扇的猿臂一拍,眼前香案當即被拍成兩截炸開。
魔猿身子輕靈的一躍,躍上供臺,野蠻,粗暴的抓向供臺上的啞女屍身,結果,啞女屍身輕輕一抓就倒。
居然是一具空殼。
啞女屍身的後背,有一條明顯裂痕,裏面的血肉,骨骼,早已不翼而飛。
全身肌肉緊繃站在供臺上的魔猿。
目光四掃。
尋找廟裏一切可疑地方。
只等稍有異常,就立刻暴起殺敵。
或許是因爲方正的行爲,徹底激怒了這座廟的主人,一聲冷喝,如雷霆激盪夜空,破空而來,從空廟的四面八方響起,帶着威壓氣勢,滾滾鎮壓向廟裏的方正。
“你是哪家的人,如此不懂規矩,一再褻瀆我修煉道場!你先是殺了冥器邪靈,壞我修行,讓我無法再吸取冥器邪靈的陰力修行,後又想壞我根基挖樹,現在又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說我煉製冥器邪靈…你真當殺掉一個冥器邪靈,就覺得自己可以無所顧忌?!!”
方正目光一動,他沒有放鬆警惕,繼續警覺的環目四周:“外面那件冥器,真不是你煉製的?”
廟主人:“不分尊卑長幼,你的問題太多了…嗯?難道你真認不出我是誰?”
“你臉很大嗎?爲什麼你會覺得全世界都要認識你?”
廟主人:“……”
“你不知道四隍,一李,一槐?”
“裏?裏面外面?蒙牛伊利的犁?”
廟主人:“……”
“木子李的李!!”
“小子,你在故意羞辱我嗎!!”
方正做了一個拳頭擊掌的動作,露出恍然表情:“早說李子樹的李我就懂了。”
方正卻不知道,此時的他是觀想出凶神惡煞,面目可憎的魔猿,他以拳擊掌的動作,非但沒有賣萌,反而齜牙咧齒,像條惡狗看到大骨頭的兇惡樣子。
廟主人:“……”
再次沉默了。
真是神特麼的植物者聯盟4。
這小子是不是聽不懂人話,腦子有病吧?爲什麼腦回路總不在正常人水準上,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是先談判,然後談判談崩,再接下來氣氛劍拔弩張,最後相繼出手,打打殺殺嗎?
不行,我不能被這小子給帶偏。
“你修的應該是道家心猿觀想法吧?只不過你這頭心猿看上去,又與道家的心猿有些不同,更惡,更魔,更邪,也更加醜陋難看,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屬於道家裏的哪門哪派?”
“我覺得我不能再低調了。”方正突然說出一句讓背後的人,感覺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在四隍一李一槐之外,其實還有一種說法,在比遠古還要更加遠古的先秦神話時代,這個世上沒有四隍一李一槐,只有二十四隍、一海神、一洛神。”
“你沒有猜錯,我就是海神的兒子,這是多年來一直藏在我心中的祕密。當年我爺爺告訴我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我註定不能是個凡人。好寂寞!我的兄弟姐妹都在哪裏?我經常向海里扔東西,石子、鞭炮、彩雷…始終沒能敲開家門。曾多次孤獨地站在海邊,聞着家的味道,當我在注視海的時候,海也在注視我,直到我脫下褲子,家鄉的蝦叔,蟹嬸,隔壁的王八,蛤女神都羞澀轉開頭,我知道,我與家鄉的味道再也分不開,那是海鮮的味道。”
??
“二十四隍、一海神、一洛神,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二十四隍那是什麼,你說來聽聽,或許我有聽說過其中一二。”廟裏的聲音,在一陣遲疑後,凝重說道。
方正嚴肅臉:“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呆滯……
這個時候,背後的人,哪還能聽不出來,方正這是擺明在耍他。
他一門心思的閉關修煉太久。
很少關注外界。
兩代人的溝通代溝,使他一開始無法明白過來方正說的梗,直到方正背出二十四字真言的時候,背後的人這才反射弧很長的反應過來,方正這擺明是在戲耍他。
“啊!!!你在戲耍我?”
“找死!”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什麼道教的人,自從進入末法時代,道教早已閉山多年不出,道教的人不可能出你這個滿嘴油腔滑調的子弟!既然你不是道家的人,死吧!”
轟隆!
古廟剎那爆炸。
化作無窮陰力。
融入進方正頭頂的參天大樹上的一顆顆李子果實裏。
剎那!
異變驚起!
融入了陰力的李子樹,居然瞬間從碩碩果實,變成了一具具陰氣極重的死人屍身,吊掛在李子樹的繁盛枝椏上。
那些屍身有男,有女。
有婦孺,有老者。
甚至!方正還在其中看到了閉目已死的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