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順手拿起洗手檯旁的洗手液,幾乎整瓶倒了下去。
鑽石被埋在了濃郁香醇的洗手液裏。
他狠狠瞪着這顆鑽石項鍊
洗手液被水不斷稀釋,瞬間堆起了高高的泡沫,鑽石逐漸被掩藏在泡沫之中
將手沒入那些泡沫之中,抓起項鍊,彷彿要去掉那陣狗味兒,他大力揉搓起來
不知沖洗了多少遍,直至鑽石洗得光亮四射,他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擡眸,不經意間卻瞥見了鏡子裏的自己
髮絲凌.亂地散落在額前,額上覆蓋一層薄薄的汗珠,順着鬢角滑落。
白色的大浴袍早已髒污了好些地方。
最重要的是,他清楚地看見鏡子裏的那個自己,在看着那顆重回光彩的鑽石項鍊時,嘴角居然是微微上揚的
猛地
心臟似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他反射性一緊
瞬即抓起項鍊就朝鏡子狠狠砸了過去
咚
鑽石磕到鏡子上,應聲墜落。
堅硬無比的鑽石毫髮無損,鏡子卻被磕出了一條裂縫
這一幕,似是觸怒了他心底某根脆弱的神經
若說鑽石代表的是餘如潔,鏡子代表着他。
那麼
“憑什麼碎的不是你”
突然,他陡然一拳捶在了鏡子的裂縫上
砰
緊接着,嗞嗞兩聲,哐當
碎裂的鏡片隨之掉落
那些碎鏡中,倒影出北冥墨震怒的扭曲的面孔
亦倒影出他眸中清晰的悲傷
這廂,顧歡躲在房間裏,和安妮通了一通電話。
得知小丫頭哭着喊着麻麻,她心都要碎了
怎麼辦
想起那條方纔被北冥墨扔下樓的項鍊,她猛然衝出了房間
刑火毫無意外守在了外頭。
“顧小姐,請問您要去哪兒”
“找項鍊”她火急火燎的樣子,看起來很緊張。
“是一條鑽石項鍊麼”
“嗯嗯”她沉着眉,一邊敷衍一邊往大門邊走。
卻不料,“噢,主子剛剛找回來了”
“噶”她猛然剎住腳,迴轉身,瞪着刑火,“什、什麼他找回來了”
“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主子找回來的,應該就是顧小姐口中說的項鍊。”
這世上,還有誰有那個本事讓主子親自跑下樓去找項鍊更何況,那條項鍊被主子拎回來的時候,有着很明顯的污漬,這對有着潔癖症的主子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顧歡震驚地問道,“你說他剛剛找回那條密愛鑽石項鍊了”
她沒聽錯麼
方纔那個發了狠將項鍊扔下樓的男人,竟然自己又將鑽石找回來了
“是。”刑火點點頭,“主子正在洗浴.室,等主子出來,顧小姐可以親自問他。”
她怔忪了稍許,瞪了一眼緊閉的浴.室門。
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實是捨不得扔掉他母親的東西
她憤憤咬牙,那他幹嘛還扔掉
這混蛋複雜得實在令人費解
不容多想,她趕忙對刑火說道
“不用問了我現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等等,顧小姐要去哪裏”
她揮了揮手,“你回頭跟他說,替婚期限等回a市再說,反正我不同意從沙巴開始”
撂下一句,她的身影已經奔出了門外
“啊”刑火追上去,“顧小姐,還是您親自和主子說吧,我做不了主”
“讓她去”
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自刑火背後響起。
刑火停住腳步,回頭。
北冥墨不知何時,已從浴.室出來,腰間圍着一條浴巾,看樣子是又洗過澡了。
“主子不留住顧小姐麼”
北冥墨徑直走到陽臺邊,慵懶地斜靠在陽臺上,垂眸
果然,不一會兒,顧歡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她急急忙忙地走捷徑踩過草坪,直衝街口
刑火跟上來,看到了這一幕。
北冥墨眼瞳微微眯了眯,“派人跟着她。我倒想看看,她來沙巴究竟是爲了誰”
刑火立即打電話,派人跟蹤顧歡。
北冥墨徑直從陽臺櫃子上,取出一根雪茄。
點燃。
吞雲吐霧起來。
望着那抹倩影,逐漸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眸光中的鬱結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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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真的打算一個月後還一位小少爺給顧小姐麼”刑火始終覺得,其實主子也是愛兩位小少爺的,只是他的方式不同,“如果還的話,主子準備還洋洋小少爺嗎”
北冥墨冷然吸一口煙,沒有吭聲。
刑火嘆了一氣,接着,眼光瞟到北冥墨的手,“主子,您受傷了”
北冥墨的拳頭上,很明顯地擦破了皮,雖然血漬已經被洗乾淨,但露出來的皮肉仍是讓刑火驚訝了一下
“不礙事。”他淡淡地應了一聲,繼續抽菸。
“那麼,主子今天下午還打算回a市麼機票已經訂好了。”
北冥墨眉心一擰,淡淡地搖了搖頭:“她什麼時候回,我們就什麼時候回”
“是。”刑火應允了一聲。
事實上,顧小姐逃得越厲害,主子便會抓得越緊。
因爲北冥墨就是這樣的人
當他要這個女人的時候,他會傾盡一切辦法
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若他寵你,真是三生有幸。
這種男人,一旦動情,便是一生一世的情深。
卻也太可怕,因爲他不會管你喜不喜歡。
他只知道他要你,這就夠了
然而,倘若你不再愛了,他便會是生生世世的癡纏,至死方休
顧歡火急火燎地回了安妮的住宅。
安妮打開門,見到顧歡的這一刻,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歡,你可回來了”
顧歡趕忙朝身後東張西望了一眼,瞬即將安妮推了進去。
“安妮,快關門”