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剛見到方玄齡時,任真就想過這一層。不過,隨着跟對方的博弈和交流,他越發確定,方玄齡真的沒繼承佛家衣鉢,只是一介凡俗棋癡。
另一半衣鉢會在哪裏
兩人聯袂來到後山,呈現在面前的,是一座高聳的佛塔,約有七八層高,表面刷着白漆,看起來莊嚴聖潔。
“我以前進過這座塔,裏面收藏着寒山寺所有的佛經。方寸大師曾跟我說,那些經文晦澀艱深,需要依賴極佳的悟性和慧根,才能參透,對普通僧人而言,能看到第二層就不錯了”
任真昂首眺望着塔頂,回憶起往事,有些唏噓。
海棠見一層的殿門被拆掉,情知裏面的藏經已被搬走,皺了皺眉,隨口問道:“你能看到第幾層”
任真睹物思人,感慨道:“第六層。我只是讀懂經文的大概含義,並不敢稱參透,當然也不感興趣。但聽僧人們說,寒山寺千百年來,唯有大師一人能登上第八層。”
登上第八層,是指方寸大師能參透第八層的高深法典,達到常人無法企及的佛門意境。換句話說,俗世僧衆的佛學造詣只到第二層,而方寸大師,足足有八層那麼高。
高山仰止,他是真正的大德高僧,他的智慧和感悟,不能拿純粹的武功修爲去衡量。
海棠長嘆一聲,說道:“進去吧,等事成以後,我想來這裏齋戒幾個月,替大師抄抄經文”
兩人走進塔裏。
果然,所有經文都被搬走,隨無心一起投到其他寺院,另立門戶,塔內變得空蕩蕩的,到處都是塵土和蛛網。
想達到方寸大師的八層樓境界,非常困難,徒步直上八層,就容易很多。兩人腳踏樓梯,很快來到塔頂,也就是第九層。
兩人站在這裏,環顧房間四周,一覽無遺。
“如果斷劍放在房間裏,早就被僧侶們搬走了。以方寸大師的智慧,應該不會不明白樹倒猢猻散的道理,很有可能,斷劍並非藏在明面上。”
海棠伸出手,摩挲着剝落的牆壁,分析道:“現在只剩下牆壁了,咱們仔細摸索摸索,說不定能發現機關或暗格。”
任真站在原地,默不作聲,眼珠轉動不停,顯然是在推敲其中關節。
活佛是有大智慧之人,任真同爲人中龍鳳,這種考驗智商的猜謎遊戲,是他們這類人最擅長、也是最喜歡的。
海棠把八面牆壁摸盡,沒能察覺出任何異樣,只好放棄嘗試,靜靜注視着任真,等待他猜出其中玄機。
忽然間,任真擡起頭,仰視向尖細的房頂。
那也是塔頂。
海棠茅塞頓開,驚喜地道:“你的意思是,第九層還不算塔頂”
不待任真回答,她立即從窗口飛出,爬到外部塔頂,開始詳細搜索塔剎的各個部位。
然而,她仍是沒有任何收穫,失望地返回塔裏。
當她回到任真身旁時,卻驚異地發現,任真手裏竟多出一副卷軸。
“你從哪裏找到的”
她不可思議地盯着任真,越來越佩服自己的丈夫。
任真擡手,指了指尖細的房頂,然後又朝下指向地面,正是他自己所站的位置,最後跺了跺腳。
“我腳下這塊地板是空的。”
海棠哭笑不得。原來他剛纔擡頭,不是讓她去外面塔尖上找,而是想確定塔頂對應的地板位置而已。
掀開地板,他便找到了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