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不凡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勁兒了:“洋洋,你不是說你.爸逼你.媽墮胎,你.媽偷偷生下你的嗎可爲什麼他姓北冥啊”
洋洋小身子瑟縮了一下,一手還抓着一隻澳洲龍蝦在啃,咕噥地賣了個萌笑,口齒不清的說道,“唔嘿嘿介個你問他”
輕輕鬆鬆將問題扔給了程程。
程程無奈的翻個白眼,看了看雲不凡,替洋洋解釋道,“洋洋確實是媽媽偷偷生下來的,如果你是洋洋的好哥們兒,就別出.賣他。而我,姓北冥,是北冥墨的兒子。”
“礙”雲不凡深吸口氣,“你的意思是,你們的媽媽生了你們兄弟倆,一個跟了北冥墨,另一個你.媽媽自己留着了”
程程聳聳肩,不置可否。
雲不凡正想細問來着,忽然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他。
眉心一擰,他接起電話,“喂,媽”
雲不凡握着電話說了一會兒,然後掛斷電話,回頭看一眼兄弟倆,匆忙說道,“抱歉了,小哥兒倆,不凡叔的老爸突然病倒了,我得馬上趕回去看看他。”
“嗯嗯。”洋洋敷衍的點點頭,喫得正歡。
程程默然。
“你們好好照顧自己,在家乖乖等你們媽媽回來哦”
雲不凡笑着揮別了這可愛的兩小兄弟,暗暗嘆息,忽然羨慕起北冥墨來,得此一雙寶貝,夫復何求呢
待雲不凡走後,屋子裏恢復了平靜。
洋洋鼓着腮幫子兒,喫得滿嘴油油的,活像只小花貓,可愛極了。
程程則默默放下碗筷,瞥了髒兮兮的洋洋一眼,心情又再凝重起來。
好半晌,程程開口道:“爸爸要我出國。”
“啊”洋洋愣了愣,大腦缺血的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因爲血液此刻正在供胃部消耗食物。
“嗯,洋洋,我出國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媽媽了”程程自顧自的說着,這些日子以來,因爲爸爸要他出國一事,而情緒低落。
“等等”洋洋吞嚥了一下食物,咕嚕着眼睛,問道,“出國你要去哪裏呀”
程程搖搖頭,“目前爸爸還沒定下來,也許去澳洲,也許去別的地方”
“澳洲”洋洋看了一眼手中的澳洲龍蝦殘殼,“哇哦,你去了豈不是天天都可以喫澳洲龍蝦”
“顧洋洋”程程翻了個白眼,“我出國了,就沒人陪你玩了難道你不會捨不得”
“不會呀,你本來就沒陪我玩你頂多是看我玩”洋洋說得一臉無辜。
程程差點內出.血,掃了一眼洋洋,“可以後沒人替你考試了,你不擔心嗎”
“擔心”這個問題還真是難倒洋洋了,他搗鼓搗鼓腦袋兒,拋出驚人一句,“要不我替你出國好了,你替我考試。哎呀喂,那樣我就可以喫好多好多澳洲龍蝦了呢”
“”程程無奈。
爲什麼悲傷的事情到了洋洋這裏,都變成了一出笑話
最後程程終於又得出一個結論,洋洋這毛孩子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北冥氏大樓,總裁辦公室。
北冥墨優雅地坐在沙發裏,手指一頁一頁翻查着刑火送來的調查報告。
這是一份關於顧歡的報告
從顧歡八歲跟着於芬進入顧家,再到求學的經歷,她在哪個學校呆過,獲得過什麼樣的榮譽,都有詳細的列述。
然而,“她八歲之前的記錄呢爲什麼沒有”北冥墨挑眉問道。
刑火謙卑的站在一旁,應聲道,“主子,顧小姐八歲纔跟着顧家上了戶口,八歲之前任何信息都查不到,出現這種情況,只能說明顧小姐八歲之前要麼是黑市戶口,要麼,顧小姐根本不姓顧。”
“不姓顧”
北冥墨忽然想起她昨夜在愛情旅館裏,淚眼斑駁的喃着:我以爲她是我母親可原來不是不是礙
難不成,她並不姓顧,也並不是於芬的女兒,所以昨晚她纔會那麼傷心的要他取消顧氏在映工程的資格
北冥墨眉心擰得越來越深,手指繼續往下翻頁
在看到她十五歲那年認識北冥亦楓時,北冥墨的指尖竟然有些微怵。
“十五歲”他喃喃自語着,眉頭死死糾結,撅嘴,“那是女孩子花樣兒的年紀吧應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搞什麼早戀,真是”
主子的碎碎念,聽在刑火耳朵裏,還真是嚇得不輕。主子這副模樣,像極了嚴管女兒的老爸。
然而,北冥墨看到報告上又繼續寫着,這段戀情最終被顧安琪橫刀奪愛
他糾結的眉心忽然鬆開,眼眸劃過一抹笑意,低笑,“奪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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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顧安琪當年奪走北冥亦楓,要不然,北冥墨光想着她跟着北冥亦楓一起喊他二叔的畫面都覺得毛骨發冷
刑火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主子時而愁時而笑的臉龐,不禁暗暗瞪大眼睛,從幾何時看過主子這麼豐富的表情了主子果然抽了
北冥墨又繼續翻頁
直至她十八歲那年,顧勝添入獄、於芬病重,顧歡跟着就輟學帶於芬去了美國
在美國五年,於芬接受了密集治療,顧歡一直未找工作,安心照顧母親。
五年後,於芬病癒,和顧歡一起回國。
看到這裏,北冥墨眉心不禁擰緊,“在美國照顧於芬五年卻不用工作,她哪來的錢替於芬治病”
他直覺她在美國的那五年裏,有蹊蹺。
“主子,顧小姐在美國五年究竟發生過一些什麼事,目前還在調查中。”刑火回道,“可是那五年,她的收入來源一直是個謎,很難查到,好像被隱藏得很深”
他們不知道,五年前顧歡爲北冥家代.孕的五百萬收入,北冥家爲防止信息泄露,所以做得相當保密,北冥墨如果要調查,那豈不是自家調查自家
北冥墨揉了揉太陽穴,才發現,這個女人的經歷看起來並不像外表那麼單純。
正在此時,刑火手機鈴聲大作
“喂”刑火握着電話聽了一會兒,臉色立刻嚴峻起來,“涉嫌謀殺”
刑火黑着臉,掛斷電話,深看了北冥墨一眼,“主子,剛剛送調查報告的人說,在進一步調查顧家的時候,才發現顧太阮素萍昨晚橫死,而兇手竟然是顧歡”
北冥墨俊容一凜,深戾的眸光微微眯起,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斥道,“不可能以她的膽子,戳死我倒有可能,戳死別人太荒謬”
刑火一愣,主子這邏輯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像主子這麼位高權重的強勢男子,敢戳死主子的人才是膽大包天吧
北冥墨瞥了刑火一眼,挑挑眉,“說了你也不懂”
那是因爲他一直在縱容她,別人卻不是。
“是。主子,現在顧小姐已經被城北公安局的警察帶走了,說是涉嫌謀殺,已經在看守所關押起來了。”
“這件事,你怎麼看”北冥墨眸光拂過一絲陰沉。
刑火想了想,回答,“顧小姐八成是被陷害的吧,可是,爲什麼偏偏是阮素萍死了”
北冥墨掃了一眼手上的報告,眼露精光,“顧家,除了阮素萍之外,誰最渴望做顧太太”
“於芬”刑火一驚,“阮素萍死了,最大受益人就是於芬所以於芬最有殺人的動機”
北冥墨抿了抿脣,“馬上找人去搜集顧家的犯罪證據尤其是於芬,查一下她具體什麼來歷”
“是,主子。”
北冥墨手指闔上報告,眉心微蹙了一下,挺拔的身子站了起來。
拎起名貴的西裝外套,一邊穿一邊走出辦公室
“主子,不去看守所探望顧小姐麼”刑火影子一樣跟在他的身後。
北冥墨頓了頓,渾厚的嗓音傳出五個字
“還不是時候。”
夜,暮色沉沉。
a市第一看守所。
顧歡縮在牢房的角落裏,彷彿一根柔軟無力的蔓藤。
四周很靜,除了偶爾能聽到一些其它牢房裏傳出來的怪異叫聲,煞是瘮人。
她失魂落魄的蹲着,四面高牆不見天日,她甚至不知道此時是幾點幾分。
洋洋在家了麼一個人怕不怕
忽然,一位獄警走過來,聲音嚴肅,“顧歡,有人來探你”
嘎吱
沉重的鐵門發出悶沉的聲響,獄警打開了一道縫,一位身穿象牙色衣服的婦女走了進來
“歡歡”
顧歡身子一顫,這個聲音就算化成灰都認得。
她揚起黑漆的眸子,嘴脣扯出一個鄙夷的嗤笑,“別叫得這麼親熱,我和你沒有任何瓜葛,劉女士。不,現在應該叫你顧太太”
於芬眼神一閃,露出些許心虛,緩緩靠近顧歡,也跟着蹲了下來,“那你還好嗎”
“呵”顧歡冷笑一聲,“顧太太是來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吧看着我替你們顧家頂罪,甚至不久就要判刑,顧太太居然還好意思問我好嗎”
於芬皺着眉,嘆息,看了幾眼顧歡,眼神裏有着矛盾的不.忍,“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局面”
“對不起”顧歡想要大笑出聲,卻發現自己喉頭髮緊,
“在你牽着我進顧家的門,從小到大受盡你女兒顧安琪欺辱的時候,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麼這些年來,我爲你付出了多少,你是瞎的麼你看不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